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噩夢
此時此刻,云熙瞪著大大的眼睛,望著顧梵音那雙幾乎要噴火的眼睛,她唇角都在顫抖著,這個男人,要干什么? 都說了不嫌棄他,還想怎樣? 難不成,自己說的不夠清楚,不夠明白? 云熙嘆了一口氣,男人心,海底針啊。 周圍靜悄悄的,一根針掉地下,都似乎能夠聽得清清楚楚,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梵音才松開了她,但是,依舊默不作聲,車內(nèi)開著空調(diào),不至于發(fā)冷,云熙的眼睛瞄了一下還躺在外面的電動車,心中默默地哀嘆,為什么好端端的顧梵音,突然間像是變了一個人? 殺氣森森的。 “顧梵音,你……你怎么了?是不是沒睡醒?” 顧梵音沒有回答云熙的話,而是將云熙推到一邊,一腳油門踩了下去,那車速快的像閃電。 云熙的心砰砰的狂跳,難不成他是惱羞成怒,把車當(dāng)飛機開? 果然,她就應(yīng)該裝不知道,怎么可以直接給顧梵音寄壯陽補腎的藥呢? 這種事,多難為情啊。 想到這,云熙追回不急,卻不知道說什么能挽回一些尷尬的氛圍。 終于,車停在了火車站,然后他揪著云熙買了兩張高鐵票…… “顧梵音,你這是要干什么?” “出差?!?/br> 原本沒想帶她一起,但是這個女人確實是將他惹怒了。 什么,不會嫌棄他? 真是該死。 顧梵音將車子開得飛快,云熙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狂跳著。 “我奶奶和尚恩還在家等我?!?/br> “東子會告訴她們你去了哪兒?!?/br> 好不容易,那男人肯回答云熙的話了,可是,云熙忍不住納悶了,你出差就出差,干嘛帶著我呀? “我不能走,藥廠需要我,我不能跟你一起去?!?/br> 男人沒有理會云熙的反抗,直接將她拽上了火車,車程大概半個小時,顧梵音一路上都沉默不語,那臉黑的像是黑鍋底,云熙見他實在不愿意說話,索性也開始沉默。 多大點事? 至于和她冷戰(zhàn)嗎? 越想心里越憋屈,如今她被強行帶上了火車,奶奶和小包子還在家等她回去吃飯呢。 顧梵音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說帶她出差就帶她出差,一點尊重都沒有給她,讓云熙還能怎樣去熱臉貼冷屁股? 愛咋滴咋滴,破罐子破摔吧。 很快,火車終于到站,出了車站云熙原以為顧梵音會找酒店,卻不料,他一直向著一個方向走,而云熙跟在他的后面,走的腿都疼了。 這是要一路走到天亮的架勢嗎? 難道這就是變相的懲罰? 云熙恍然大悟了。 半個小時過去,一個小時過去,云熙終于走不動了,她再也顧及不了影響,一屁股坐了下來:“顧梵音,我不走了,你愛去哪就去哪,我走不動了?!?/br> 一直沉默不語的顧梵音,轉(zhuǎn)過身,目光淡漠的看著她,片刻之后,他薄唇輕啟:“這個地方,沒有出租車,除非你想在這以天為蓋地為爐睡一晚,否則你只能一直走下去,前面大概有一家酒店?!?/br> “那剛才出火車站的時候,為什么不叫出租車?” 顧梵音劍眉一挑,悠悠的說道:“忘了。” 呸,忘記叫出租車? 誰信。 剛才出來的時候,附近還有車可以打,現(xiàn)在越走越荒涼,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云熙深深地懷疑這個男人適不是故意讓她走這么遠(yuǎn)的路的。 她伸手揉了揉早已經(jīng)痛的快要掉下來的腳,只覺得整個人都快垮掉了。 這將近兩個小時的步行,讓她差點丟掉半條命。 “反正我不走了。” “好啊,這里說不定會有野獸出沒,你在這正好是野獸的盤中餐。” “喂,你講不講道理,無緣無故將我?guī)沓霾?,然后,莫名其妙的讓我徒步兩個小時,我什么時候收貨這種罪?顧梵音,哦是不是在耍我?” 她話音剛落,卻見到顧梵音沖她噓了一聲,他指著對面的方向,輕聲說道:“知道這是哪嗎?” 云熙撇了撇嘴:“不知道。” “前面就是眉山,我們就站在眉景山的腳下,你不想走一走嗎?” 眉山,云熙小時候聽mama說過,爸爸最喜歡的就是眉景山探險,難道這里就是? 這山四面環(huán)水,即使在夜色下也依舊美的不可方物, 云熙向前看去,果然,霓虹燈光下的江水,波光瀲滟,云熙甚至能聽到嘟嘟嘟的聲音,她走到了顧梵音的身邊,凝神細(xì)看,才看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手中拎著一根小棍子,蹲在河邊上洗衣服。 突然間,她感覺到像是回到了小時候,mama帶著她去河里洗衣服。 沒想到到了二十一世紀(jì),還能看到這樣的現(xiàn)象。 那河面的冰,厚厚的一層,中間已經(jīng)開化,隔江望去,那個地方就像是落后了整整三十年一樣。 “為什么帶我來這?” “明天我要談一個合同,你如果想不通,可以當(dāng)做是我,離不開你想天天和你在一起吧。” “我看你是故意在報復(fù)我。” “是嗎?” “你剛才就在報復(fù)我,我腿都要酸了?!?/br> 顧梵音看她皺著眉頭抱怨的樣子,心也忽然間像是那化開的河水一樣,跟著融化了。 罷了罷了,她只是口無遮攔而已,和她計較做什么? “我本來想讓你走上一晚,可是你身體太差,才一個半小時就撐不住了。” 果然,云熙就知道這個男人在耍她。 只見顧梵音突然間蹲下身:”上來,我背著你?!?/br> 這要是一般時候,云熙肯定會難為情,可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快累垮了,既然顧梵音要背她,那么哪里還有拒絕的道理呢? 想到這她立馬跳到了顧梵音的背上。 云熙摟著他的脖子,人趴在他的后背上,而顧梵音每走一步,都似乎能讓云熙的心跟著蕩漾一下。 他們沿著河邊,一路向前走,顧梵音就像是不會累一樣,背著她走了好久好久。 “云熙?!?/br> “恩?” 一個頻率的搖晃中,云熙都似乎有點困,見到他叫她,抬起了頭,問道:“怎么了?”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間消失不見了,你會怎樣?” “能怎樣?繼續(xù)找個男人過日子唄?!?/br> “那,會記得我嗎?” “你都不見了,我記得你做什么?” “呵呵,女人。” “呵呵,男人?!?/br> 雖然兩個人一直在互相懟來懟去,可是云熙的臉上卻早已經(jīng)展開微笑。 戀愛就是這樣神奇,明明剛才還陰云密布,可是僅僅幾句話過去,也就多云轉(zhuǎn)晴了。 顧梵音的步子,很穩(wěn),云熙永遠(yuǎn)都不會覺得自己會掉下去,他手臂強而有力,將牢牢的拖住。 “顧梵音,你不累嗎?” “不累,你以為誰都會像你,走兩步就累了?” “我身體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br> “缺乏鍛煉而已,以后每天督促你跑步?!?/br> “才不要?!?/br> 顧梵音沉默了片刻,突然間說道:“我從來沒想過帶你來這個地方,可是我想了很久,終于還是決定讓你來看一看?!?/br> “看什么,看眉景山?” “不,看一個人?!?/br> “誰???” “到了你就知道了。 云熙也不再追問,沒多久,顧梵音開始上山,終于在走了差不多半小時后,顧梵音停了下來。 前面,一片荒涼,可是看得出那是一個墓園,中間是一個墓碑,上面清楚的寫著三個字,云先生。 云熙有些疑惑,顧梵音是帶她來看一個已經(jīng)過世的人? 而且,這個人姓云,和她一個姓。 墓碑上只有三個字,沒有照片,什么都沒有。 “你去上個香吧?!?/br> 顧梵音說完,從口袋里翻出了一根香,點然后遞給了云熙。 雖然不知道顧梵音為什么這樣做,但她還是聽話的去上了香。 死者為大,上一炷香,也買什么的,或許,是顧梵音的親人也說不定。 顧梵音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看著她上香的樣子,腦海中再次浮現(xiàn)出那個男人的樣子。 他抓著他的褲腳,苦苦的哀求:“求求你,一定要保護我的女兒云熙,如果你愿意,你就娶了她,她很聽話,和我太太一樣溫柔善良,這樣我才能死的瞑目。” 如今時隔十幾年過去,他什么都沒有說,云熙依舊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那個被她喊了十幾年爸爸的男人,早就被掉包了。 如今,這個深埋在地下的云先生,才是她的親啊。 他抽了一根煙,云熙已經(jīng)走了過來:“好了,我們接下來去做什么?” “你可以在這多呆一會?!?/br> “這里陰森森的,怪嚇人的,還是找個酒店吧?!?/br> 顧梵音嘆了口氣:“好吧?!?/br> 很快,他打了電話出去,一輛黑色的小車停了下來,將云熙二人送去了酒店。 云熙可能是累了,一頭栽到了床上,澡也沒洗,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中,她似乎來到了一個黑漆漆的小屋里,四周昏暗無比,看不見光。 她下意識的往前走,卻見到了一個被囚禁在臥室的女人。 云熙嚇了一跳,剛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喉嚨被堵住了,什么都說不出來。 而那個女人,抬頭的一瞬間,云熙渾身都吃了一驚,她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樣。 “是不是很震驚?”那個人冷聲問道。 云熙緊緊地咬著唇,倒抽了一口冷氣,卻依舊說不出話來。 “你囚禁了我三年,云熙,你好狠啊?!?/br> 云熙使勁的張嘴,徒然,她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是不是很痛苦,很無助?是不是想開口卻開不了?這是我的世界,是你用來囚禁我的世界,你的恨,你的愛都被鎖在了這個狹小的空間里,而你卻一直都在無憂無慮的生活,你真自私。” 終于,云熙以唇形問道:“你是誰?” 那人哈哈大笑:“我就是你啊,被囚禁的你,被你拋棄的回憶,也是被你分裂出來的垃圾?!?/br> “哈哈哈哈………” 那魔性的笑聲,一直久久的回蕩,讓云熙渾身一驚,猛的坐了起來,看了看時間,凌晨兩點。 她又開始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