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沙雕白月光(穿書) 第67節(jié)
于是大半夜的,整個湛露殿都呈雞飛狗跳之態(tài)。 那群“忠于職守”的侍衛(wèi)們被馮微月罰了,最好的太醫(yī)也被迫從家中爬起往宮里趕,待得一番診治后方才向馮微月匯報:“今日雨大,公主殿下是淋雨著涼致使寒氣入了體,若說好治倒也好治,不過……” “不過什么?”馮微月守在明皎床前,聲音里都泛著股寒氣。 那太醫(yī)道:“一來公主殿下不久前才病過一回,前幾次的寒氣還沒有完全驅(qū)散干凈;二來公主殿下今日又被罰跪,雖沒有明顯外傷,但那寒氣卻是在往腿上鉆的;光是這兩樣便有些難了,三來……” 他猶豫半晌還是說了:“公主殿下似乎前兩日中過什么藥物,脈象有些紊亂,但更詳細(xì)的,恐怕需要取血才能診斷。” 馮微月眸中寒意更甚:“取血于我兒身體有損傷否?” 那太醫(yī)連道:“只需一點便好,不會造成根基的損傷!只是殿下這場病來得兇猛,若要將養(yǎng)痊愈未來不落下病根的話……需要好些時日,而且休養(yǎng)的時間里也再勞累不得了?!?/br> 馮微月自然是明白太醫(yī)意思的。 她冷笑:“總之怎樣能對皎兒的恢復(fù)有幫助你便怎樣做,陛下那邊的問責(zé)本宮來扛就是!” 太醫(yī)忙問道:“那取血……” “??!” 馮微月并非蠢鈍之人,光是聽太醫(yī)提的這一句便已足夠她明白很多東西——可有些人不見到證據(jù)是不會明白過來的。 太醫(yī)以銀針給明皎取血后便先退到偏殿,下人也已提了藥材去煎,馮微月還留在明皎床邊,把用冷水浸濕過的帕子往明皎額頭上擱。 明皎整個人還是迷迷糊糊的:“潤潤……碧秋……” 馮微月愣了一下,而后便也想起那兩個隨明皎遭難的侍女。 說實話她對潤潤和碧秋并沒有多少在意,甚至對于她們沒看好明皎又一起去了冷宮一事是遷怒的,但此刻明皎夢境中都是這般不安的模樣…… 明皎鼻子皺了皺,下意識往著馮微月的方向靠過去:“母后……我錯了……” 馮微月忍不住失笑,將那有滑落跡象的帕子又?jǐn)[正。 “連夢里都知道該說什么好聽的哄人,”她嘆口氣,又替明皎把臉拭凈,“怎么就看不明白你父皇他們幾個呢?” 第二日是休沐,并無早朝,但明寒漠還是召集了一些臣子在御書房內(nèi)議事。 近段時間來朝事并不算多,加之大家都知道后宮這接連風(fēng)波,也沒人趕著上去觸明寒漠的霉頭,是以需要討論的部分都以最快的速度而過,大臣們在此時都達(dá)成了空前的默契與融洽,只為了趕緊回家。 “那今日便先如此……” 明寒漠如此說著。 而大臣們臉上也不由綻放出希望的光輝。 人群中唯有一人面色平靜,似乎不帶波瀾, 這時御書房的門卻被砰地一聲打開,同時伴隨太監(jiān)尖銳的喊聲:“皇后娘娘您等等!陛下還在議事中——” 馮微月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眾臣面前,狀似意外地挑了挑眉,而后才無甚誠意地福身:“臣妾冒昧,竟打擾到諸位了。” 大臣們連忙回禮:“沒有沒有,娘娘這是哪里的話。” “其實要事也都商議完了,您有事直接同陛下說即可?!?/br> “對對對,臣家里還有夫人等著呢,先走了?!?/br> 說著便都是要趕緊溜的姿態(tài)——誰不知道昨日明皎公主才被陛下狠狠罰了,以皇后護(hù)犢子的個性,現(xiàn)在是來撕逼的也說不定??! 不過馮微月人堵在門口沒動,明寒漠暗含怒意的聲音也響起來:“朕似乎還沒說散會吧?” 大臣們這才僵住。 明寒漠又看向馮微月,眉眼神色淡淡:“不知道皇后來找朕有何事?” 他語氣暗藏不滿:“說來湛露殿不是不準(zhǔn)任何人出入嗎?昨夜皇后似乎并沒有聽朕的呢?!?/br> 馮微月早料到明寒漠如此,她面上卻是絲毫無懼,只緩緩步入御書房,又朝明寒漠行禮:“臣妾想要向陛下說的正是此事?!?/br> 她回頭,朝外面道:“把那罪婦給本宮帶上來?!?/br> 很快一女子便被拖了進(jìn)來,中間還伴有數(shù)次太監(jiān)屁滾尿流的阻攔:“娘娘這真的不合規(guī)矩,不合規(guī)矩??!” 然而那人還是被扔在地上。 留在御書房內(nèi)還沒走的大臣:嚯。 好一出家庭倫理大劇。 只見被扔在地上的女子鬢發(fā)散亂,未施脂粉的臉上已有老態(tài)初顯。 她一被丟進(jìn)來便一個勁地流淚磕頭:“臣妾知罪!臣妾知罪了!” 明寒漠不覺皺了眉。 馮微月的聲音卻悠悠響起:“諸位可能對這位并不太熟識,不過對于她的兒子各位想必是知道的。” “正是當(dāng)朝三皇子,明應(yīng)?!?/br> 明寒漠終于忍不住猛地拍了桌子:“皇后!你要干什么?!” 馮微月道:“還陛下一個真相罷了?!?/br> 不待明寒漠再發(fā)怒,馮微月已繼續(xù)道:“曹氏,出身并不算顯赫,但得陛下垂憐,誕下三皇子后得封美人之位,在后宮中也有了立足地??上В藡D對陛下恩德不懷感激便罷了,甚而還心存報復(fù),以巫蠱之術(shù)詛咒陛下!” 那曹美人聽了渾身一抖,不由道:“臣妾沒有!” 她急急往明寒漠腳邊爬去,卻不知被誰絆了一跤,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而馮微月已然繼續(xù)道:“甚而,在得知錢昭儀懷孕后,還將這罪名栽到了錢昭儀頭上,意圖對陛下子嗣不軌。” 她目光灼灼看向明寒漠:“其中種種人證物證臣妾皆以查出,不知陛下是否要現(xiàn)在就見?” 御書房內(nèi)馮微月氣勢逼人,明寒漠坐在椅子上,竟不自覺有種矮人一頭的感覺。 ——恰巧這種帝王威儀被挑釁的感覺是明寒漠最恨的。 他甚至顧不得對曹美人所犯下種種惡行發(fā)怒,而是先將矛頭指準(zhǔn)馮微月:“那這又與皇后昨日無視朕的旨意有何關(guān)系?明皎無視規(guī)矩闖入冷宮,害錢昭儀至今失去消息不知所蹤,這樁樁件件總是事實吧?” 明寒漠又狠狠拍響桌子:“你今日又闖進(jìn)御書房,是想造反不成嗎!” 馮微月聲音冷冷:“陛下著什么急,臣妾還沒說完呢?!?/br> 明寒漠氣急敗壞道:“朕不想聽——” 這時已經(jīng)瑟縮成鵪鶉瑟瑟發(fā)抖的大臣堆中卻傳出聲音:“陛下請先稍安勿躁?!?/br> 只見燕冢不急不緩道:“皇后娘娘今日這般激動,想必這事情的真相對您來說是很重要的?!?/br> 他聲音清越溫和,卻泛著股難以察覺的逼迫冷意:“所謂治身莫先于孝,治國莫先于公[注]。陛下乃我大壽之明君,定是極明了這公正二字的含義。您不若聽完皇后娘娘想說的話,再下定論也不遲?!?/br> “或者您若擔(dān)心自己無法判斷,微臣也愿替您分憂,”他面上笑意瀲滟,“您看如何?” 作者有話說: 皇后和男主要開大了(bushi) -- [注]“治身莫先于孝,治國莫先于公”出自蘇軾的《司馬溫公行狀》 剛剛修了一下上一章,感覺打潤潤五十棍太重了,改成二十板_(:3」∠)_ ps:寶們我明天請個假,考試真的復(fù)習(xí)不過來了qaq 第65章 燕冢這一席話直將明寒漠往高處上捧,弄得他一時間都下不來臺。 而就在明寒漠這猶疑的時間,馮微月也已繼續(xù)道:“陛下口口聲聲認(rèn)定皎兒與錢昭儀被害一事有關(guān),可您是否有明確證據(jù)?” 明寒漠氣結(jié):“朕到時……” 馮微月直接打斷他:“據(jù)臣妾所知您到時皎兒可是暈倒著的!” 她冷笑反問:“臣妾都不知道自己生的女兒有這般的神通廣大,哪怕失去了意識也能害人于無形?!?/br> 明寒漠道:“那你可有證據(jù)?!” 馮微月聲音鏗鏘:“自然。” 她道:“昨夜皎兒高燒,太醫(yī)替她診治時卻發(fā)現(xiàn)皎兒體內(nèi)還殘留有迷藥毒素,臣妾又立即著人去冷宮看了,果不其然發(fā)現(xiàn)里面有未燒盡的迷香殘留?!?/br> 說著馮微月便自袖中擲出一個小包來:“陛下可要親自查看?” 明寒漠臉色難看至極,卻也知道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馮微月必不可能造假胡說。 “陛下不說,那么便也是相信臣妾的話了,”馮微月已繼續(xù)道,“冷宮房間中有未燒盡的迷香,皎兒體內(nèi)也有同樣的毒素殘留,試問在這樣的情況下,您認(rèn)為錢昭儀被害,有幾成可能是她策劃?” “更遑論皎兒乃公主,又有什么動機(jī)去動手?” 明寒漠道:“那她無視規(guī)矩私闖冷宮總不能是假的吧?” 馮微月唇角挑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來:“若是說起這個,陛下怕不是忘了,臣妾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后宮之主吧?” ——這冷宮再怎么說也是后宮中的,若真要追究,也應(yīng)該是由馮微月來下達(dá)懲罰。 明寒漠自然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當(dāng)然,”馮微月又往里面走兩步,大有要繼續(xù)與明寒漠辯駁的意思,“陛下是君,若執(zhí)意要罰皎兒,臣妾自然無話可說。不過恕臣妾愚鈍,正好在座又有這么許多的大臣……” “——朕把她的罰免了便是!” 明寒漠終于忍無可忍道。 馮微月前進(jìn)的步子頓住,而后方才姿態(tài)優(yōu)雅朝明寒漠行禮:“那臣妾便先代皎兒謝過陛下寬宏大量了。” “那臣妾便不打擾陛下與諸位議事了,”她颯然一笑,又冷眼瞥向那瑟縮的曹美人,“將這罪婦也帶走?!?/br> 立刻有人應(yīng)聲上前,拖起曹美人便跟著馮微月離去。 一直到馮微月的背影都瞧不見了,明寒漠才猛然回神——對方來這里本來的目的就是要他赦免明皎! 而御書房內(nèi)群臣早就尷尬地望天看地。 光祿卿吳駿大著膽子問:“陛下……” “都給朕滾出去!??!” 群臣們立刻依言躬身行禮:“微臣告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