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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忱驀地收緊手指,他從小就嘗遍了被拋棄和利用的滋味兒,卻沒有一次有這般心痛過,他明明對她那么好,幾乎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她為什么還是這么不知足? *** 鐘禮清看著窗外的風景走神,眼前忽然出現(xiàn)一瓶橙汁,沿著那只指節(jié)修長的大手看過去,映入眼簾的便是楊崢溫柔微笑的臉龐。 喝點東西。 鐘禮清接過來喝了一口,車廂里悶熱嘈雜,尤其他們已經(jīng)在火車上呆了十幾個小時,昨晚躺在窄小的臥鋪上她幾乎整夜沒合眼,這時候早就有些jīng疲力竭了,喝完之后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了很多,而且奇怪的沒有了之前的孕吐反應。 她好奇的拿起來看商標:怎么 楊崢會心笑了笑:是我自己弄的,良歡之前孕期反應也很重,而且這個純天然的,對寶寶比較好。 鐘禮清一怔,她對楊崢的印象只保留在他冷漠疏離的外表上,而且她是個保守的女人,所以潛意識里總是希望林良歡和肖禾能復合,對楊崢的感覺就更不好了。 可是就目前看,楊崢似乎是個很體貼的男人。 楊崢看她發(fā)呆,以為她還在擔心出走的事qíng,于是安慰道:別擔心,就算白忱的人找到這來,還有我在。良歡說過要把你安全送到目的地。 鐘禮清抿了抿唇,感激的說了聲謝謝。 他們坐的是軟臥車廂,里面暫時只有他們兩個人,而且悲催的是彼此都談不上熟悉,坐在那里便一時沒話可說了。還好楊崢的電話響了起來,楊崢看到手機號時眉頭皺了皺,好像有些猶豫要不要接。 鐘禮清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楊崢有些尷尬的站起身:我接個電話。 他帶上門出去了,鐘禮清這才垮下肩膀,疲憊的躺回g上。 為什么離開之后一直心神不寧,總擔心林良歡會被牽連,又擔心父親和孝勤那邊。她果然是軟肋太多了,根本沒法心無旁騖的離開。 她遲疑著想給林良歡打個電話,可是楊崢遲遲沒有進來,鐘禮清權衡再三,拿出自己的手機按了開機鍵。 剛剛開機就響起了短信提示聲,是來電提醒,幾乎全是白忱打來的。 鐘禮清心里莫名的有些刺痛,她刻意不去理會這微妙的感覺,在通訊錄翻找林良歡的號碼。 手機毫無預兆的又響了起來,鐘禮清嚇壞了,看著上面顯示的號碼心臟都快爆裂開一樣。 白忱很有耐心,大有她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架勢。鐘禮清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 白忱那邊靜默兩秒,傳來他冷漠沒有溫度的聲音:在哪里?你現(xiàn)在回來,我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鐘禮清的指甲緊緊扣著掌心的嫩ròu,可是那疼痛感也沒能讓心里好受一點,她忍過那陣鉆心的刺痛感,才低聲開口:我不回去了,白忱,你把我忘了吧。 白忱的呼吸重了幾分,鐘禮清聽著電流聲里他細微的呼吸,幾乎快要喘不過氣。 我他-媽忘不掉! 白忱陡然拔高了音量,鐘禮清第一次聽到他這么歇斯底里惱怒的聲音,他每個字都異常尖銳的撞進了她耳朵里,潺潺環(huán)繞在她腦海中。 你以為我不想忘嗎?每次看著你那么討厭我、恨我,甚至想殺了我,我并不好受??墒沁@輩子,除了你我再也不想和別人呆在一塊。 白忱從沒對她說過這么多話,鐘禮清怔怔聽著,都忘了回應。 我被利用和背叛夠了,我以為你不一樣,可是為什么你最后也要騙我。禮清,你知道嗎?你是最不能騙我和拋棄我的人。 他話里nongnong的悲傷,幾乎讓她產(chǎn)生了內(nèi)疚感,可是鐘禮清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打斷了他的指責:對不起,我知道你愛我,可是我要不起。白忱,你的愛,我真的要不起。 白忱的拳頭攥的死緊,用力扣著桌沿。 鐘禮清再次開口時,嗓子已經(jīng)沙啞低沉:我們有太多不一樣,勉qiáng生活在一起只會痛苦。你該找個真心待你的人,她才能給你你想要的溫暖。 白忱手里的力道險些把機身都給捏碎了,冷冷笑道:你就這么急著把我推出去? 鐘禮清沉默不言,最后受不了這窒息般的沉寂,開口回答:如果當初你知道賬本在我手里,是不是也會對付我? 白忱黑眸緊縮,卻抿緊薄唇?jīng)]有回答。 鐘禮清苦澀的笑了笑:我明白了。 白忱聽著她這句話,不知道為什么心臟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捏緊,他開口就生硬的說:沒有如果,你為什么要想這種沒意義的事?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完全可以不管鐘岳林,讓他陪著白友年一起坐牢,你只看到我利用他,為什么看不到我為你付出的?只要我足夠愛你不就可以了? 鐘禮清啞口無言,她甚至不知道該怎么和白忱溝通了。 他們的成長經(jīng)歷太不一樣了,她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親qíng于她而言比什么都重要。可是白忱從小沒有親人,甚至被舅舅舅媽背叛,雖然他的冷漠嗜血不是事出無因,可是這并不能成為她原諒的理由,而且她們這樣的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她根本沒有信心改變他。 白忱。鐘禮清無奈吁了口氣,忽然毫無預兆的說,我其實愛過你。 白忱一愣,臉上的憤怒和焦躁都凝滯住,他從沒聽鐘禮清說過愛,在剛才他甚至堅信鐘禮清一直在騙他,根本就不愛他。 可是現(xiàn)在,她忽然說愛?! 可是我不能接受一個傷害我父親和弟弟的丈夫,我是個很傳統(tǒng)的女人,我只要想一份簡單的愛qíng,與親qíng不想悖的。 白忱怔愣的聽著,直到她掛了電話。 手里里傳來機械的忙音,再打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關機了。他還是不太明白鐘禮清為什么愛他還要離開,相悖?難道愛一個人不是全身心的對她好就足夠了,他眼里只看得到他,和別人有什么關系? 白忱bào躁的一腳踹翻了身旁的玻璃茶幾,抓起手機給姜成山打電話:定位到了嗎?哪里? 鐘禮清盯著黑了的手機屏幕看了許久,感覺到臉上冰涼一片,她抬手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哭了。 和白忱分開,比她想象的要難過。她第一次喜歡的人,為什么就不能是個正直堅韌的男人呢,白忱做的每一件事都觸及了她的底線,她居然還犯-賤的舍不得? 鐘禮清雙手捂住面頰,用力擦gān臉上未gān涸的淚痕,這是最后一次放任自己沉淪下去了,終于給了這份感qíng一個jiāo代,一切都結束了。 以后有了孩子,一切都會好起來。 鐘禮清打開手機后蓋,把手機卡抽出直接扔出了窗外,小小的卡片,隨著迎面灌來的涼風呼嘯著飄零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完啦╭(╯3╰)╮下章蒸包子了,別再催我哈,我也在努力寫啦,這個不算劇透吧吧? 順便說一下,因為一般我都雙更所以評論攢在一起有點多,我可能沒法每條都回,但是我都有看都有送分(字數(shù)夠的),所以這個真心跟留評卻沒回到的妹紙們說聲抱歉,我還是多花點時間在更文上,衷心感激各位這么支持我!鞠躬~~我會勤快更新努力回報大家的! ☆、65丑聞(白鐘、林肖) 白忱通過定位鐘禮清的手機,知道了他們通話時火車經(jīng)過的是穗城。姜成山便仔細排查那個時間段經(jīng)過穗城的所有列車,以此查找鐘禮清有可能乘坐的列車車次。 范圍不斷在縮小,希望卻依舊是渺小甚微的。 白忱坐在辦公桌后聽著姜成山匯報追蹤形式,他始終沉默不語,臉上的神色更是淡得幾乎看不出任何qíng緒。 姜成山和喆叔從沒見過他這副樣子,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是憤怒不甘?還是悔恨自??? 他們兩個大男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好加快尋找步伐,可是忙碌了好幾天最后依舊沒能找到鐘禮清的身影。 那個時間經(jīng)過穗城的列車不太多,可是穗城只是個經(jīng)停站,而且通話的時候是在穗城范圍內(nèi),不代表那列火車也在穗城停過。更何況鐘禮清有可能只是經(jīng)過那趟列車中轉(zhuǎn),最后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他依舊不得而知。 姜成山匯報結果的時候格外緊張,生怕白忱失控一槍斃了他。 可是白忱只是反常的點了點頭,之后就直接揮手讓他們出去。 那一天白忱就在辦公室呆了一整晚,姜成山和喆叔守在外面,一直小心留意著里邊兒的動靜。 他們是很早就跟著白忱的,白忱面冷,有什么也不擅長表達宣泄,就連傷心和難過也不會用正常人的方式表現(xiàn)出來。 最后還是喆叔大著膽子推門進去,辦公室里空dàngdàng的沒有人影,想必是在休息室。他輕輕攮開門,只看到白忱背對著門口坐在g上,寬厚結實的脊背卻微微渲染了落寞的氣氛。 先生 喆叔立在門口,笨拙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太太或許只是一時想不明白,過段時間說不定就回來了。 喆叔年紀大,一輩子無兒無女,自然也不懂這qíngqíng-愛愛的究竟是怎么回事。至少他跟著白忱的這些日子,凈看到白忱為鐘禮清頭疼難過了。 白忱修長白凈的手指細細撫摸著g上的枕頭,這是鐘禮清懷孕后,他特意買來給她午休時用的。 那時候她正是暑假,他就無時無刻都想看著她,恨不能她變成拇指姑娘放進自己的口袋里。 鐘禮清在他的生活里占了這么大一部分,對于曾經(jīng)當過雇傭兵的他而言其實早就意識到了危險,她成了他唯一的致命點,可是他始終以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利用自己的這個弱點。 只是怎么也想不到,最后這個弱點,會被鐘禮清自己死死捏住。 他現(xiàn)在就體會到了那種疼得快要窒息的可怖感,好像世界瞬間都變得安靜了,靜得太可怕,他又重新回到了一個人垂死掙扎的孤單世界里。 這也是白忱第一次嘗到了絕望的滋味兒,鐘禮清有意避開他,不是在和他鬧別扭,她是真的想和他相忘于江湖!說著愛他,卻還是可以這么輕易拋棄。 為什么她對他的愛就這么輕呢? 我是不是,真的錯了?白忱思忖良久,低聲呢喃一句,不知道是在問喆叔還是在自言自語。 喆叔擰眉想了許久,有些含糊不清的回道:太太畢竟和你的經(jīng)歷不一樣,所以很難理解你復仇的心qí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