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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的時候因為陸嶼的請求,他見過她一次。但是已經(jīng)不太記得長相了,只記得當時的她枯瘦、沒有精神,黑眼圈濃得像熊貓。 現(xiàn)在光看露在口罩外的眼睛,精神面貌好多了。 他露出大大的笑容,臉上軟乎乎的rou堆在眼下,胡編亂造了一個理由:“恭喜你,你剛好是第333名,所以我要給你一個禮物?!?/br> 黎曼青一頭霧水。 前面過去的人顯然不止333個。 “這個送給你?!?/br> 他從桌下拿出最后一本作品集擺到桌上。 頓了片刻,他笑著說:“好久不見,我們在A大見過吧?” 黎曼青一怔。 “你……還記得?” Xylophone心說,不記得了,但是陸嶼強制召喚了他的記憶。 “你現(xiàn)在入了畫畫這一行了嗎?” “嗯?!?/br> “那我看好你,加油?!?/br> 黎曼青有點發(fā)不出聲,緩了緩涌起的情緒說:“謝謝X大?!?/br> Xylophone想說不客氣,但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要讓黎曼青知道,給予她溫柔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他猶豫了許久,還是開口。 “有件事我想和你說清楚?!?/br> “嗯?” “記不記得當時我說,是有個人請我為你畫一幅畫?” 黎曼青花了點時間反應,點點頭。她記得,但是沒太糾結(jié)過這個問題,雖然根本原因是她無從知曉那人是誰。 X大和那個溫柔的人就像是她寄托希望的那個光芒,在安慰那時陷在黑暗中的她。 “還記得就好。老實說,這本作品集,也是他拖我留給你的?!盭ylophone看黎曼青的眼睛很真摯。 這個消息讓黎曼青有點難以消化。 那個人是誰?為什么認識她?為什么過了四五年,還能這么清楚知道她的動向?又為什么要一直幫她? 他道:“那幅畫對你來說應該很特別,雖然是我畫的,但idea不是我的,他還付了酬勞給我。我不想占據(jù)本該屬于別人的功勞,所以想和你說清楚。當然,希望你能走出陰霾是我們共同的愿望?!?/br> “他是?”黎曼青垂下眼看著那本作品集的封面,淡聲問。 “至于這個,暫時不能告訴你,起碼不能由我告訴你,總有一天他會自己坦白的?!?/br> Xylophone將真話說出,覺得一身輕。 黎曼青把他當成拯救她的人,他可受不起。 他溫和地笑著說:“好了,我該給下一位簽名了,記得拿上禮物?!?/br> 溫柔但又疏離。 后面的人頂上來,黎曼青捧著作品集被撞到一旁。 X大的溫柔,和她想象的天差地別,是非常單純的出于禮貌的紳士。 與其說是失落,不如說是突然明白自己這些年來,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不停把天使的光環(huán)加到他身上,把那幅畫的所有濾鏡都歸結(jié)到他身上。就像他說的,他也不想占據(jù)別人的功勞。她在自己心里道德綁架了對方。 他和她說到底是陌生人。 那么,那個委托他做這些事的人又是誰? 黎曼青發(fā)呆的時候又被人撞了一下,往前跌,跌進了一個人的懷里。 她垂著腦袋,視線降落在地面上,看到一根銀色的拐杖。 鼻間又飄來清香。 “陸嶼?” 她回過神兒,感受到他懷里一片寒氣,是剛從外面進來。 “嗯。” 他扶了扶她東倒西歪的帽子。 “你怎么在這?” “之前聽你說要來參加這個活動,正好我沒有事做,就來看看?!?/br> 黎曼青沉默不語了一分鐘,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認識X大嗎?Xylophone.” 她緊盯著他的臉,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 陸嶼垂下眼,歪了歪頭,眼底露出不解的表情:“不認識啊。不過之前聽你說過他是個很厲害的畫家?!?/br> 在黎曼青看不見的地方,他撐著拐的手捏緊了。 她凝視他,想要看出他“演技”的破綻,但沒有。 “喔,那沒事。”她收回視線,瞥見他腳邊的行李箱:“你怎么帶著行李箱過來了?” 陸嶼正色:“唐厲的父母回來要住兩天,我不太方便住在他家?!?/br> “那怎么辦?”黎曼青凝眉。 “所以我在你和田可的酒店訂了一間,這樣回去的時候也方便些,可以一起去火車站?!?/br> “也行?!?/br> 田可回來的時候手上捧著四五本作品集和一堆周邊,看上去是已經(jīng)把場館里的攤位搜刮了個遍。她見到陸嶼煞是奇怪,一番解釋后才了然。 一雙小鹿眼從上到下地將陸嶼審視了一遍。 她偷偷拉過黎曼青說:“你這朋友,八成對你有意思。” “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你?!?/br> 作者有話說: 黎曼青之前是把X大當成了拯救自己的恩人,同時也是業(yè)內(nèi)偶像吧,和“喜歡”毫無關(guān)系?。鞔_ 第16章 、016 黎曼青立刻轉(zhuǎn)頭看陸嶼,他是在往自己的方向看,但似乎焦點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身后。 順著他的視線找去,原來是有人抱了一只柯基進來,怕嚇到人,就背在胸前。 “你想太多了,他在看小狗?!?/br> 田可狐疑地瞅了一眼陸嶼:“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