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是萬人嫌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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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好像不是營銷號……” “呃,好像也不是寫錯了……是真的成功組裝了!” 受限視頻時長,大部分媒體發(fā)上來的都是片段或是加速畫面。但也有完整錄制的視頻鏈接,播放量創(chuàng)了新高。 并不僅是看熱鬧的沖浪群眾在看,還多有芯片學這一專業(yè)領(lǐng)域的研究人員反復(fù)觀看,確認少年的動作真的太精準了,全程一小時零失誤,完全可以當做專業(yè)教材。 部分芯片學的教授導(dǎo)師,真就拿這段視頻當做授課教材之一,批評一下近來學生的浮躁心性,不知天高地厚。 也不知在多少天才心底,壓下沉沉陰影。 有某知名高校的教授調(diào)侃道:“可以見得,今年芯片專業(yè)報考的學生數(shù)量還會持續(xù)走低?!?/br> 芯片本應(yīng)該是熱門專業(yè),但是準入門檻太高,多是學生報考后畢不了業(yè),或是在學校中混幾年都學不到皮毛。 而如今還有一座沉甸甸的大神壓在他們身上,讓他們可見高山,望無邊際。 ——原來根本不是芯片學太難,只能靠經(jīng)驗摸索。 是他們天賦太差。 網(wǎng)上熱議漸起,天才之名持續(xù)走高。有不少相當權(quán)威的芯片領(lǐng)域相關(guān)人士都露面,難得贊美一個年輕少年前途無量,對芯片構(gòu)成的熟悉度恐怕比很多專家都強。 于是有人在大佬面前趁機刷臉,問道:“這少年這么厲害,是不是可以直接保送x大???” 那位平時只解答芯片相關(guān)疑難的大佬回道: “保送?幾個老教授為了搶學生,都快打起來了。” 正十分“禍水”,引得大佬神仙打架的新生,在橘色的暖燈下,捧起手中甜滋滋的飲料喝了一口。 他膚色原是冷白的,在暖光下,添上了點微暖的熱乎氣。黑沉的羽睫懶懶地垂搭下來,顯得極其的乖巧,有一下沒一下地喝著橙汁,像是舔舐著水的小貓崽般。 表演賽結(jié)束,再沒了后顧之憂。清璞學生們也是真的高興,于是來慶功宴的時候,基本高年級生都點了酒喝——大家也都是世家出身的少爺小姐,將成年就要面對各種應(yīng)酬場合了,哪里有不會喝酒的。 但是薛慈和謝問寒還太小,所以只有他兩是手里被塞進點好的果汁,勒令嚴禁酒精。 薛慈不討厭這樣的場合。 謝問寒也是。 他目光偶爾會安靜地落在薛慈身上,看著小少爺在用某道餐品時顯得更感興趣一些,就把那道菜記在眼底。 薛慈口味偏好清淡,喜歡甜口菜,喜歡海鮮。慶功宴上的菜色里,最偏愛北極蝦,剝了好幾只,動作都很斯文。 薛小少爺偶爾會發(fā)現(xiàn)他的注視,便也抬頭注視過來。 謝問寒這時候會很平靜地收回目光,絲毫沒有被撞破的尷尬,好像他只是方才隨意地瞥了一眼,恰好落在薛慈身上。 眼前伸過來一只漂亮白凈的手。 是薛慈的手。 小少爺不沾陽春水,指腹柔軟,但手腕只有瘦伶伶一把,看著有些可憐。他手里還端著杯子,其實是有些隨意的動作,被他做的像敬酒。 “干杯?!?/br> 薛小少爺說。 于是謝問寒握著手中的飲料,和他輕輕一撞說:“干杯?!?/br> 橙汁在杯壁上晃蕩出波紋,有些汽水差點撒出來,也晃出同樣香甜的氣味來。 謝問寒看著薛慈唇角微微彎起,也跟著他情不自禁地彎了彎唇,露出一個好似微笑的模樣。 在剎那間,見冰雪消融。 兩個小孩相處的氣氛和諧,高年級生們則很不顧忌形象地吹了整瓶酒。沈佳怡臉上還通紅著,突然想到:“薛慈,今天方老和你聊那么久,是不是說把你收為弟子的事?” 這話也不用避諱,連他們都和教授聯(lián)系上了,薛慈被方教授看中是所有人能料想到的事。 方老是國寶級的芯片專家,就是他們動用家世背景也很難和他的實驗室搭上關(guān)系。薛慈要是成了他的弟子,未來在芯片方向上,路rou眼可見地好走許多。 其實不止是方教授,其他幾位教授皆投來了橄欖枝。 “是?!毖Υ纫渤领o回答,“方教授邀請我留在京市,進他的實驗室?!?/br> 聞言,高年級生們倒是都露出了為薛慈高興的神色來。雖然他們也被教授聯(lián)絡(luò),但只是在以后報考大學后可以選擇其作為導(dǎo)師。薛慈不同,他是一步到位,被直接邀請入實驗室,就一定是嫡傳弟子了。 而在旁一貫安安靜靜的謝問寒放下了手中瓷杯,目光落在杯壁折射的光滑投影上。 留在京市。 就是會從清璞離開了。 他忍不住問:“你會去嗎?” 薛慈說:“在考慮?!?/br> 但從少年神色來看,讓他答應(yīng)的可能性不低。 謝問寒微微沉默了一下。 他說道:“恭喜。” 而這很輕的一聲也讓其他高年級生想起來,薛慈可能會從清璞轉(zhuǎn)學離開,忍不住露出了不舍神色來。 見大家一下興致低轉(zhuǎn),作為隊長的沈?qū)W姐出來,決定還是講些值得高興的事,比如—— “這次袁喆攤上的事,估計幾年內(nèi)我們都不會再看見他了?!?/br> 袁喆以為自己不過是意難平在網(wǎng)上抱怨了幾句話,哪怕是薛慈真是天才又如何?他所受到的最大懲罰不過是來自別人的白眼,或是勒令給薛慈道歉。 袁喆連怎么道歉才最能保留自己臉面的話術(shù)都想到了。 但這一旦牽扯到危害國家安全利益,構(gòu)陷國寶級專家,損害公信度這方面的問題,可全然沒有這么容易被輕輕放下。袁喆矢口否認,他表明自己從來沒說過那些評委舞弊的事——至少明面上如此。但對方查出來的一樁樁箭矢,都指向了自己,連著那些潛伏的真正幕后推手被□□,他也沒好過。 為他登報的那家自媒體被封殺,因嫉妒便造謠危害國家安全的事也被公之于眾,他受眾人鄙夷,被嘲諷為紅眼的瘋子。 原還有人為他惋惜,覺得也是個棟梁,偏偏行差踏錯。直到網(wǎng)上關(guān)于袁喆的爆料層出不窮—— 中考前讓小混混打斷了和自己競爭第一的學生的腿,讓人遺憾錯失考試,復(fù)讀一年。 污蔑同班學生偷錢,讓那個貧困生被冷暴力至抑郁退學。 家中供他上最好的補習班,卻讓成績優(yōu)異的jiejie高中輟學打工,每月為家中輸血。 皆是一樁樁夠不上犯罪刑期,但又讓人惡心透頂?shù)氖?。徹底讓那些微弱同情聲被淹沒成罵名。 袁喆簡直要瘋了,那些指控他根本都記不清。有些是做過的,有些是做過了以為……永遠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 他還聽到負責監(jiān)守他的男人,隔著遠遠的打電話—— “薛先生,您放心?!蹦腥苏f,“我們會好好,看著他的?!?/br> 袁喆在網(wǎng)上肆意散布謠言的時候,還沒蠢到直接將薛慈的姓名泄露出去。而后面緊接著掀起的浪潮,也將薛慈的信息保護的極好,人們大多只知道他才十二歲,是清璞的新生。 這也就導(dǎo)致了在薛正景知道小兒子被誣陷的時候,已經(jīng)很遲了。 薛正景神色很陰狠,那些傳謠的媒體都沒想過自己得罪的正是被薛家萬千寵愛的小少爺。而薛正景正要沖冠一怒,好好清洗這些暗嘲冷諷的時候,手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呃,先生。小少爺他自己給自己澄清了?!?/br> 澄的很清,洗的很白。 薛正景很沉默地追趕了一下現(xiàn)在的時代浪潮,對著那個組裝芯片的視頻翻來覆去地看。每次進度條到頭的時候,就重新跳回去看,神色極具耐心。 他才意識到,原來薛慈已經(jīng)成長的這么快了。 · 剛結(jié)束慶功宴,明明生理年紀在場最小,卻還是和謝問寒一起把喝半醉的高年級生們送回房間的薛慈接到電話。 屏幕上是未被標注的號碼,顯示的是一串數(shù)字。 薛慈微微一頓,垂眸接通。 那是薛父的電話。 “好?!?/br> “嗯?!?/br> “明天會回洲城?!毖Υ日f,“現(xiàn)在太晚了,我要睡了?!?/br> 在找借口掛斷前,薛慈聽見薛父說:“你很厲害,不過也不用太獨當一面。下次碰到這樣的事,直接和家里說?!?/br> 薛小少爺?shù)挠鸾蓿愫莺莸仡潉恿艘幌隆?/br> 良久,薛慈才道:“不是大事。”緊接著,才掛斷了電話。 謝問寒久久地注視著他。 薛慈也好像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他剛才差點就無視了謝問寒的存在。這時候刷房卡進了門,很平靜又客氣地問道:“怎么了?” 謝問寒微頓一下,還是問出來:“……你為什么看上去,那么難過的樣子?” “……” · 那天謝問寒的問話沒有得到回答。 第二天他們離開了京市,到校時是下午。 薛慈坐在車上,順便回下好久沒看的信息。 斯坦利給他發(fā)了短信: [很抱歉,帶出那樣的隊員。] 薛慈回:[沒事。與你無關(guān)。] 下一條—— [阿慈阿慈我轉(zhuǎn)學來清璞啦,我要和你一起上課!] 薛慈回復(fù):[?] 對方秒發(fā)來訊息:[我是長燈明ovo] 薛慈頂著那三個意義不明的符號想了很久,回復(fù):[與我無關(guān)。] 是真的與他無關(guān),他可能并不會在清璞待多久。 長燈明沒再發(fā)來消息。 到校區(qū)內(nèi),薛慈下了車,因為長時間旅途身體還處于疲憊狀態(tài)中,學校相當貼心地又給半天假,明天才復(fù)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