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是萬人嫌 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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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畫語氣平靜地說:“謝謝你當(dāng)初幫我。” 連林白畫的團隊都沒反應(yīng)過來。 他們離開有一會了,跟著無奈的小助理湊過來:“薛老師……那個,林白畫剛才什么意思?。俊?/br> 薛慈覺得還挺意外的……沒想到這一世會突然得到林白畫一個感謝。實在來的太輕易又莫名了。 面對小助理的疑問,薛慈也只能搖了搖頭。 “不知道?!?/br> 他不記得了。 錄制的過程比薛慈拍戲還要順利。 他的聲音條件的確是屬于上天追著喂飯的那種,要不然當(dāng)初只流出來那兩段模糊高損的音頻,也能掀起那么大的風(fēng)波,甚至壓了當(dāng)初風(fēng)頭正勁粉絲都還很雞血的林白畫。 監(jiān)制的制作人是作曲屆有名的音樂教父莫語,混血中法人,性格古怪,很少參加公開活動。 也不知道《侯門》是怎么請到他的,反正應(yīng)該是費了不少功夫,還花費了一些人情情面。他是主制作人,先去了林白畫那邊的錄音室,磨蹭了有一段時間才過來聽薛慈這邊的試音。 莫語在音樂方面有著奇異的堅持和高傲,當(dāng)然不會聽網(wǎng)絡(luò)上流傳的那些網(wǎng)紅音頻。薛慈沒有過出歌的經(jīng)驗,在莫語這里的重視度就等于零,哪怕其他方面再有知名度也不行。 然而從最開始的目光高傲,神色從容,一臉“不想上班”、“我就是想來混口飯吃”、“賺錢好難”等等情緒后,到聽了試音后,莫制作人發(fā)生了堪稱變臉絕活的奇妙變化。 他緊緊拉住了薛慈的手,熱情地開始遞名片介紹自己實力深厚的工作室,推銷自己過往的精彩履歷,總之就是很適合做一名制作人,是相當(dāng)值得信任、可靠的合作方。甚至單方面地決定好了和薛慈公司的聯(lián)絡(luò)方式以及下一次的合作時間,恨不得當(dāng)場就能生出幾張專屬專輯,目光熱切的仿佛眼底燃燒的叢叢火焰能將薛慈吞噬。 薛慈:“……” 他人生中擅長很多東西,但絕對不包括應(yīng)對莫語這種性格的人。 薛慈無聲后退。 莫制作人的熱情太讓人頭皮發(fā)麻了,以至于他握緊薛慈的手貼過來的時候,薛慈助理腦子里的雷達都響了,謹慎地過來隔開他們,用看潛規(guī)則敗類的目光打量著莫語。 而莫語在讀懂助理眼中的懷疑后,很無辜地舉起了手,發(fā)誓自己只是出于對藝術(shù)的追求,沒有那方面的想法——雖然他很想說,只要你家藝人愿意和我出專輯,我被潛規(guī)則都行!但是看到對方團隊的警惕表情,還是打消了抖這個機靈的想法。 大概是搞音樂的多少和常人有點不同,或者說莫語本人是個奇葩。 就像云導(dǎo)欣賞薛慈,其實都表現(xiàn)的非常含蓄,最多拍拍薛慈肩膀委婉地說“薛老師我們下次還合作”。但莫語簡直是將這種欣賞淋漓盡致地發(fā)散了出來,用各種直白到夸張的語言夸獎著薛慈的聲音,什么“致命誘惑的靈感繆斯”、“從天堂被遺落的天使長的聲音”、“神明也為之傾倒的醇香美酒”……種種rou麻之語,很難不讓人寒毛直豎。 在薛慈進行歌曲錄制的時候,他更是站在錄音室內(nèi)大加贊嘆,彩虹屁狂吹,雖然說良好的隔音設(shè)備不會影響到薛慈錄制,但和他同處一室的錄音師都表現(xiàn)的十分痛苦。而莫語帶來的團隊,看到老板又發(fā)病了后,深深陷入了社死和自卑中抬不起頭,埋頭干活,工作效率愈加出色起來。 結(jié)束了今天的錄制工作后,薛慈走出錄音室,莫語又迎了上來,握住薛慈的手,大獻殷勤。 而這個時候,新投資了莫語工作室的新股東正好來監(jiān)工探班,由內(nèi)部人員帶路來到錄音棚內(nèi)部,正好看到這一幕。 新老板謝問寒:“……” 第104章 綠茶 隔著煙灰色的半透明玻璃體,謝問寒緊緊盯著莫語殷切握住薛慈的手,面容在那一瞬間微微扭曲。 灼熱的視線似乎都穿透了墻體,給人一種奇異的觸感。 莫語居然感受到了。 他略有所查,有些奇怪地偏頭,正撞上謝問寒頗不好看的臉色和那雙黑沉沉的眸眼,嚇了一跳。又覺得謝問寒此時的扭曲臉色應(yīng)當(dāng)是玻璃墻體光線折射所致,是他眼花了。于是莫語微揉了揉眼,定睛看去—— 新老板的臉色依舊可怕。 莫語:“……”小聲逼逼。 謝問寒卻是相當(dāng)?shù)芈冻鲆粋€冷笑來,雷厲風(fēng)行地便走進錄音棚當(dāng)中。那目光略微巡梭了一下,又一次落在莫語的手上,隱晦冷淡,想挪開又忍不住去看的模樣,不悅之色愈濃。 莫語大悟。 怪不得新老板的臉色這么難看,應(yīng)該是覺得他帶薪撩人不努力工作所以不爽吧……真是萬惡的資本家啊! 但是這種不悅又表現(xiàn)地過于明顯了,所以莫語再次反思,覺得新股東可能不止是個資本家,還是個有某種特殊信仰的恐同資本家。 想明白了這一切,莫語總算記得放開了薛慈的手,拉著他的靈感繆斯來到謝問寒的眼前,試圖介紹。 薛慈原本早該抽回被莫語死乞白賴拉著的手了,就是因為看到錄音棚外的熟悉身形,略微怔了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付莫語。 這時候自然也被莫語熱情地帶動著來到謝問寒面前。 謝問寒投資入股沒幾天,莫語和他的交情僅限于公文合同上的溝通,真人都沒在線下見過面。但謝問寒雖然是個萬惡的資本家,出手卻很大方——再高尚的藝術(shù)也是要有金錢墊腳來追逐的。所以莫語對謝問寒也相當(dāng)熱情客氣,哪怕是表面營業(yè),態(tài)度都十分端正。 “謝總,您來探班???”莫語神色自若。 就第一次見面,他也熱絡(luò)得和相熟了好多年的朋友似的,向薛慈介紹著謝問寒:“這是我們謝總。不要看他年紀輕,卻是年少有為人中龍鳳,已經(jīng)是我們工作室的大股東了。聽說還是華大高材生——真是人比人得扔,我這個年紀還一點出息都沒。” 雖然性格不算活潑開朗,但是很有禮貌的薛慈這時候居然沒接話,他略微沉默地注視著謝問寒,沒打個招呼說聲“謝總好”之類的,而謝問寒也沒開口應(yīng)一聲。 莫語略微冷汗,想到,不好,這兩人氣場不合。 也是,薛慈這種才華橫溢的天才歌手多少有些清高,和滿身銅臭的資本家能有什么話題?他作為性情圓融的粘合劑,當(dāng)然要發(fā)揮應(yīng)有的功效,神色不變地介紹道:“謝總,這位就是薛老師薛慈。我新發(fā)掘出的瑰寶,簡直就是鬼才!要是下張專輯我們能合作,一定會大爆特爆。” 他也不和謝問寒講什么藝術(shù)追求了,就說專輯大爆的事,表明這位可能是工作室未來的搖錢樹,你得給點面子吧? 莫語又解釋道:“我剛才還正和薛老師介紹一下我們工作室的優(yōu)勢……”委婉地表明一下,他沒有帶薪做些工作無關(guān)的事。 他還沒說完,謝問寒打斷他:“所以你牽他的手?” 莫語一噎,心道新老板這是恐同ptsd嗎,這都抓的是什么重點,怎么還在在意這個。打哈哈解釋:“這個是在和薛老師身心深度溝通交流……” 緊接著便見謝問寒突然伸手,握住了薛慈的手。 莫語:“?” 這就是資本家嗎?您也要和搖錢樹搞好關(guān)系所以放下心理障礙? 謝問寒隨身還帶著巾帕,此時他捏住少年人清癯白皙的手腕,分開他修長指尖,用心地拿巾帕從指根一點點擦拭至指腹。動作很輕柔,看著居然還有幾分煽情,擦完還會很親昵地捏一下薛慈的指尖。 莫語一時被震得眼珠子有點脫框,這動作怎么親密得和性sao擾一樣——不對,這就是性sao擾吧? 他震驚失語,但一時也沒揭穿老板的底,只是下意識忌憚地看向薛慈,怕他惱怒出聲,揭發(fā)不平潛規(guī)則。但薛慈只是微垂著眼,鴉黑的睫羽掩住了目光,唇瓣微微彎起,看著是很閑適平和的狀態(tài),但又像是在強行忍耐著不平之冤。 少年的面容太過于出色,碰到這種事好像是難以避免的。 “擦好了?!敝x問寒突然說。但即便是這樣,也沒有放開少年的手,依舊捏著那藝術(shù)品一般的手指,極為冷淡地掃了一眼莫語:“以后談事,不要動手動腳?!?/br> 莫語:“……” 我有您動手動腳的厲害嗎? 他忿忿不平。 語氣也不客氣起來:“這點還是比不上您吧?雖然您是我老板,但我還是建議一下您注意一下交往分寸……” “和我比?”謝問寒突然冷冽地笑了一下。就像逮到了某個時機一般,高傲地蔑視著他,舉起了牽著薛慈的手:“我是他男朋友,你憑什么和我比?” 莫語:“………………” 薛慈適時補刀:“嗯?!?/br> 他捱在男朋友身邊,神色自若地親了一下謝問寒的面頰,語氣異常平靜地向莫語介紹:“莫老師,這是我男朋友。” 莫語:“………………” 總之就是很離譜。 被關(guān)起門來殺的莫語現(xiàn)在只想高呼救命逃跑,但好在薛慈給他留了一個自我舔舐傷口的空間。薛慈本來就結(jié)束錄制該下班了,只是被莫語纏住了商討日后發(fā)展前途,這時候和工作人員及助理打過招呼,就直接跟著男朋友離開了。 謝問寒沒喊司機,是自己開車來接他的,剛處于同一密閉空間內(nèi),兩人同時開口。 “怎么想到來看我?” “對不起?!?/br> 說“對不起”的是謝問寒。 薛慈略怔了一下:“嗯?” 謝問寒坐在車內(nèi),冷淡的車頂燈光芒落在他的面容上,將立體五官映襯得更是俊美深邃至極。男人一貫神色冷淡,但這時候卻透出一點可憐的意味,謝問寒微抿著唇,聲音都似有許多的不安:“我怕找你會被人看見,讓人說閑話,所以才投資了和你工作相關(guān)的工作室,借著工作巡查的借口來?!?/br> 他的眼睛低垂著,掩蓋住諸多情緒:“……開始只是想來看你一眼,不打算給你添什么麻煩。哪怕被發(fā)現(xiàn),最多說是你的朋友同學(xué)。但看見那個人非要貼著你,就失態(tài)暴露了我們的關(guān)系……你不會生氣吧?” 薛小少爺這輩子都沒見識過綠茶的招數(shù),更不知道謝問寒這話要在莫語眼前說會被沖浪經(jīng)驗豐富的莫制片大批為“茶里茶氣”的。只覺得無奈又有些憐惜:“我生氣什么?這有什么好麻煩的?!?/br> “畢竟你現(xiàn)在的工作,應(yīng)該要隱瞞戀情吧?”謝問寒微微蹙眉,一臉苦惱模樣:“我應(yīng)該做你的地下情人才對,免得你受人非議?!?/br> “地下情人”這幾個字似乎被把玩在舌尖細細品味了一下,拖出相當(dāng)旖旎的音調(diào),薛慈的耳垂被說得微微發(fā)紅,他膚色雪白,這點顏色相當(dāng)顯眼。 “唔?!?/br> 見謝問寒一臉不安,薛慈捱近了他一些,貼著謝問寒的耳垂道:“做什么地下情人?我會和公司同事說清楚,沒什么隱瞞必要。” 見謝問寒不言,薛慈故意調(diào)侃他,又靠近一些:“做我男朋友,難道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吐息輕輕吹在謝問寒的耳垂上。 這下小謝的耳垂也紅了個徹底。 但他神色仍然貴氣而矜持,仿佛思考一番才道:“……那萬一有人,說我潛規(guī)則你怎么辦?” 似乎很多明星都是因為這個原因和圈外男友分手,薛慈自然也要忌憚這樣的謠言污水。 “那就讓他們說。”薛慈一下解開安全帶,起身去親謝問寒,“謝總先讓我潛一下?!?/br> 謝問寒被撩的莫名直白,動靜之后聲音嘶啞了許多,一下捏住了薛慈的手腕,單手就將薛慈的兩只手都抓住,舉高過頭頂?shù)匕丛谧紊希纯蜑橹鞯馗擦松先?,吐息略微有些急促:“到時候我會聲明的?!?/br> “要潛也是薛小少爺潛我?!?/br> …… 薛慈一貫很守時,平時有工作到公司都會提早個半小時,但今天卻很是奇怪,到公司不見人影也沒消息。 事出反常必有妖,秦經(jīng)紀人打薛慈電話沒打通,一下愁得坐立難安,生怕薛慈是出什么意外。好在這時候倒收到了薛慈手機回的電話,只是一接起來,對面卻是陌生男音,哪怕那音色冷淡而悅耳,秦經(jīng)紀都在瞬間腦補出了一通綁架大案。 好在是那人先開的口。 “你是阿慈的經(jīng)紀人?” “對,您是……” “他男朋友?!?/br> 秦經(jīng)紀:“……啊。不好意思問一下薛老師他……” 秦經(jīng)紀頭腦一片空白,只順勢問出他現(xiàn)下最關(guān)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