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是萬人嫌 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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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lǐng)導(dǎo)微咳嗽一聲,十分老油條地解釋道:“是這樣的,芯片核心的改造項目雖然是由國家撥款,但是要真正運用到企業(yè)上,還需要企業(yè)配合和資金鋪設(shè)?!?/br> 而這個“榮譽企業(yè)”,主動捐款巨額,表示愿意資助項目的研發(fā)。關(guān)于芯片變革,他會帶頭作用到自身企業(yè)當(dāng)中——并且全部自費,資金由企業(yè)內(nèi)部劃分出,可以說是誠意十足,用實際支持芯片上的能源改革,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國家十分感動,頒布了“榮譽企業(yè)”的稱號。 而這樣配合國家行動的榮譽企業(yè),董事要來實驗室近距離接觸了解一下芯片的運用,確保全面鋪設(shè),好像也是很合理的事了。 薛慈接受良好。對他而言,這種社交舉動就像是股東巡查一樣,“前世”他也應(yīng)付習(xí)慣了,不至于處理不好這種面子工程。倒是對于其他實驗室的研究人員而言,非常厭惡要抽出時間做研究以外的事,還是為了陪一個非科研方面的大人物。 芯片學(xué)界這方面的氛圍還是比較純良的,以至這些芯片研究專家,不說是個性清高,也多少有點傲氣。一聽領(lǐng)導(dǎo)的話可不愿意,嘴都彎得掛不住了,挺直白地表示出不高興,還有人罵罵咧咧地說浪費他們時間。 領(lǐng)導(dǎo)也很無奈,嘆氣說:“畢竟新給撥款三十億,雖然我們研究室現(xiàn)在不缺錢,但是新開展些研究項目也是好的。要是都強烈反對,我跟上面匯報一下看能不能拒絕了……” 其他專家:“等、等一等!你剛剛說什么——” “要是都反對,我跟上面匯報一下……” “不是這句,多少研究資金來著?” 領(lǐng)導(dǎo)都被一群雪亮勾人的眼睛給盯愣住了,一時壓力驟增,硬著頭皮道:“三十億吧……” 還沒說完,便被其中一名專家打斷。專家熱情高漲,慷慨激昂地道:“來!讓他來!保證讓金主爸爸賓至如歸!不要說陪客一天,再追加幾個億,陪客幾天也行啊!” 領(lǐng)導(dǎo):“……” 其他人紛紛附和。 領(lǐng)導(dǎo)頭皮發(fā)麻:“什么陪客!能不能好好說話,這還有小朋友呢!那就這么決定了哈——薛慈,明天記得來?!?/br> 薛慈年紀(jì)上在這群人當(dāng)中,的確算是小朋友了。但他是芯片核心改造技術(shù)的提出人,更是這個項目研究貫穿始終的總主導(dǎo)人員,地位比誰都重要。所以領(lǐng)導(dǎo)哪怕特意點出他的名字要來,其他人也沒覺得奇怪。 薛慈被突然點到名,他微微抬頭,手還放在白色長袍當(dāng)中,很乖地應(yīng)了一聲:“好?!?/br> 便又沉默站在角落,像先前一樣安靜。 領(lǐng)導(dǎo)又看薛慈一眼,眼底還顯得怪復(fù)雜的。不過也沒糾結(jié)多久,最后拍了拍他的頭頂,重新去忙了。 第二天,那位榮譽企業(yè)的“大金主”到來,薛慈便也知道自己莫名預(yù)感從何而來了。 他先前隱約猜測,又覺得荒謬后拋到腦后,沒想到卻在此刻成真。 實驗室不允許外來車輛入內(nèi),就算是榮譽“金主”,也是自己走進來的。 來人雖年近中年,但看著也就三十多歲,目光銳利,星眸薄唇,五官深刻英俊得更像是混血。只是神態(tài)看著冷冽,不怒自威的氣勢,看著也很不好接近。 實驗室其他人或許一時辨認(rèn)不出他的身份,但薛慈和他相處十余年,又哪里會忽略過去,這是薛氏家主,他的父親。 薛慈無聲斂眸。 他心底還是覺得有些怪異……會在這個時候見到薛正景。并且從昨天的談話來看,他好像是特意來看自己一樣。 這個猜測又很快被推翻。 只要細想來,薛父的投資也不應(yīng)該是為了他。只是這份投資用來交換的,是最先拿到改造芯片的使用權(quán),再加上政策上的紅利與名譽上的隱形利益,投資金額頓時便變得物有所值。只是正好再借著這個機會,薛父來了,或許是為了看看自己。 最后這點是不需要什么佐證的,因為從薛正景來到這里開始,他的目光就沒從薛慈身上挪開過。 第83章 權(quán)力傾軋 大張旗鼓、不加遮掩的熱烈視線,直白覆蓋而來,透過薛慈額前細軟的黑發(fā),仔細巡脧過少年人的眉骨。 薛慈比之前還要清癯一些,瘦伶伶的腰肢和肩背,被修長白袍勾勒清晰,看著沒什么rou的模樣,就算不是風(fēng)吹便倒的孱弱,也顯得過于清瘦斯文了,不過也符合他們這群搞學(xué)術(shù)科研人的氣質(zhì)。 唯獨身高倒抽長了些。 薛正景便想著,光長身高不長rou……什么毛病。 這實驗室虐待他了吧?看著也確實累,環(huán)境也平平。 薛正景挑剔得想,眉頭微皺著,那點不喜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從眼底溢出,周邊凝結(jié)滿了嚴(yán)肅凝重的氛圍。 眼前那名科研組陳組長正在為薛正景介紹演講他們實驗室的設(shè)備用途,都是目前世界上最前沿的技術(shù)器材,講得詳實認(rèn)真,就是不知薛正景能聽進去幾個字。而講到一半,陳組長微微停下來潤嗓子的時間,便聽這位“大金主”總算開了口。 他說道: “讓他來。” 薛正景目光一遞,矜貴傲慢地點頭。 指向的人也很明顯。眾人望去,發(fā)現(xiàn)正是跟在他們身后,位置靠中的薛慈。 在新芯片改造技術(shù)這方面,的確沒人能“權(quán)威”得過薛慈。但是薛慈本身年齡壓不住場,不好來做介紹;不像陳組長,除了學(xué)識高之外,榮譽頭銜還滿,由他做介紹更能體現(xiàn)實驗室方的看重——也不算面子工程,都是為了讓“金主”稱心如意嘛。 但是這位薛總,居然主動點了薛慈,讓他來介紹。實驗室的其他人第一時間并不覺得是這位薛總慧眼識珠,眼力毒,一眼就看得出這里面誰是最有貨的那個。反而是覺得這位薛總……說不準(zhǔn)是心存不良。 畢竟從一開始,薛總的眼睛都只差落在薛慈的身上了。 薛慈正冷冷淡淡地站在那里,被點了名,才抬起頭來。細軟黑發(fā)輕拂過他白皙如雪的額頭,細密而長的眼睫似乎微微顫動了一下,薛慈抬起頭時,露出的瞳仁黑沉漂亮,似還含帶疑惑,讓人心中一陣陣地發(fā)軟。 而這群芯片專家,也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薛慈站在外面,恐怕最吸引人的地方總不會是他在芯片研究上的造詣,而是那張漂亮的面容。 小孩長得怪好看的。就算是在實驗室這種環(huán)境里,大多數(shù)人不關(guān)心樣貌,也會多看薛慈兩眼覺得賞心悅目,正好用來養(yǎng)眼的那種漂亮。 這樣一幅出色容貌,恐怕就是再冷情冷性的人也會忍不住多看幾眼,更別提那些世家巨富了,豈不是更“見獵心喜”? 一時間諸多猜測頓生,實驗室這群專家對薛正景已經(jīng)是極為提防和排斥了。覺得對方是想將那種權(quán)色交易的惡劣風(fēng)氣帶進來,仗著有些錢就敢在實驗室中為所欲為——哪里還能忍耐? 不僅沒依著薛正景的話讓開,讓薛慈站出來,反倒更靠近一步,將薛慈嚴(yán)密地遮住了,目光極為冷淡地打量著薛正景,無聲警告。 薛正景被擋住看兒子,也微有些不耐,輕“嘖”一聲。 他沒注意到陳組長的面容開始變得些微嚴(yán)肅起來。陳組長看了看薛慈,又看了看薛正景,抬了抬眼鏡,緊抿的唇也體現(xiàn)出了他現(xiàn)在心情的極度不悅:“薛先生,實驗室是讓人來做研究的。如果你有其他多余目的,請盡快打消,不要搞得我們雙方都不愉快?!?/br> 這語氣中暗含威脅,薛正景這種快成精的上位者當(dāng)然不會聽不出來。 他的確是借著研究的幌子來看兒子的,但是這些人這么緊張做什么,也不關(guān)他們的事吧,難道是心虛? 心虛他會發(fā)現(xiàn)薛慈在這里備受壓榨和逼迫? 要不然怎么不敢讓他和薛慈接觸,更有甚者,光明正大擋在薛慈的眼前,像要將他擠到角落里,恨不得薛慈不露一分臉。 薛正景越想越覺得論據(jù)充足,處處可疑;越想越覺自己火氣上涌,戾氣頓生。夢中的自己欺壓薛慈不止,小兒子在這里居然也被人欺負(fù),一時根本崩不住。 他聲音很冷冽,帶著上位者的壓迫感,慢條斯理地冷笑道:“噢?你想讓我怎么不愉快?” 針對意味太濃。陳組長因為薛正景在那瞬間爆發(fā)出的威脅意味,臉色微微蒼白,額角滑出冷汗,但還是沒有對惡勢力低頭的意思。他微微仰起頭,氛圍在那瞬間被激化到了極致的尖銳,陳組長說:“那就請您現(xiàn)在出去!” 實驗室的保安人員還未調(diào)動,薛正景也半點不慌,那雙鷹一般蒼茫尖銳的眼眸緊盯住了陳組長,看起來就是要打他這個出頭鳥。 “很好?!?/br> “你叫什么名字,隸屬部門,職位,都給我報一下?!睂嶒炇抑薪麩?,薛正景想挑出一支煙來點燃,但碾了碾指尖,還是放棄了。只是他的眉眼,依舊在那瞬間顯得陰鷙可怕:“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權(quán)力?!?/br> “……” 打破這一段激化得幾乎已經(jīng)無可收場的尖銳矛盾的,是薛慈半點不慌亂地站了出來,很順利地接過陳組長的任務(wù)代為介紹,淡定配合得就像先前從來沒有發(fā)生過沖突那樣。 在實驗室眾人眼中,薛慈這一舉和舍身飼虎也沒什么區(qū)別。 只薛正景似乎還不依不饒,想要再追究陳組長剛剛的態(tài)度惡劣,他又并不甘心,這樣輕易放過欺壓薛慈的人。只是被小兒子暗含警告地看了一眼,勉強按捺住了。 薛慈介紹得很快。 大多數(shù)的儀器,他只是講一兩句,一筆帶過,像是知道薛正景的心思不在這上面。而簡單的參觀儀器結(jié)束后,薛正景應(yīng)該被帶去實驗區(qū)其他地方了,他卻偏要留下來,并且還要和薛慈單獨溝通。 實驗室那群專家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異常激烈地抗拒這個提議。 薛慈看上去也沒有要贊同的樣子。 薛正景對著薛慈,總不可能像對著陳組長那樣的硬氣,臉色幾經(jīng)變化,最后還是定格在了“忍氣吞聲”、“虛心認(rèn)錯”那一檔。薛正景微低下頭,不安地?fù)芘艘幌麓硌易罡邫?quán)力的指戒,語氣難得的溫柔,甚至顯得有點虛弱:“阿慈,還在生爸爸的氣?” 薛正景是很少叫“阿慈”這樣的昵稱的,他一般都是連名帶姓地喊,“薛慈”、“薛浮”之類。但尤為難得的是他的口氣,幾乎可以視作薛父第一次服軟。 薛慈微怔了怔。 他就是覺得有些……怪異。 而實驗室其他人在聽到“爸爸”這個自稱后,仿佛被雷劈在了腦子上,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等稍微緩過來一點后,臉上表情也沒崩住,一幅被三觀重塑的模樣。 ……爸?爸爸? 乖順沉默的天才后輩,為什么會有薛正景這樣一看就很不好惹,滿身世家出身氣息、神色傲慢的父親? 也怪不得他們,哪怕兩人都姓薛呢,但薛慈和薛正景哪里有一分半點的相似,頓時只覺天塌地裂,再一想剛才自己的反應(yīng)和腦補的事,說是社會性死亡也不為過了。 根本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 離譜到家了。 這群本來就比常人更社恐一些的專家們紛紛對視,無聲地垂下了頭。 最好讓他們剛才想的東西都爛死在腦中,終身不見天日的好。 薛慈也只是遲疑了一瞬間,他還沒能很好地轉(zhuǎn)變對薛父的態(tài)度。這時候在略微沉默后,覺得在這種時候談私人的事影響不太好,提醒薛父:“現(xiàn)在還在實驗室,等……” 等我到休息時間再談。 這些話還沒說完,薛父便打斷了他的話。 薛正景微微抿唇,神色如臨大敵。 他保證道:“爸爸不是要打擾你的工作,阿慈。爸爸只是不知道除這樣外,還有什么方法能讓你見我?!?/br> 薛慈:“……” 其實發(fā)個微信就可以。 “爸爸錯了?!睂ρφ斑@種驕傲了一輩子的人而言,也只有他的小兒子,能讓薛正景幾次三番地放下身段認(rèn)錯。又何況這次薛正景并不是像之前那樣,只是為了安撫薛慈而求全的道歉,而是對薛慈生出了一種真切的愧疚感。 那段記憶日夜燒灼著薛正景的靈魂,以至他迫不及待地要將薛慈放在所有自己能看見的位置上,以免離開他的視線,薛慈就會備受傷害:“我答應(yīng)你,你回家后,一切都是屬于你的,沒人可以動搖你的位置。” 薛慈下意識覺得薛父的狀態(tài)不太對。 這句話簡直像將哥哥和他,放在了兩個對立的位置上。 薛慈的眉眼當(dāng)中,也不免放上了一分考量。 “父親,我沒有……” 他還沒說完,薛正景盯著他,目光轉(zhuǎn)也不轉(zhuǎn),蒼白疲憊地說道:“我知道,阿慈不相信爸爸了。” 薛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