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我心間 第57節(jié)
前些天在車里擁吻,攬著他后頸,表盤正好轉了到手腕內側,帶著冬日寒涼貼在程驍南脖子上。 他被冰得“嘶”了一聲,卻下意識把她的手捉到手掌里包住:“這天兒是夠冷的,瞧你手涼的,像冰塊似的?!?/br> 虞淺看了眼程驍南熟睡時的臉,睫毛垂著,平日里鋒利的眼角隱匿其中,顯得乖了不少。 早說過,他的乖是假象。 剛才錮著她手腕啞聲說“jiejie幫我”時,他可不是這種乖相的。 奶豹。 虞淺在心里這樣評價著。 她稍稍起身,想要去拿手機,卻碰掉了放在床頭很多天的煙盒。 聲音不大,但她撿起煙盒時,還是有人從身后湊過來,攬住她的腰。 他身上有和她同款的沐浴露和洗發(fā)水味道,體溫卻比她更溫熱,貼過來時,像個暖寶寶。 虞淺回頭,見程驍南手背搭在眼睛上,仍然一副睡意未消的樣子,頓兩秒才睜開眼睛。 看見她手里的煙盒,程驍南悶聲笑了半天:“干什么呢?大半夜的,找事后煙抽呢?” 其實虞淺沒想抽煙的,程驍南這么一說,她干脆挑著眉梢把僅剩下的一支香煙摸出來,叼在唇間,摸了個打火機,點燃。 挑釁似的對著他吹出一股煙霧。 “還真抽???” “嗯?!?/br> 虞淺想過,抽完這支煙,以后干脆戒掉算了。 瞧著程驍南那天在醫(yī)院科室里緊張著問東問西的樣子,她要真要是抽煙抽出個肺癌胃癌的,他指不定怎么鬧騰呢。 但就是這最后一支煙,程驍南也不讓她好好抽完。 他湊過來,在藍莓味煙霧里,同她接吻。 在抽煙喝酒這類事情上,程驍南確實算乖的,他自己要來親她,卻被她唇齒間含著的半口煙嗆住,偏頭咳嗽。 他苦著臉問:“有什么好抽的?” “不知道,和我媽學的?!?/br> 虞淺同程驍南說起過她爸媽的事情,程驍南正好此刻用來反駁她:“和你mama學點好的?!?/br> “她哪好?” “就,專一啊,不像你總撩弟弟?!?/br> 剩下那么半支煙,虞淺找了個煙灰缸暗滅。 光線昏暗,虞淺借著夜燈看清程驍南脖頸處有一道紅色的抓痕,延伸至鎖骨下方。 程驍南也留意到她的視線,摸了摸脖頸:“是不是留下印兒了?” “有點。” 那是情緒最濃時,虞淺失控抓的。 程驍南倒是沒在意這個抓痕,只抬了抬下頜,問虞淺:“我想起來了,你身上有個傷疤,怎么弄的?” 她的左側肋骨偏上處有一道疤痕,這會兒虞淺虛攏著真絲睡袍,那道疤已經擋在布料下面,可能是之前程驍南看見的吧。 難怪他那時動作忽然停頓,弓了背去吻她的身體,應該是看到了疤痕吧。 其實已經是陳年舊傷了。 是虞淺出國的第一年,在國外借了一個工作,拍攝時在一個山坡上,她站著的那方巉巖落了積雪,她不慎滑倒,差點跌落山頭。幸而只是沿著石坡滑倒?jié)L出去一段距離。 拍攝服裝很薄,一截斷木戳破皮膚。也沒多嚴重,只不過后來感染,疤痕也就留下了。 虞淺輕描淡寫:“拍攝時磕碰的,不嚴重?!?/br> 她都說得這么云淡風輕了,程驍南還是皺了眉心,吐槽她,說她嘴里一句實話都沒有,指不定是什么兇險情況,沒準兒是從山坡頂上滾下來摔的呢。 見虞淺沒說話,程驍南坐到床邊,把她拉進懷里,隔著布料撫摸她的傷疤:“當時疼么?” 虞淺有點破壞氣氛地問:“你真的不是在占我便宜?” 后面的事情水到渠成,反正誰也無心睡眠,程驍南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探進去,變成真的占便宜。 第二天虞淺起床時,程驍南已經去公司了,桌上給她留了一盒點心,還寫了字條,叫她中午等他一起吃飯。 他的字不算是很好看的那種,但筆畫甩得十分囂張,見字如見人,只看這張紙條就知道,這人骨子里有多張揚了。 虞淺盯著字條,不經意想起昨晚的情景。 他吻她時,她垂了眉眼,夜燈暖色的光籠著他滿是汗意的脖頸,上面有一小片泛紅的皮膚,不知道是他自己還是她剮蹭到的,很性感。 他沉著聲音同她說,做吧。 后來睡覺時,程驍南準備關燈,被虞淺拉住。 她說,不用關,你不是怕黑么。 這話激得程驍南“嘖”了一聲,說自己不是怕黑,只是不怎么喜歡黑暗的環(huán)境。 “我知道?!?/br> “聽沈深季苒他們說的吧?” 程驍南把燈關上,在黑暗里湊過去,吻了吻虞淺,“也沒那么邪,就是不喜歡黑,在黑暗里我有時會很想她,但你在就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br> “你在時,想起我mama,會覺得有點期待,想知道她如果見到未來兒媳婦,會是什么樣的?!?/br> 程驍南聲音里蘊含睡意,“她應該會很喜歡你?!?/br> 彼得過來時,虞淺正在吃遲到的早餐。 但彼得比她作息更不規(guī)律,才剛起不久,坐在餐桌邊,順便喝了虞淺一份粥。 虞淺問彼得,帝都房地產這行當里是否有熟悉的人。 彼得愣了愣:“干什么,你要買房?” “想把曲莉雯留下的老房子賣掉,加點錢換一套?!?/br> 這事情讓彼得很吃驚,虞淺這人對錢方面十分隨意,也從來沒想過買房子。 她以前說過,覺得租房和住酒店都不錯,自由,想去哪去哪,不用受房產牽連。 現在想要買房子,肯定是和程驍南有關的。 彼得放下粥碗:“不是,買房子的事情是你和程驍南商量的?他怎么讓你出錢買房???” 虞淺搖頭:“沒商量過?!?/br> 她昨晚想過,總不好讓他一直來睡酒店,她如果買了房子搬出去,程驍南應該也會回家住。 她打聽過程驍南家的小區(qū),房價高得簡直離譜,普通人三輩子工薪也望塵莫及。她準備在他家附近買一套小一點的。 離著近,也方便見面。 她對房產不懂行,商住和住宅分不清,也不懂怎么看公攤面積和便利性,所以想找個靠譜的人,指點一下。 彼得動了動嘴,沒吭聲。 他想說,買房子這種事,還是要和程驍南商量一下的。 萬一人家男方有其他計劃呢? 但虞淺又習慣了一個人拿主意,一時間,彼得也不知道怎么勸好。 還沒等彼得想明白,虞淺看見桌上的煙盒。 昨晚已經抽完最后一支了,應該只剩一個空盒。 但她拿起來時,里面是有重量的。 虞淺握著煙盒,輕輕晃一晃。 那一瞬間她莫名覺得自己像是在寺廟里晃動求簽筒,掉出來的卻是一枚銀色的鑰匙。 彼得怔?。骸斑@是......” 虞淺也有些沒想到,只覺得是程驍南放的,撥了電話給他:“你在煙盒里放的鑰匙,什么意思?” “稍等一下?!?/br> 程驍南不知道是在同誰說話,聲音很是正經,隔了幾秒,他那邊周遭安靜下來,感覺像是找了個適合聊天的地方。 他在電話里吊兒郎當地笑著問她:“還能是什么意思?當然咱們家鑰匙,我昨天想了想,總睡酒店也不是長久之計,咱倆搬回我那兒得了,前年我買房時我爸就請風水大師看過了,我那屋妥妥的金窩,就一點不好,少個女主人。” 他這么說,有些打亂了虞淺本來的計劃,她也就沒反應過來似的,沉默住了。 一起住好像也行? 但虞淺始終覺得自己是個無趣的人,她并不是時時刻刻都有話題和別人聊,也沒有那么會為別人著想。 至少在搬出去住這件事里,她就沒有想到過,兩人還可以一起住。 也不是不喜歡他,只是...... “怎么不說話?不愿意???裝修風格什么的你要是不喜歡咱們都可以重新弄,要是房子你不滿意,我換一套也行......” 虞淺皺眉:“不是這些......” “jiejie,別不是想始亂終棄吧?我可是很專一的,18歲那年吻過你,我就覺得,你得是我的新娘了?!?/br> 她不回答,他就在電話里一直說,越說越離譜。 最后又把鍋推到他爸身上——老程說了,我這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自己住容易吃錯東西把自己毒死,保不齊哪天就把水仙當韭菜給吃了,到時候死家里都沒人發(fā)現...... 虞淺看了眼手心里的鑰匙,覺得他真是和18歲時候沒什么兩樣。 她忽然叫他:“程驍南?!?/br> “你說,我聽著呢?!?/br> “那就一起住吧?!?/br>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