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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聽到有關景丞修的消息,已經是半個月的事。秦雪的父親在本市也頗有威望,又只有秦雪一個女兒。他希望秦雪將來能繼承自己的衣缽,所以一有時間就會給秦雪講些政治上的事,希望耳濡目染間能把秦雪的興趣調動起來。只可惜,秦雪的叛逆jīng神遠比興趣要多一些。 午休吃飯時間,秦雪忽然想起最近從父親那里聽到的事,隨口便說給卿之聽:卿之,知道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新項目嗎?就是丞景建設和政府共同開發(fā)的那個淺月彎,說是要打造本市第一個國際商貿都會的那個。 聽到有關那個人的事,卿之愣了一下,兩排羽睫緩緩垂落下來,恰好巧妙的遮住了眼底的qíng緒,秦雪看來她的注意力似乎都在面前的海鮮粥上。 秦雪湊了過來,神秘兮兮的說:我聽我爸說啊,這個項目好像被停了一個月了。有人舉報丞景那邊跟政府作假賬,虛報價格,而且還在工地上發(fā)現了不合格的建筑材料。現在上面正在徹查這件事,鬧得很大呢。 卿之手里的湯匙一個不穩(wěn)掉在碗里,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秦雪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卿之,你怎么了? 那景丞修,會不會有事?顯然她還是不能完全置身之外。 秦雪顯然有些疑惑卿之的反應怎么會這么大,但還是回答:我爸說,景丞修的身份本來就很敏感。當初奪得這項標案的時候,受到好多人質疑呢。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無論是不是真的,對丞景建設和景丞修本人都會有很大的打擊的。 卿之又想起來那天晚上,那個男人略顯疲憊的身影。而她卻在那個時候不管她是不是知qíng,也無法逃避在那樣敏感的時刻擺脫他的事實。他會怎么想她?認為她也是那些隨波逐流的勢利眼嗎? 不過他如何誤會她,似乎也是應該的。畢竟在他倍受質疑的時候,她卻和那些人一樣,拼命的和他劃清界限。 對了,卿之。今天是我的生日,晚上咱們出去吃大餐,我剛從我爸那里要來的銀行卡,咱倆也瀟灑一回去!想起錢包里cha著的銀行卡,秦雪就樂的合不上嘴。 卿之心思不知飄在哪里,隨口應了一聲。 . 秦雪似乎特別討厭家里為她舉辦生日宴會什么的,這次特意早早就跟秦局長申請要和卿之兩人一起過生日。秦局長寵女兒是出了名的,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卿之很少出來用餐,但這家她倒是來過幾次,別具一格的裝修,用餐壞境優(yōu)雅安靜,特別符合那個男人jīng益求jīng的品味。 秦雪似乎是第一次來這里,不過也是,這里的消費檔次不是一般人負擔的起的,就連秦局長的女兒也要在生日當天才有機會瀟灑一回。 秦雪好心qíng展露無遺,一路上嘰嘰喳喳,前方帶路的服務生都一臉笑意。相比之下,卿之似乎太過于沉默。 卿之若有所思的跟在秦雪的身后,垂著頭上了樓,沒有發(fā)覺秦雪難得的安靜下來。這時,一隊人馬從他們身旁錯身而過,卿之下意識皺了皺纖眉,熟悉的味道沁入鼻端。下意識抬起頭,身旁已經空無一人。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最近似乎神游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忽然,一陣沉默的腳步在身邊響起。她的手腕被人攥住,那人的指尖微涼,拇指就按在她的脈搏上。 他們之間的距離特別的近,以至于她聞到了那股淡淡的煙糙味,其中還夾雜著酒jīng的味道。 這時只聽到為她們帶路的服務生,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景先生。 卿之猛然間抬起頭,瞳孔中首先倒影出男人微蹙的濃眉,他抿著唇,下巴刻出剛毅的線條。雖然他現在飽受質疑,但她沒從他身上看到一絲絲的頹廢。手工剪裁的西裝,似乎再也沒有人能比景丞修還能穿出那股商人的霸氣和穩(wěn)重。長身玉立,似乎他又變回了那個冷靜自若的男人,那一晚斜靠在車門旁的身影好像只是她的錯覺。 卿之注意到他的身后,還站著一排jīng英似的人物,各個西裝筆挺,但眼底的驚訝之色都毫無隱藏,正詫異的看著他們。 她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他們正站在飯店最中央的旋轉樓梯上。她輕輕掙扎,不想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讓他難看。但顯然他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固執(zhí)的握住她的手腕,臉色嚴肅,異常深邃的目光像是能蜇人一般,流轉著意味不明的暗光,讓她愈發(fā)的不自在。 所有人似乎都在向他們看過來,秦雪都難得的像是被人點了xué一樣一動不動。要知道,秦雪可是一刻都閑不下來的人,可此時卻瞠目結舌的看著景丞修。卿之當然知道自己不會是這些人的焦點,但眼前的罪魁禍首早已習慣這樣的萬眾矚目。 你這人怎么回事?快放開我。她有些臉紅,神qíng十足的孩子氣,就連瞪他的模樣都有點像是在撒嬌。 景丞修目光下移,眉尖的隆起愈發(fā)的深了。 卿之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才發(fā)現他的注意力在自己的手背上?,F在想悄無聲息的藏起來只怕是不可能了。 手怎么弄的?他開口,聲音緊繃。 她心中驀地一緊,若無其事的別過頭,盡量說的云淡風輕:就就磕了一下。我沒事。你朋友還在等你,快走吧。 他掀開眼瞼,終于將目光從她的右手轉移到她的臉上。高深莫測的看了她一會兒,回過頭對那些人說了一句:你們先回公司,我待會再回去。 那些人點了點頭,又頗為好奇的看了一眼卿之,緩緩離開。 秦雪這時才如夢初醒般的,眼睛睜得比之前更大了,曖昧的目光在卿之和景丞修面前流轉:卿之,你的男朋友不會就是景先生吧? 景丞修挑了挑眉,眼底深深淺淺,似乎摻雜了些微笑意。 卿之被秦雪完全搞不清狀況的話搞到無語,血氣上涌,臉頰愈發(fā)的cháo熱起來。 他忽然毫無預警的俯下身,湊到她的面前。這樣的距離,似乎她一眨眼睛,睫毛都會掃過他直挺的鼻子。她身體微微向后仰,黑瞳睜大,充滿著戒備。 再問你一遍,手是怎么弄的?他的呼吸帶著酒jīng的味道,似乎能醉人。 不是說了,就是磕了一下。你怎么這么羅嗦!秦雪的話在她心底造成了不小的轟動,而這罪過自然是要落到這男人頭上的。 從沒見過卿之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甚至她都不曾見過卿之發(fā)脾氣,此刻,秦雪滿臉的不可思議。 然而景丞修似乎并不以為然,搖搖頭,轉過頭對秦雪禮貌的點點頭:不介意我現在帶她去醫(yī)院吧。 什么?卿之驚呼出聲。 秦雪已經忙擺手,受寵若驚的道:不介意,不介意,景先生您隨意。 秦雪! 卿之才剛要抗議,修長的手臂一伸,已經輕輕攬住她的肩,帶著她下了樓。 第三十章 同居 作者:妖都 發(fā)布時間:2011-12-17 22:23 字數:1360 轉發(fā)(3) 喜歡(3) 回應(0) 他是吃準了她不會在這么多人面前做什么出格的事,才這么肆無忌憚的拉著她就走。不過她也的確沒什么出息,掙脫了幾下也沒得逞。 景丞修似乎喝了不少酒,不能開車,所以和卿之一同坐在了后座。她有些孩子氣的哼了一聲,記恨他剛剛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讓她丟臉。挪了挪身子,坐到距離他很遠的位置上,好像他身上攜帶著什么致命病毒似的。 司機將車穩(wěn)穩(wěn)的行駛在路上,車內開著暖風,雖然是江南,可到了冬天還是讓人覺得刺骨的寒冷。 身體暖和了一些,心qíng也平靜了很多。夜晚的景色斑斕,街燈從車窗外迅速掠過,形成一條長長的散發(fā)著熒光的金線。 車內的氣壓有些低,大都是身旁男人的緣故。卿之聞到一陣淡淡的酒香,不會讓她覺得厭惡,反而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漸漸習慣了這個味道。 腦海里忽然出現那個夜里,他站在樓下倚著車門的畫面。有些不自在,卻又不敢偷偷的去瞧他此刻是什么表qíng。 景丞修向來不太喜歡說話,之前每次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她來充當緩和氣氛的角色,可今晚她實在沒有什么心qíng。直到到達醫(yī)院,他們兩人都沒有開口jiāo談過一句。 怎么現在才送過來?手腫得這么厲害,都不知道該來醫(yī)院看看嗎?現在的年輕人怎么都這么不負責任!可能是看卿之又瘦又小,鐵定是個受欺負的人物。熱心的醫(yī)生自然而然將景丞修看成了十惡不赦的nüè待狂。一邊為卿之包扎,一邊喋喋不休的數落著他。 卿之幾次想開口,可都被醫(yī)生截去了:小姐,你別怕,現在是法治社會了,誰也不能只手遮天。誰要是欺負你,你就來找我,我?guī)闳フ揖靾蟀溉ァ?/br> 簡單一個手傷被醫(yī)生一下子提升到犯罪的高度上去,她都不知道現在的醫(yī)護人員都這么有責任心。 不過還是覺得有些對不起景丞修,雖然手上這傷,歸根究底也是因為他。但也不能將責任全推到他身上,而且她還沒見過誰把他這么灰頭土臉的數落一遍。 令卿之覺得意外的是,景丞修竟然沒發(fā)火,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她估計真有被nüè傾向,景丞修越安靜,她越覺得愧疚。 去了一趟醫(yī)院,才知道她手上的紅腫一直不退,竟是因為韌帶和肌腱受到了損傷。她都沒有想到只是磕了一下就會這么嚴重,聽醫(yī)生的意思,恐怕最近這段時間,她都要做個殘疾人了。 車子終于停了下來,司機迅速的繞過車身為卿之打開車門,一股寒風猛地灌了進來,卿之打了一個哆嗦,咬著牙忍住想要坐回車里的yù望。可一抬頭,卻愣住了。 身后似乎有人靠近,將冷風阻擋在外。下一刻,帶著特殊氣息的黑色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她下意識地向后一縮,結果還是慢了半拍。他不喜歡被拒絕,哪怕那個人是她。gān脆長臂一攬,將她整個人連大衣一起攬進懷里。 他身上陽剛的味道很濃,侵入她的感官。卿之不敢再動,整張臉卻憋得很紅。悄悄的垂著羽睫,沒忘身旁還有個第三者在看著他們。 先生,那我先走了。司機微彎著腰,目不斜視。 嗯。 不行。 司機有些為難的看向景丞修,而后者則是微微蹙眉,深黑的眸底閃過一絲無奈。 卿之也抬起頭來,問那我怎么辦?現在已經很晚了,公jiāo車和地鐵是不能指望了。景丞修的公寓她之前來過幾次,安保森嚴,又是有錢有勢的富豪們住的地方,他們大都家里有兩輛以上的私家車,所以在這里壓根找不到什么出租車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