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正值夏日,宋亦可穿得十分清涼。 一件 Armani 的白T加一條黑色牛仔A字裙,腳上穿了雙帆布鞋,背了個深棕色斜挎包——她的衣柜還未全然脫去屬于學生時代的青澀。 微風起,如一片冰絲般在她光.裸的腳踝間纏繞。 正是在這時,一只米黃色小土狗蹦蹦噠噠從二人眼皮子底下路過,還警惕地看了她們一眼。 小狗身上臟兮兮的,大概是條流浪狗。 鄭雅丹叫了一聲:“狗狗!”便追了上去,火一般的熱情嚇了那小狗一跳,小狗像是炸了毛,看了她們一眼便撒開了小短腿往前跑。 鄭雅丹叫著:“狗狗!”繼續(xù)追。 她又蹲下身,撿起一粒小石子丟了過去道:“狗狗!站住!” “臭狗狗!你給我站?。 ?/br> 狗狗拐了一個彎,拐進了另一條街道。 鄭雅丹也跟著跑過去,隨即消失在了宋亦可的視線里。 宋亦可:“……” 她怕丹丹走丟,只好追了上去。 只是沒追兩步,卻見鄭雅丹從剛剛的路口拐了回來,小臉兒嚇得慘白,一邊尖叫一邊往回跑。 而身后,那條小白狗正“汪—汪—”叫著反追她。 鄭雅丹穿了雙黑色小漆皮鞋,鞋子有點大,并不利于跑路,又跑了兩步便踹到什么東西,整個人以大字型撲倒在地,一瞬間大哭出聲。 這大概…… 就叫現(xiàn)世報吧…… 宋亦可想著,卻還是把鄭雅丹護在了身后。 小惡犬齜牙咧嘴著跑過來。 宋亦可裸著兩條腿,萬一咬到,那可是一口到rou。 她想找一個防護工具,只是商圈街道干凈得纖塵不染,觸目可及,連一只掉落的樹枝都看不到, 而正是在這時,那道黑色身影出現(xiàn),蹲在了宋亦可前方的不遠處,穿了筆挺西褲的一雙腿,即便蹲在了地上折起來,也依舊筆直修長。 小惡犬一路飛奔,而在從他腳邊疾馳而過時,鄭懷野一抓便抓到了小狗后脖頸處的皮rou。 他懶洋洋地站起來,把小狗拎在了手上。 小狗一開始是很有骨氣的,“汪汪”狂叫著撲騰著四條腿。 鄭懷野便抬抬胳膊把它拎到了面前:“老實點兒!” 小狗一聽,“嚶嚶嚶”地叫了兩聲便老實了下來,換了副臊眉搭眼的面孔,任由他拎在半空中。 效果之快,讓宋亦可不禁懷疑—— 怎么,這倆是語言互通的嗎? 鄭懷野拎著小狗往前走。 而身后,宋亦可牽著鄭雅丹的手——她膝蓋、胳膊、手掌全擦破了,滲出一層薄薄的血跡,正一邊被宋亦可扯著往前走,一邊放聲大哭。 宋亦可教訓道:“那誰叫你去招惹人家的呢?” 鄭雅丹哭得更大聲。 “哭吧,活該。” 而又走了一會兒,便見鄭懷野走到自己的黑色瑪莎旁,拉開車門,把小狗扔進了副駕駛。 “?” 宋亦可問了句:“你要帶它去哪兒?” 鄭懷野道:“帶回家?!?/br> 宋亦可問了句:“你要收養(yǎng)它嗎?” 鄭懷野“嗯”了聲。 宋亦可不禁在想——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愛心了? 他從來都是一個智商超常,卻情商堪憂,不通人類情感,性情乖張、暴戾、孤僻的怪人。 他什么時候開始通人性了? 而正想著,往副駕駛看了一眼,便見車坐上明晃晃放著一個紫紅色盒子。 她一眼便認出——那是一盒丹碧絲棉條。 棉條? 這又是要送給誰的? - 天黑得很快,仿佛也就三四十分鐘,窗外夜幕便已降臨。 寵物店內(nèi),店員小哥哥一邊給小惡犬洗爪爪,一邊頗有節(jié)奏地唱道:“淡黃的毛裙,蓬松的頭發(fā),我牽著你的手去看……”說著,愣了一下念了句,“咦?我們是男孩兒女孩兒啊?” 看了一眼,是男孩兒。 于是小哥哥有節(jié)律地擺弄著身體,呼嚕著它的狗腿子道:“淡黃的毛褲!蓬松的頭發(fā)!我牽著你的手去看最新展出的油畫。”說著,配上酷炫地手勢,“skrrr ,skrrr?!?/br> 小狗子同學:“……” 半小時后,鄭懷野從寵物店出來,一手抱著洗得蓬松柔軟,顏值頓時翻了一倍的小土狗,另一只手上拎了一袋狗糧和一個狗窩。 正值夏夜,樹上的知了扯著嗓子“skrrr”、“skrrr”地叫。 倒也并不比剛剛那小哥難聽。 鄭懷野打開了副駕駛車門,順手把座位上那一盒棉條扔到了后面,便把小狗放了上去。 車子發(fā)動,小狗看著有些緊張,四只爪子緊緊抓住了車座。 等紅燈時他便又把小狗放到了地上。 一小時后,車子開到了榮華閣小區(qū)。 一套一百五十平的小三居室,蠻舒適一個人獨居。 這房子也是他哥名下的。 他在舊金山倒是有一套山頂別墅,是他十五歲生日時爺爺送他的禮物,而在江州還沒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房。 他哥名下房產(chǎn)眾多,他回了國,便從中挑了一個離上班地點近,面積也別太大的暫時住下。 他把狗窩擺在了客廳,把小狗放了進去,蹲在狗窩門口看了好一會兒道:“叫你什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