兄弟相爭
這日,魏玄戈與藺暨在宮中議事,準(zhǔn)備離開時突然想起許久未去拜見鄭皇后了,藺暨聽了之后便說要與他一同前去。 兩人到了鳳儀宮,鄭皇后見了魏玄戈頓時喜溢眉梢,又仔細詢問他的傷勢。 “姨母放心,我的傷早已大好” 幾人聊著,鄭皇后忽的又論起藺暨的婚事。 “玄戈快替本宮將你這表兄勸勸” “姨母何出此言?” “大皇子膝下的小郡主都快滿周歲了,你這表兄還執(zhí)意不肯成婚,真是要將本宮急死了去”鄭皇后蹙眉說道。 原來是催婚呢,聞言,魏玄戈揶揄的看了一眼藺暨。 藺暨不置可否,挑了挑眉,取了桌上的茶盞來飲,欲置身事外。 魏玄戈遂轉(zhuǎn)頭與鄭皇后道:“姨母心中可是已有皇子妃人選?” “各世家待嫁的貴女本宮已皆仔細勘察過……” 說著,又命人將那些個貴女的畫卷呈上來。 魏玄戈也不避諱,取了桌上的畫卷便打開來看。 “這是禮部侍郎家的姑娘”鄭皇后與他一一解說道。 藺暨在一旁看著,心中好笑,倒覺得鄭皇后像是在替魏玄戈擇婦一般。 “樣貌家世皆是好的,只是,這性子卻是跳脫了些…” 魏玄戈瞧了眼畫卷上的姑娘,這他倒是知道,李應(yīng)的meimei,兄妹倆人活脫脫的活寶,若取為世家婦還好,皇子妃的話多少是失了些穩(wěn)靜,他心中想著,卻未出聲。 “這是齊國公府的姑娘,性子倒是文靜,只是,這樣貌略微遜色”鄭皇后偏愛穩(wěn)靜的女子,畢竟藺暨的正妻極有可能成為未來的中宮皇后,她覺得那般的性子才能擔(dān)大任。 魏玄戈瞟了一眼,說實話,這姑娘不丑,只是不知鄭皇后拿她與誰比較罷了。 鄭皇后喚了侍女將一副畫卷打開,笑著與魏玄戈道:“玄戈,這你定是認(rèn)識” 魏玄戈看著那畫卷上的女子,一怔。 畫卷上的女子柳眉彎彎,櫻桃小嘴甲字臉,手持團扇,身姿纖細優(yōu)雅,清淡著墨也掩蓋不住的一派仙姿玉容。 “沉尚書家的姑娘,也就是你的表姊,性子正正兒是本宮所喜的,樣貌也是萬里挑一的,才情也是眾所皆知的,又與淮姝玩得好,若入了宮也不怕姑嫂嫌隙” 魏玄戈沉沉盯著畫卷上的人,他怎的忘了,沉澪絳也還是閨中待嫁的女子,怪不得,怪不得鄭皇后說方才的齊國公府姑娘容貌稍遜一籌,她與沉澪絳確實是不能比的。 藺暨飲茶的動作停住,遂在一旁暗暗觀察魏玄戈的神色,只見他臉上無甚么表情,卻不知心里是否波瀾。 鄭皇后說起沉澪絳來話兒開了閘似的,又聽她說:“她為你的表姊,暨兒又是你的表兄,可不正是親上加親?” 呵,親上加親個錘子?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去罷! 魏玄戈在心中冷笑,臉上卻是皮笑rou不笑的與鄭皇后道:“看來姨母甚是喜歡” “那可不是……”鄭皇后又笑著絮絮叨叨說起沉澪絳的好來。 藺暨眼看著魏玄戈臉色越來越黑,怕他發(fā)狂,遂及時損止,道是會回去仔細思忖,便攜了魏玄戈與鄭皇后稟辭。 “你要娶她?” 出了鳳儀宮,魏玄戈問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他口中的“她”是誰不言而喻。 只見他眼眸沉沉,藺暨心中暗暗思量,卻不答,只望了望西邊,然后道:“許久未與你比武了,今兒有時間,不妨來一場?” 魏玄戈求之不得。 兩人換了衣衫到了習(xí)武場。 “取兵器否?”魏玄戈綁著腕上的帶子抬頭看他問。 “無需” 取兵器未免就有些小題大做了。 隨著一聲鼓響,兩人的決斗正式開始。 “你喜歡她?” 藺暨躲開他揮來的一拳,沒成想他一上來就這般狠戾,遂也集中精神應(yīng)付。 “不討厭” 不討厭便是喜歡了,哼,他果然沒猜錯,魏玄戈心中想著,出手愈發(fā)利落。 “你喜歡她?”這回輪到藺暨問了。 “是又如何?”魏玄戈側(cè)頭躲過他飛來一腳。 果然沒猜錯,就說為何他倆如此親密。 “何時開始的?”兩人忽的糾纏在一起,四目近尺相對。 “干卿底事?”魏玄戈嫌棄的揚腿踹開他。 魏玄戈心中的火氣盛得很,往日對皇子的恭敬不留半點。 兩人的武藝皆由皇宮中的大內(nèi)高手教之,起初魏玄戈便被贊過根骨奇佳,只是不知為何漸漸趨于平凡,忽有一日教學(xué)的師傅看穿他,問他為何藏拙,魏玄戈卻只懵懂的睜著雙眼假裝不知,之后師傅便未再拆穿他,只道自己再無可教的,他也無需再學(xué)了,此事知道的人不多,故而在眾人眼中魏玄戈只是武藝平平。 可藺暨卻知道,他不僅跟著皇宮的大內(nèi)高手學(xué)習(xí)過,私底下也與那些個叁六九教的人相互往來,故而魏玄戈的武藝既正統(tǒng)又混雜,卻不妨礙他的身手奇佳。 除了幼時比他年長時身量較高贏的次數(shù)較多,等魏玄戈漸漸長大之后藺暨卻再未贏過他了,往日魏玄戈還會讓他一兩分,可現(xiàn)在他是半分不保留,想贏他便是難上加難。 兩人心中皆知這是一場男人的較量,便見武場上勾拳聲走位聲四起,rou眼可見藺暨漸漸落了下乘。 “只說一句” 魏玄戈反身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趁他吃痛時飛身而上。 隨著拳頭落在藺暨額xue邊的是他沉沉的話語: “她是我的” 藺暨吃了他一腳,正蹙眉捂腹,又見他破風(fēng)而來的一拳,殺氣盛重,堪堪停留在他的額xue邊,倏地讓人驚的頓住。 “你輸了”魏玄戈放下拳頭,看著他沉沉道。 藺暨卻直起身笑了,“罷,終歸是打不贏你的” 其實魏玄戈知道,他與自己斗武便是沒想著與他爭,若是真喜歡沉澪絳,他大可以憑借自己的身份優(yōu)勢直接向皇帝請旨賜婚,大可不必與自己搞上這一場。 況且,就算他真要爭,魏玄戈也不會如了他的愿,這狗屁兄弟情,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沉澪絳就算是萬般好也不會是他們皇家的。 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藺暨對沉澪絳是有些好感,但倒不至于齷齪到與兄弟爭他歡喜的人,況且看他們那樣子,估計早已私下傳情已久,奪弟之妻,他還不屑于如此做。 一個自己有幾分好感的姑娘,一個自己的心腹猛將,對于一個欲圖奪位的皇子來說,孰輕孰重,藺暨不可能不知。 藺暨忽的自嘲一笑,別人是“只愛美人不愛江山”,他卻是“只愛江山不愛美人”。 兄弟兩人的決斗便到此結(jié)束,隨后沒過多久又收拾收拾一齊搭肩喝酒去了。 魏玄戈:有事嗎?親上加親也輪不到你! 藺暨:……打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