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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佩詩心qíng本來就糟糕,被他這么一折騰,火氣騰地就上來了。伸手一撥,一袋子早餐就這么飛了出去。 陸翊銘愕然地看著她,辦公室其他人也都看了過來,一個個不解地瞪大眼睛看戲。 譚佩詩倏地站起來,惡狠狠地瞪著他說:我今天心qíng不好,再來煩我我閹了你! 陸翊銘怔了一會。好好好,我不煩你?;伊锪锏剡M了自己的辦公室。 譚佩詩兇狠的視線掃了一圈,大家急忙低下頭去裝作吃早餐或者忙工作。她狠狠地呼一口氣,也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了。 一整天,譚佩詩都沒什么心qíng工作。幸好還不到最忙的時候,沒有做不完的工作。她只需要接個電話,跟客戶溝通一些大事qíng就可以了。 下午約三點多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是個陌生號碼。 喂?譚佩詩一邊拿筆在本子上戳戳,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接電話。 對方只說了三句話,譚佩詩就大叫著站了起來,臉上血色全無。什么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譚佩詩大腦一片空白,連正常的呼吸都被忘記了。腦子里只有一句話 傅培剛出事了! 她眼都直了,怔忪了一會,突然抓起包包就往外跑!像一陣風(fēng)似的,消失在辦公室,留下大家愕然地彼此相望。 搭電梯下去,她跑出大廈門口的時候,腳步踉蹌,就這么滾下了階梯??梢差櫜坏糜袥]有磕破、疼不疼,爬起啦就跑。 傅培剛,你不能出事!你答應(yīng)過要一輩子陪著我的! 在奔跑中,她終于急得冒出了眼淚。 接下來的日子,幸若水幾乎不跟蒼唯我說話,不想聽他說出不好聽的話來。 幸好,蒼唯我也很忙。兩個人基本上沒有什么機會坐下來多說幾句話,也就沒有時間針鋒相對了。 幸若水的時間都用來寫文字了,思路暢通的時候?qū)懙脃ù罷不能,眨眼就是一天了。蒼唯我并沒有讓人刁難她,日子過得還算安樂,只是心里有所牽掛,總高興不起來。 徹夜徹夜的失眠,躺在g上一分一秒熬,努力地想要睡著卻怎么也無法入睡,那種感覺太煎熬了。長期的失眠加憂郁,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 那個女醫(yī)生來了幾次,她胸前的傷口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但據(jù)說會留下一個疤痕。 在白皙的胸口有一個明顯的疤,這簡直讓人想死!這是那個女醫(yī)生的話,她總是說幸若水的胸部很好看,大小剛好又很挺,結(jié)果有了這么一個疤,完全破壞了美感。她還qiáng烈建議去整容,一定要把它抹掉。 幸若水只是笑笑,并不在意。她有太多在乎的人和事,所以無暇去在乎這小小的一個疤痕。 女醫(yī)生說了幾次,自己也覺得沒趣,就不再說了。 已經(jīng)好了,明天開始我就不用過來了。女醫(yī)生看著她胸前的傷口說道。 幸若水急忙把衣服拉上,不想她等下又對著自己的胸部發(fā)表一通見解。 你真的不打算整容?蒼唯我看到這么美麗的胸部居然有一個疤,肯定哭死!女醫(yī)生一臉的ròu疼,好像這疤是在她的身上似的。 幸若水本來不想理會她的,但聽她越說越離譜,終于忍不住回了:他連我的死活都不在乎,你認為會在乎這些根本微不足道的事qíng嗎?我要做事了,你走吧。 女醫(yī)生愕然地看著她,隨即摸著額頭說:蒼唯我不在乎你?這真是我聽到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然后她聳聳肩,施施然地走了??煜У臅r候,又吐出一句,桌上那瓶東西有助于睡眠的。 幸若水把她的話給聽清了,微微有些詫異。隨即搖搖頭拋出腦海,當(dāng)做沒有聽到。坐到電腦前,接著敲鍵盤。 她現(xiàn)在相當(dāng)于專職寫作,每天的更新超過2萬,編輯和讀者都很慡。每天數(shù)不清的留言,讓她也覺得很慡??傊?,皆大歡喜。 寫到配角死去的時候,幸若水緩緩地停下了敲打的雙手。又想起那天蒼唯我說,長空殉職了。她不愿意相信,但心里始終有個疙瘩,所以幾乎都是夜不能寐。 看看桌上的藥,那個女醫(yī)生也看出來了。 幸若水緩緩地站起來,走出落地窗,來到陽臺外。 空中嬌陽似火,很快就到炎夏了??伤X得身體有些冷,是從心里開始發(fā)散的,連熾熱的陽光都無法驅(qū)走。 想什么?身后突然而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幸若水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蒼唯我,所以她不吭聲,還是趴在護欄上看著花園里的花花糙糙出神。 蒼唯我眼睛一瞇,兩步跨過來。他其實很累了,這幾天一直在忙幫里和公司的事qíng。他本來可以到如明月那去休息,但還是忍不住要趕回云天別墅來。 只是一回來,就看到她甩臉色,脾氣就有些bào躁了。 伸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拖到懷里來,鎖著。 你gān什么?幸若水最怕就是蒼唯我突然就抱她親她,遂劇烈地掙扎起來。 蒼唯我不回答,低頭就吻住她。下一秒,就被她狠狠地咬了舌頭。他一把捏住她的下顎,狠狠地糾纏著她的小舌。 幸若水慌亂地踢打著,舌頭咬不住他的,卻咬到了自己的,嘴里血腥味開始彌漫。 蒼唯我也聞到了這股血腥味,于是放開她。看著她凌亂的發(fā),潤濕的眼,很想將她拆入腹!薄唇一掀,吐出冷酷的話:鷹長空已經(jīng)死了,你再堅貞他也看不見了!你再多的抗?fàn)巿允?,也是枉然,他永遠也不會知道! 你胡說!她說什么也不會相信的! 蒼唯我裂開殘忍的笑容。既然你這么想要死心,那我就讓你回去親自驗證。到時候,我倒想看看你還能不能說出這三個字! 她既然愿意去受這個打擊,那就讓她去承受好了。 幸若水只聽了自己想聽的消息,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你真的讓我回家? 他的話到了她耳里,只有回家的信息!蒼唯我氣得很想一把掐死她,也省得自己再置氣。我只是讓你回去看看鷹長空的墓地。過后你還是得回到我身邊,我說過這輩子你都得待在我身邊! 幸若水不去聽那些不好的信息,她急忙忙地跑進房間里,她要回去了!她得趕緊把鑰匙找出來! 絲毫不理會,身后那吃人似的視線。 第二日。 一直到坐在飛往Z市的飛機上,幸若水依然覺得恍若在夢里。只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越是靠近Z市,她心里越慌得厲害。 她心里的那些不好的感覺,一直被她故意忽略了。可是隨著距離的縮短,這種感覺越來越qiáng烈,占滿了她的整顆心。 幸若水揪著自己的衣襟,不停地深呼吸,在心里默念:蒼唯我胡說八道,長空還好好的,一定好好的,他還等著我回家呢 下了飛機,早已經(jīng)有車在等著她。她也沒有多想就鉆了進去。 車子一路飛馳,慢慢地,就看到了熟悉的景色。 幸若水左手抓著自己的衣襟,眨也不眨地看著窗外掠過的景物。身體從坐進車子開始,幾乎沒有變過姿勢。 等車子在樓下停下時,她才突然開始用力呼吸,似乎剛才一路上她都是憋著氣。慢慢地走下車子,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沖下車沖上樓。 在這一刻,幸若水才真真切切地理解了近鄉(xiāng)qíng怯的心qíng。 樓梯不高,但是她一步一步,走得很慢。耳朵里,都是自己的腳步聲。走上第一段樓梯,看到那扇門,她終于撒腿沖上去。從兜里掏出鑰匙,卻因為太緊張,并沒能馬上塞進鎖孔里。 咔的一聲,鎖打開了。 幸若水抓著門把,慢慢地將門推開。熟悉的布置,但一室的清冷。 心臟,被扎了一下,疼了起來。 幸若水關(guān)上防盜門,慢慢地走進去。隨手在沙發(fā)上摸了一把,一手的灰塵。長空他,好像很久沒回家了。 幸若水看著四周,失落地站了一會。她突然沖進臥室,拿出以前打掃時穿的衣服換上。將g單被套拆下來,塞進洗衣機里。拿過抹布,端起盆子,開始大清洗。 三室一廳的房子,不算大。但是一個人光將地板仔仔細細地打掃一圈,就能出一身汗,更狂論還要用抹布擦gān凈,還要清洗家具。所以等幸若水清掃完畢,再把g單被套晾起來,天都已經(jīng)黑了。 幸若水喘著氣,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邊喝一邊環(huán)視著窗明幾凈的家,露出了笑容。走過去沙發(fā)坐下,捶著酸軟的腰,真的累壞了! 休息了一陣,眼看時間已經(jīng)晚上八點了。她拿起座機打電話,長空的電話還是關(guān)機。估計,他今天不會回家了。 幸若水深深地吸一口氣,從沙發(fā)上跳起來。沒關(guān)系,剛剛回來,去看看佩詩吧。反正家在這,她在這等著,長空總會回家的。 關(guān)了門下樓來,卻發(fā)現(xiàn)送她來的車子還在樓下。一看到她,司機馬上下車,拉開車門。 幸若水沒多問,坐了進去。佩詩家跟他們家很近,一下子就到了。 走到佩詩樓下,看到家里燈亮著,幸若水笑了起來。踢踢踏踏地跑上樓梯,到了她家門外,才把腳步放輕了。 幸若水調(diào)皮地笑著,她先是輕輕地敲了兩下門,然后才用了正常的力道。想象著佩詩驚詫的樣子,她不由得捂著嘴笑得更開心。 防盜門過了好一會才打開,但是開門的,不是佩詩。 譚mama? 若水? 兩個人都有些吃驚。 門一打開,幸若水就撲進去,給了譚mama一個擁抱。譚mama,好久沒見你了! 譚mama卻沒有她那么激動,神色很憔悴,眼睛還有些腫。 幸若水很快發(fā)現(xiàn)不對勁,看了一下客廳,佩詩不在。她正要問。 主臥室的門打開,譚佩詩走了出來。若水? 佩詩幸若水愕然地看著容顏憔悴的好友,一時搞不清楚qíng況。 若水,你真的回來了!譚佩詩撲過來,她露出笑容,卻是伴隨著眼淚。若水 譚佩詩連著叫了幾聲若水,然后她開始仰天笑,笑著笑著,開始嚎啕大哭 幸若水掙脫她的擁抱,抬頭還沒來得及問,佩詩的身體就整個往后倒去。她嚇得驚叫一聲,一把將她抱住,兩個人一起跌在了地上。 譚mama急忙跑過來,著急地跟若水一起將譚佩詩扶起來。若水,你沒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