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深淵
陳家煦復(fù)學了,看起來一切又都回到了正常的軌道。 尤溪重新開始工作,但身邊人都能看出來她的狀態(tài)大不如前。尤溪努力的調(diào)整,甚至去醫(yī)院做了全套的體檢。 一切正常。 也許世界上有一些事情就是沒有原因吧。尤溪安慰自己。她只能盡力讓自己專注在眼前的工作上。 之后呢,之后的很多事情,尤溪都記不太清了。這段時光就像陰雨沉沉的霧靄,籠罩了她那段時光的身軀。 就像那天一樣。 尤溪清楚地記著,那是一個暴雨天。 整整一個下午,氣壓都低得讓人難忍??諝夂孟衲郎诒本┥峡?,僵成了死氣沉沉的黑云。傍晚的時候,雨像天河一樣澆淋下來,世界瞬間淹沒在一片蒸騰的霧氣中。 北京很多年沒有下過這么大的暴雨了。 那天,她和林成濟出門逛街了。他們在尤溪的家門口分開的時候,正是暴雨突然造訪的時候。 他們告別的很匆忙,但尤溪的臉紅撲撲的,雀躍極了,雀躍到,聽著雨聲都是音樂的靈動。 因為,她正式接受了林成濟的表白。 她還記得林成濟表白時候真摯的眼神。那時他們已經(jīng)吃完飯、看完電影,林成濟開車送她回家。路上她不知說了句什么,卻久久沒聽到林成濟的回應(yīng),卻感覺到車速慢了下來。 林成濟把車停到路邊,街道上空無一人。 他紅著臉,說:“阿溪,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是說……我是說正式的在一起?!?/br> …… 尤溪掏出鑰匙進了家門。她心情很好的沖了個澡,去臥室換了干凈的衣服。 陳家煦不在,尤溪正想打電話問問弟弟在哪,聽到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 陳家煦回來了。他一邊換鞋一邊脫外套,外套滴滴答答滴著水,手里拎著個塑料袋,里邊裝了五六罐啤酒。 “你出去買啤酒了?”尤溪問。 “突然想喝?!标惣异愕f。 尤溪酒量不好,但她今天不知為何也來了興致。陳家煦進屋換掉濕衣服的時候,她穿著拖鞋噠噠噠的過去,抽出一罐啤酒,拉開了拉環(huán)。 陳家煦出來之后問她:“今天有開心的事?” “當然。”得意的語氣。 陳家煦的嘴角微不可見的向下一撇。 “那是應(yīng)該慶祝一下?!彼沧聛?,打開一罐啤酒。 他沒有問是因為什么事情開心,這是反常的,但尤溪沒注意到。喝了幾口,她有些暈暈乎乎的。 她站起來,窗外風雨大作,噼哩啪啦地敲打著窗子,暗色里,樹被吹得東倒西歪。 尤溪走向衛(wèi)生間。 水流過后,她按下了沖水。把內(nèi)褲提上來的時候,她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外面狂風暴雨,此時室內(nèi)卻靜的離譜,一種感覺像刺一樣刺著她,讓她脊背發(fā)涼。 一種被監(jiān)視的感覺。 她環(huán)顧四周,不知怎的,看到了暖水器角落的一個死角。她輕微顫抖,把小凳子搬來,站在上面,踮腳去看暖水器的后方。 一個不同尋常的透明凸起,看起來像一滴水,如果在蒸騰的浴室里,它是顯得那么自然而然。凸起里,有針尖大。幾乎微不可見的黑點。 那黑點安靜地看著她。 尤溪理工科出身,她清楚的知道。 微型攝像頭。 一瞬間,她汗毛直樹,渾身僵硬,耳朵里聽不到任何聲音。 一個攝像頭,被裝在了自己家的浴室里。 還有誰呢。 門外,尤溪的手機叮咚一響,是林成濟發(fā)來一條消息。 “阿溪,我安全到家,不要擔心?!?/br> 陳家煦盯著看了一瞬,長按電源鍵,把她的手機關(guān)機了。 長但并不濃密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出一片參差的陰影,他就靜靜坐在那里,不時喝一口啤酒。 畜牲。他罵了一句。 他罵林成濟是畜牲。 這種帶著不純的目的接近jiejie的人,是畜牲。你為什么接近她,因為jiejie漂亮,你想和她發(fā)生關(guān)系。因為jiejie聰明,經(jīng)濟獨立,一定讓你覺得很不錯吧,很適合當老婆。這樣別有用心的畜牲,根本配不上jiejie。 他晃了晃空空的啤酒罐,冷笑了一聲。 衛(wèi)生間的門開了,他看見尤溪從里面神態(tài)自若地走了出來。 她拿起鑰匙和手機,對陳家煦說:“我餓了,出去買點吃的?!?/br> “jiejie,你干什么去。”陳家煦站起來,聲音低啞。 “我餓了,出去買點吃的。”尤溪重復(f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與往常別無二致。她的手背在身后,難以控制的顫抖著。 “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标惣异悴讲奖平腿蛔プ×怂氖滞?。 尤溪看著他,目光里充滿了陌生和難以置信。 這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她的親弟弟。生的孱弱消瘦,頭發(fā)濕透的時候看起來可憐兮兮,就像貼著墻根、受不得驚的小貓崽。慢慢長高長大,一個多么謙和有禮,勤奮刻苦的孩子,她都記得啊。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她只覺得一股恐懼和悚然從心底蔓延開來。 “陳家煦——”她拼盡全力大喊。陳家煦被震了一下,骨子里還是有一絲對尤溪的卑微和不敢違逆,下意識放開了手。 尤溪立馬向門飛奔而去。逃走,必須立馬逃走。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拉下門把手,沖進了暴雨里。她拼命的跑啊,跑啊,雨里沒有一個人……出了小區(qū)門就是超市,超市有人,進了超市,她就安全了。 她聽到陳家煦的腳步聲,快速,踏在雨里,濺起水聲。 還沒有跑遠,她感受到背上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推得匍匐在地上,雙手被后剪。她要呼救,陳家煦已經(jīng)用自己的外套擰成粗繩,塞到她的嘴里,從腦后打了結(jié)。尤溪拼命掙扎,但饒是她的體魄再好,在絕對的男女力量差異下也顯得微乎其微。陳家煦把她手腳都制住,抱著她,進了家。 “回家……我們回家?!彼?。 進了家門,陳家煦把門反鎖,把濕淋淋的尤溪放在沙發(fā)上。 小晴在看到被綁著的尤溪,搖著的尾巴瞬間低垂,一瞬間躍起,發(fā)出威脅的吼聲,朝陳家煦撲去。陳家煦沒有防備,被小晴咬住左手,如何都甩不脫。 “滾開,畜牲——”他暴躁異常,硬生生拽著耳朵把小晴脫離,手掌被咬出深深的傷口,血汩汩流出。 他拽著小晴的耳朵,生生把它提了起來,小晴因為劇痛而哀嚎,后腿無力地在空中一下一下的蹬著。 “畜牲……”陳家煦平視著小晴的眼睛,慢慢說了一句:“你們都是畜牲……” 尤溪嘴里塞著外套,發(fā)出嗚嗚的聲音,輕而悲柔。她在求饒。 陳家煦找出繩子,把小晴四肢和嘴吻綁住,扔到了籠子里。 然后,他來到尤溪面前,半蹲著。 兩個人像是剛從水里撈上來一樣,所到之處都是一片水漬。外面驚雷一聲,屋子里被照的慘白了一瞬。 陳家煦輕柔地撫摸著尤溪額上毛絨的碎發(fā),說:“我不想傷害你……希望你明白?!?/br> 尤溪已隱約知道,剛剛的啤酒不對勁。她現(xiàn)在意識清醒,卻渾身癱軟無力。陳家煦把她嘴里的布料拿出來,尤溪的口水牽引了一道透明的絲線。 “藥效發(fā)揮作用了吧,應(yīng)該?”陳家煦和她近在咫尺。 尤溪喘息著,努力想控制她自己的身體坐起來,卻又倒下。 “家煦……”她悲切地看著陳家煦的眼睛,“家煦,你還沒有犯下彌天大錯,一切都可以挽回,讓jiejie走吧……求求你?!?/br> “不是的,你不懂?!标惣异銚u搖頭,認真回答:“你不懂,jiejie,這不是錯誤,我只是,在我唯一這條路上,只能選擇前行而已?!?/br> 他生于斯,長于斯,他的一切都是從這里得來,他的根芽于此,如果失去了這片土壤,他不知當以何種形態(tài)活下去。 “我只是,想活下去。”陳家煦說。 他慢慢把綁著尤溪的束縛解開,尤溪沒有一點力氣。 他先把尤溪濕透的衣服一件件脫了下來。 尤溪哀求著,一次次說家煦,不要,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不要… 陳家煦好像聽不懂一樣,只是斯條慢理地剝著她一件件的衣服。 最后,尤溪的身體展現(xiàn)在他面前。他目光幾乎稱得上是神圣而虔誠,輕輕吻了下尤溪兩乳中間的潔白。 “很美…” 然后他開始脫自己的。不知為何,真正實施之前的干渴、痛苦都消失不見,他的心就像朝謁的圣徒之于喜馬拉雅,目之所及,都是純凈潔白的雪,茫茫的一片。 他抱著尤溪,兩人都一絲不掛,走到臥室。 把尤溪放下來的一瞬,尤溪突然開口了。她大笑,說。 “陳家煦,你他媽裝的再好,也掩蓋不了一個事實?!?/br> “你和陳金山那個狗東西從骨頭里一樣的事實?!?/br> 陳家煦聽到這句話,仿佛突然被奪了rou的惡狗,青筋暴起:“不是!我——不是!你憑什么……” 卻一瞬又突然安靜了下來,笑容瘆人,趴在她身上,強迫尤溪和他十指相扣,輕柔道:“你怎么能這么說呢。陳金山是我爸,我和他當然像啊。你的爸爸呢,沒人知道,是嫖客?還是癮君子,誰知道呢,也許比陳金山還人渣?!?/br> 尤溪身體僵直。思維一瞬間遲滯。 她的父親…她的父親是什么樣的人。 為什么不要她了。是她不乖嗎。 為什么所有人,一個一個的,都不要她了。 他雙唇一路向下吻,到尤溪羊脂玉一樣的后腰上,報復(fù)性輕咬。尤溪受到刺激,背部登時拱起,像一輪彎月。 一聲呻吟被她咬碎在牙齒里。陳家煦托著她的背,把她軟綿綿扶起來,強迫她看著自己:“jiejie,你也覺得很舒服吧?!?/br> “我只覺得惡心?!庇认M力平復(fù)自己的聲音,但她奶白的肌膚因為未經(jīng)人事的刺激已經(jīng)開始泛紅。“你這是強jian,陳家煦,這是luanlun。” “是啊,那又怎么樣呢?!标惣异爿p輕捻著她的乳尖,尤溪的身體泛起一陣陣戰(zhàn)栗,快感夾雜著背德感難以忍受的涌了上來。他靠近她的耳邊:“尤溪,你逃不掉的?!?/br> 尤溪,你逃不掉的。 尤溪,你永遠都逃不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