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
篤一聲。 陸宇澤重重地放下自己的酒杯,引來目光。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那位姓朱的親戚,眼底無波:“結(jié)婚,是和陸江結(jié)婚,是我們家的事,而聽荷和我都無你這等封建糟粕的思想?!彼α诵Γo接著對小姑娘說,“等你和陸江覺得合適的時候,聽荷和我會去你家拜訪你的父母?!?/br> 其余人也附和,只剩那位親戚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綠,醉醺醺地尿遁了。 親戚走了,剩下人的氣氛就更歡快了。 蛋糕上桌,陸嶼拍了一張下來。 黎曼青剛準備拿出冰箱里陸嶼做好留下的三明治,就收到了他發(fā)來的信息。 嶼:「圖片」 圖片里的原木色桌上擺了三個蛋糕,能看見有許多人的影子圍著桌子。草莓蛋糕、抹茶蛋糕、巧克力蛋糕。 看得黎曼青也想吃了。 燈滅,燭亮。 陸江閉眼許著愿,小姑娘站在他邊上臉上都是憧憬。雖然之前那位親戚讓她心里不爽了,可她看得出來,陸家的人都很好。她雖然沒什么心眼,但也知道婚嫁不只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的事。這次來,她也抱著不確定的心,而陸家讓她覺得未來是可以幸福的。 黎曼青蹲在沒開燈的廚房里,只有冰箱里的燈亮著。 擦了擦濕漉漉的手,她拿起手機回信。 青階:「看起來很好吃?!?/br> 陸江許完愿,吹滅蠟燭,燈重新亮起。 陸嶼拿出手機,盯著屏幕笑。 白聽荷拿指尖點了點陸宇澤,偷偷笑:“宇澤,你看小嶼這樣子是不是在和他喜歡的姑娘發(fā)消息?” 陸宇澤抬頭就看見平日遇到什么風浪都一個表情的兒子,此刻嘴角不住地上揚:“八成是,瞧這憨樣。”在父親眼里,就是憨。 嶼:「是很好吃,Ever家的?!?/br> 青階:「是蘇州的品牌嗎?」 嶼:「嗯,暫時還沒有在外省的門店。」 青階:「可惜,希望它以后能開到杭州來?!?/br> 青階:「你什么時候回來?」 陸嶼看著那七個字,把已經(jīng)輸入好“你喜歡的話,我?guī)б粋€回來”又刪掉,重新打上新的字。 嶼:「希望我什么時候回來?」 黎曼青覺得這句話有歧義。既像是在問她是不是希望他早點回來,又可能只是為了避開她不方便的時間。 青階:「隨意?!?/br> 她打得瀟灑,卻是刪刪減減五六回的結(jié)果。 嶼:「嗯?!?/br> 青階:「專心給家人過生日吧,我不打擾你了?!?/br> 不打擾。 嶼:「好?!?/br> 晚上,陸嶼把原定第二天下午走的火車票改簽到了上午,家里其他人都一副意味深長的笑容看著他整理行李。 陸江主動請纓:“哥,明早我送你去車站?!?/br> 陸嶼瞥了他一眼:“好,八點出發(fā),早點起床。” 陸江一滯:“不是十點的火車嗎?為什么要這么早出發(fā)?” 陸嶼折著衣服邊說:“去一趟Ever?!?/br> “我們不是剛吃過嗎?而且要買蛋糕的話,請他們送來家里不就好了。”陸江不解。 陸嶼停下,看著他說:“是取了帶回杭州?!?/br> 翌日,陸江七點就被陸嶼敲響了臥室的門,被迫從溫暖的被窩里掙扎著起來。誰讓這是他昨晚主動請纓的呢。 Ever距離陸家有段距離,和火車站在地圖上形成一個三角形,路上是要花不少時間。 到了Ever,陸嶼取來了他昨天打電話訂的巧克力蛋糕,又買了櫥窗里的小蛋糕和一些面包,動作輕柔地捧在手心。 陸江側(cè)目問他:“是給那個女孩子的吧?” 陸嶼沒答,陸江笑呵呵。 肯定是。 火車抵達杭州東站,陸嶼打車回家的路上發(fā)了一條信息給黎曼青。 嶼:「我大概還有十幾分鐘到家。」 很可惜,黎曼青在沙發(fā)上午睡得正熟,沒有看到。她今天醒得太早了,到了快中午困意襲來,就窩在沙發(fā)里睡著了。 陸嶼打開門回到家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了她。平時她的睡衣都是長袖長褲,今天卻穿了一條短袖的睡裙,裙上印著熊貓圖案。 細細的小腿懸在沙發(fā)邊緣,腳腕尤其細,裙擺往上聳起只遮到大腿中段。白白的手臂上印著淺淺的疫苗痕跡,還有——手腕上的傷疤。 茶幾上堆滿了橘子皮,讓人忍不住懷疑她這么吃會不會上火。 一杯綠茶擺在上面,已經(jīng)涼透。 陸嶼輕輕地關上門,把蛋糕放進冰箱,回到自己房間拿了一條毛毯出來。 動作輕柔緩慢地蓋在她身上。 他蹲在沙發(fā)邊,蹙眉凝視著她垂下來的左手腕,有一層皮rou浮得比邊上的高,淺淺一條,新生的光滑皮膚,是那里受過傷的痕跡。 黎曼青醒來時,陸嶼已經(jīng)去了一趟超市回來了,正在廚房備菜。 午后自窗臺斜打進來的陽光灑下,金光燦燦,不似現(xiàn)實。 她以為在做夢,揉了揉眼睛,神智不清地向他走過去,身上的毛毯也隨之落到地上。 陸嶼洗著菜,未曾預料到黎曼青忽然就靠到了他的背上,軟綿綿地緊貼著他。 她困頓的聲音輕輕哼唧了兩聲,沿著他的背轉(zhuǎn)了個圈。 “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