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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搖著頭,神qíng捂住迷惘。 他將她凌亂的發(fā)絲撥到耳后,露出那張蒼白的小臉??粗?,他的語調(diào)同眼神一樣嚴肅正經(jīng):既然你邁出這一步那么難,那么就不要動。只要給我一個暗示,我會主動走向你,毫不猶豫。 這一瞬間,她好似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除了他。 她忽然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無論將來會不會帶給她痛苦,會不會使她終其一生都活在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中。在這一刻,他都值得她的義無反顧。 然而,他的確做到了。他帶給了她無限的快樂和幸福,以至于那段時間中的每一天,她都在慶幸自己當(dāng)時選擇了前進,而不是退縮。 他讓她變成了賭徒,壓上了自己的一生。只是結(jié)局終究不是太美好,她贏了,卻很短暫。 . 五年后再回到這里,曾以為忘記的往事一幕幕清晰的出現(xiàn)在眼前。昨日的甜蜜,愈發(fā)顯露出今天的殘酷。她淺淺笑著,卻無法欺騙自己心口的某一處正隱隱作痛。 時間不一樣了,就算舊地重游,卻還是有什么變了。 收拾好東西后,卿之已經(jīng)很累。洗過澡后,來不及等景丞修回來就已經(jīng)躺在g上睡著了。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深夜。 一陣輕微的聲響驚醒了她,在法國的那五年她一直睡不安穩(wěn),所以睡覺愈發(fā)的輕,一點動靜,就能將她吵醒。 赤著腳下了g,地上的毛毯淹沒了她的腳步聲。走出臥房,客廳里流瀉出的燈光吸引了她的腳步。 一個修長的身影背對著她,迎窗而立,身姿提拔。 滿月的清輝從玻璃灑落進來,和七彩的霓虹jiāo織成一面美麗的網(wǎng),窗前的男人只手端著小杯盞,里面的素液透明如鏡,清月似落入其中。他的手骨修長,甲片雪瑩,指腹輕滑過杯沿的時候一同撫過她的心尖一樣讓人顫抖。 卿之有些猶豫,因為還沒來得及想好要怎么面對他。明明他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稱不上親密,恐怕他對她的厭惡使他們比陌生人還要尷尬。 她正打算退回房間,卻聽見他低如大提琴般的嗓音:等等。 第三十三章 云破月來花弄影 作者:妖都 發(fā)布時間:2011-12-20 02:23 字數(shù):2288 轉(zhuǎn)發(fā)(2) 喜歡(3) 回應(yīng)(0) 卿之站在原地沒有再動,視線迎著斑斕的夜,望向窗邊的那道身影。 景丞修轉(zhuǎn)過身來,一如往常的冷峻。只是那雙眼睛許是在燈光的映she下,閃爍著盈盈光芒。他的目光停駐在她的身上,不禁又想起五年前的她。 那時候的她,簡直就是個孩子??扇缃裾驹谒媲暗倪@個女人,背脊挺直,視線毫不躲閃,似乎已經(jīng)褪去了那股青澀和孩子氣,增添了女人的嫵媚和風(fēng)韻。 棉質(zhì)的睡意換成了絲綢,領(lǐng)口壓得很低,裙擺繡制著金色花紋。露出一雙纖細勻稱的小腿,和小巧白凈的雙足。 她仍舊素顏,估計這是她身上唯一和五年前相同的地方。長發(fā)烏黑,已經(jīng)留得很長,此刻正披散在肩上,多少遮擋了些光。 她站在月光里,視線和他在空中jiāo匯。 景丞修的表qíng未變,眼神卻微微一黯,指腹緩緩的摩挲著杯沿,一遍一遍。 我聽你的助理說,你最近好像很忙。也許是習(xí)慣使然,在他們沉默的時候,她總是習(xí)慣第一個開口打破沉默。 聞言,他只是挑了挑眉,神色慵懶隨意:我不知道你竟然還會關(guān)心我。 卿之聽出他語氣中的嘲弄,只覺得無奈。羽睫半垂,半晌之后主動走到他的身邊。在景丞修訝異的目光下,拿過他手中的酒杯。 雖然你也許并不在乎,可我卻不想未來的這些日子我們都要這樣針鋒相對下去。我是畫家,不是好斗的戰(zhàn)士。如果接下來的日子我們要一直這樣,我會覺得很辛苦。 只是一瞬,他已經(jīng)將眸底的驚訝深藏,瞳色變得異常的濃黑,瞬也不瞬的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小臉。 是你說的,重新開始。不是嗎?她凝聚起勇氣直視著他的眼睛:這杯酒,就當(dāng)是一個句點。你覺得是賠罪也好,道歉也好。我把它喝完,而你不能再拿過去的事為難我。 看著她仰頭,將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景丞修只是淡淡的揚了揚眉。窗外的彎月皎潔,她的唇瓣經(jīng)過酒液的潤澤,好似有一層鉆石鑲嵌在上面,引人注目。 什么時候開始學(xué)會喝酒的?他已經(jīng)不止一次看到她喝酒了,記得過去她可是個沾酒就會醉倒不省人事的人。 聽到他并未在之前的話題上多做糾纏,就知道他大概應(yīng)該已經(jīng)同意了她的條約。心里松了口氣,否則她真不知道以那樣的狀態(tài),未來要怎么和他相處下去。 剛?cè)シ▏臅r候?qū)W會的。她聳聳肩,語氣顯得淡然:異鄉(xiāng),一個人。總要有些東西幫助我支撐下去。把玩手里的小杯盞。光潔潤滑的杯壁,一看就知道又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用酒?他的眉間形成了川字。 那時候只能靠酒,才能幫我安穩(wěn)的睡一會兒。她半垂著眉目,紅唇劃出一道淺弧,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只是后來,連它都沒有作用了。 這里不是法國,你不用靠它幫助你睡眠。景丞修直截了當(dāng)?shù)南逻_命令:戒了它。 她點頭,難得的乖順:你不說我也會。我可不想再進一次醫(yī)院?;貞浧鹉谴巫≡旱慕?jīng)歷,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再體驗一次的。 景丞修的薄唇動了動,終究還是沒問什么,因為他知道,她的答案應(yīng)該不會是他喜歡的。 抽走她把玩在手中的酒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順帶拿起搭在一旁的西裝外套。他偏愛黑色,連襯衣大都也是這個色系。 見到他的動作,卿之不假思索的開口問道:你要走? 公司還有些事沒有處理,你先睡吧。他已經(jīng)邁開步子,走向門口。 丞修。忽然,她輕喚一聲。 他的腳步微頓,沒有回過身來。微偏過頭,棱角分明的側(cè)顏沐浴在一片繽紛的霓虹下。 卿之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影,外套和領(lǐng)帶被他拿在手里,襯衣袖口的扣子解開,手腕上的名表露出表盤,散發(fā)出熠熠的光芒。他身上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經(jīng)過jīng雕細琢,但是背影,就已經(jīng)讓人移不開目光。 其實,她想問的是從畫展中買走的那幅畫,現(xiàn)在被他放在哪里?可是,卻又不敢問。當(dāng)時他是為了花敏之才開尊口,自然也該是放在他那美麗的未婚妻那里。 原本的問題在胸臆間徘徊,終還是咽了回去。她勾起唇,淡淡的笑著:晚安。不要工作到太晚。 不知是不是她看錯,他的背影似乎有一瞬間僵硬了一下。但很快,他便消失在門外。 一直維持的笑容終于垮下,卿之有些虛脫的坐到身旁的卡其色沙發(fā)上。她松開始終緊握的拳頭,怔怔的看著被指甲印上痕跡的手心。須臾,又將目光移向窗外的夜色。 今晚她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算是合格的吧。連她自己都沒有想過,能夠這么平靜的面對他,和他jiāo談。 她曾經(jīng)為了他背棄對母親的誓言,卻又親眼看著他和自己的meimei訂婚接受眾人的祝福。他對她得不信任,摧毀了她的愛qíng,也讓她在這一場賭注中輸?shù)靡凰俊?/br> 她甚至摒棄尊嚴于不顧,只想挽回他??山K究,還是qiáng人所難了。 他和花敏之的事上了各大報刊的頭條,一時間祝福贊譽聲不斷。而她卻窩在一個黑暗的角落發(fā)瘋,就連向來膽大的秦雪都被當(dāng)時的她嚇壞了。 曾經(jīng)那樣瘋狂過、歇斯底里過,可如今,她卻能這么云淡風(fēng)輕的面對他。終究是愛qíng這東西太不牢靠,還是人心易變? 對于景丞修說的重新開始,她從未抱過任何期待。記得前幾年看過一篇心理學(xué)方面的文章,男人內(nèi)心潛在的孩子氣比女人更多,對于他們來說,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會感興趣。 她想,他的重新開始,大概只是因為不甘心,而與愛qíng無關(guān)。 而她好像也別無選擇,除了不斷向前走,似乎再也沒有其他的余地。錯就錯在那時付諸在他身上的感qíng太深太濃,以至于到現(xiàn)在都無法完全抽出身來。也許,她也一直欠自己一個jiāo代。 那么,就盡力向前看吧。就當(dāng)是給自己的愛qíng畫上一個句點,好好走完這段路,然后和過去做個了斷。 而此刻,應(yīng)該早就離開的男人卻一直站在走廊,一動未動。過了良久,僵立的身體才向后倚靠,貼在冰冷的墻壁上。從口袋里摸出香煙,點燃后猛吸了幾口。 青煙在修長的指尖暈開,繚繞出一層屏障,將男人的眸光隱藏在一片白霧背后。直到最后一支煙燃盡,景丞修才恍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駐足太久。 是她最后的那句話,讓他失控。她憑什么可以那么順理成章的說出一番話來,卻又那么輕而易舉的把他的心攪得亂七八糟。 不過,她一向都有這個本事,不是嗎? 第三十四章 云破月來花弄影 作者:妖都 發(fā)布時間:2011-12-20 03:58 字數(shù):2742 轉(zhuǎn)發(fā)(6) 喜歡(3) 回應(yīng)(0) 多虧了有秦雪幫忙,卿之才在A市一所著名的大學(xué)找到一份教美術(shù)的工作。聽說之前的那位教授要和丈夫移民到巴黎,校方又遲遲找不到人接替。后來從秦雪的朋友這里看到卿之的簡歷,一口就應(yīng)了下來。 秦雪雖然說的簡單,但其中是少不了周旋的。畢竟這所大學(xué)在全國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擠破頭想在這里工作的人更是不在少數(shù)。 工作了兩天,卿之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這里的環(huán)境。因為大學(xué)的教學(xué)時間很自由,只在有課的時間來學(xué)校就好了。只是卿之初來乍到,院長特意委派了其他老師幫她熟悉一下校園。 放學(xué)后,和班上的同學(xué)到了別,卿之抱著課本來到教職人員工作的樓層。禮貌的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硪坏狼鍧櫟纳ひ簦哼M來。 卿之挑了一下纖眉,沒想到院長派來幫她熟悉環(huán)境的老師聲音竟然這么年輕。 推開辦公室的門,一股淡淡的油墨味道彌漫開來。辦公室很gān凈,也很空曠,陽臺附近擺滿了畫板和裱好的油畫。 站在畫板前作畫的男人看了一眼卿之,又將目光移回眼前的畫上,問:放在桌上就好了。 沒頭沒尾的這么一句,讓卿之一頭霧水:呃,請問把什么放在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