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 第1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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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上他堅定的眼眸,突然感覺說什么都是徒勞。 “我也真的等不了了,我們也該有個家了,南煙?!?/br> 徐宙也定定地看著她說。 “而且,這個畫室可能沒幾個月就要拆了,我們總不能一輩子住在這里,等畫廊的事情落定了,我們搬去我外婆以前的房子吧。” 南煙視線一晃,笑。 “好?!?/br> 她好像除了答應(yīng),再沒有別的選擇了。 “那說好了?!?/br> 徐宙也揉了揉她頭發(fā),她畫筆上的顏料不小心弄到了他手背,她又匆忙去一旁找衛(wèi)生紙?zhí)嫠潦谩?/br> 他卻是笑得有點勉強(qiáng)。 從那天晚上回來,她把她畫給懷禮的那副畫扔到一層的儲藏室后就再沒看過一眼。 而她也沒問過他這幅畫怎么又到了他的手上。 是不是越避諱的就越在乎呢。 徐宙也正心下思索。 南煙從畫室出去為他找濕紙巾的同時,她放在畫架旁的手機(jī)屏幕亮了。 一條微信消息彈出。 -[ lance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 徐宙也皺眉,滑開屏幕。 拒絕。 刪除好友請求。 連帶剛才她通過話的一個北京號碼一并拉黑了。 . 老晏的秘書將今天的檢查報告給了懷禮,懷禮細(xì)細(xì)看了過去。沒什么太大的問題。 他松了口氣。 老晏睡得輕,明顯是用這招趕客的,懷興煒就是剛才被趕走的其中之一。 這時醒了,朝一旁的懷禮招了下手,房內(nèi)的其他人便默默地退出去了,只剩懷禮和坐在不遠(yuǎn)的晏語柔。 老晏又給晏語柔了個眼神。 晏語柔看了看床上的他與懷禮,提起包悻悻出去了。 “我還能活多久啊,”老晏有點無奈地對懷禮笑笑,近日虛弱許多,眼中卻是矍鑠不減,“還能不能看到你跟柔柔結(jié)婚了?” 語氣是半開玩笑。 話卻顯然不是。 懷禮拿來凳子坐在他床邊,解開西裝外套的紐扣,抻了抻西裝褲坐下來,撫了撫老晏的手,安撫一笑,“沒什么問題,您好好靜養(yǎng)?!?/br> “是什么沒問題,我的身體沒問題,還是你和柔柔的婚禮沒問題?”老晏直直瞧著他,“我聽柔柔說了,她當(dāng)初用那60萬找那個女人去欺騙你是她的錯,但你也不能就這么著了道了呀?” 懷禮低頭笑,若有所思,正要收回手。 老晏忽然又緊緊地握住了他。 “我還是希望你和柔柔能好好的,你是個好孩子,我希望我們能成為一家人的?!?/br> 懷禮抬眸看他,依然在笑,“我們現(xiàn)在不算是家人嗎?!?/br> “懷禮?!崩详贪櫭?。 “我以為我們早就是了,”懷禮淡淡地道,不動聲色地將手從老晏手中抽走了,靠在椅背看向床上的人,“我一直當(dāng)您是我的家人。” “那柔柔呢?!?/br> “她是您的家人,那么也是我的家人?!?/br> “那你和柔柔,就不能結(jié)婚嗎?結(jié)婚了更是一家人了,不是么?之前不都說的好好的嗎,怎么到這時候叛逆了呢……”老晏很是不解,虛弱地說,“懷禮,你以前不是這樣的?!?/br> “那我以前是怎樣的人呢,”懷禮笑笑,“您一直以來可能對我有一點誤解。” 懷禮說罷起身,作別。 “您好好休息吧,等您身體好點了我們再說這件事?!?/br> 正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老晏忽然說:“李秘書跟我說——” 懷禮停下腳步。 “南煙想問那副畫我還要不要了,”老晏咳嗽了下,勉強(qiáng)撐住自己從床上坐起來,去床頭柜拿水杯。 “我肯定是不會要了,如果你看上了個和柔柔差不多的,我或許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她絕對不行——她爸爸是個吸毒犯,mama是個做外圍的,外圍你聽過嗎?嗯?她自身也不是干凈的女孩子,傳出去了只會讓人笑話我們?nèi)崛帷!?/br> “——也會笑話我晏長安將你視若己出地培養(yǎng)這么多年——我不是在培養(yǎng)你,我是在培養(yǎng)醫(yī)院的接班人,你姑姑的左膀右臂,你懂嗎?懷禮?!?/br> 老晏抬起蒼老但矍鑠的眼,最后看向懷禮,“當(dāng)然,如果你是在利用她故意反抗和柔柔的婚事,我也絕不同意,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和柔柔就必須結(jié)婚?!?/br> 說罷老晏揮了揮手,掩上被子又躺回去。 懷禮出門的一刻,晏語柔不禁打了個寒噤。 剛才他們的對話顯然她都聽到了。 懷禮輕輕關(guān)上了門,晏語柔隨他身后,與他走了兩步,頗有點兒無奈又憤恨地問他:“你還是在玩兒南煙對吧——說白了,她和陳舒亦沒什么區(qū)別是不是?懷禮,你還是太愛玩了?!?/br> 懷禮沒說話,向前走。 這么多年了,晏語柔的耐心耗盡,急匆匆去拉他的手臂:“你告訴我啊——你現(xiàn)在到底什么想法?能不能不要總讓我去猜你——” 懷禮停下來,側(cè)了側(cè)身,回眸看她。 他唇角彎起,也無奈地一笑:“我是個醫(yī)生,我有什么想法。” 晏語柔不解。 懷禮繼續(xù)說:“我總不能希望他的身體越來越差,對嗎。” ——他總不能希望爺爺立刻就死了。 這樣他就不用同她結(jié)婚了。 晏語柔聽明白了,怔了一怔。 “你不是說我在玩兒她么,”懷禮眉眼輕挑看著她,笑意不減,“那你也可以去找別人玩兒了?!?/br> . 鄭南禾四十六歲的生日當(dāng)天,藺向南出現(xiàn)了。 從前鄭南禾為了藺向南將南煙一路從南方的小村莊帶到了北京。南煙能在這里讀書,念一所不錯的學(xué)校,也都是多虧了藺向南。 雖南煙曾經(jīng)在這位藺叔叔面前一向稱鄭南禾為“jiejie”,但他們?nèi)说拇_很像一家三口。 藺向南是個在中俄兩地往返的生意人,之前還教過南煙一些日常交際用的俄語,南煙兩次前往俄羅斯沒在交流上吃到苦頭,也多虧了這位藺叔叔。 她第二次去俄羅斯看畫展,這位藺叔叔也想替鄭南禾照顧她。 不過被她婉拒了。 她其實不愿鄭南禾跟從前的“恩客”再次扯上關(guān)系。 鄭南禾今晚過生日,高興得像個小姑娘——這么多年她的確像長不大似的,無論經(jīng)歷再多滄桑,都有稚氣天真的笑容。 藺向南也擠到這個舊畫室的二層與他們共同慶祝。 后來鄭南禾喝了許多酒,接著就開始哭,抱怨天,抱怨地,抱怨那個讓她未婚先孕,剝奪了她的少女時代,又對她拳腳相向,多年來不肯放過她們母女的男人,抱怨著從前依靠出賣色相維生的腌臜人生,抱怨著狗屁一團(tuán)糟糕的垃圾生活。 可是她還有南煙。 南煙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她最后抱著南煙痛哭,不住地說“煙煙,是mama對不起你”、“mama對不起你”,南煙不禁也紅了眼眶。 是的,鄭南禾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只要現(xiàn)在好好生活就好了。 徐宙也早已同鄭南禾說起想跟南煙結(jié)婚的打算,藺向南提出要為他們買戒指,南煙一口回絕了。 藺向南遇到鄭南禾的那年妻子剛死,膝下無后,對鄭南禾的感情或許早已超越了普通的露水情緣,所以才會多年來都念念不忘。 鄭南禾也需要一個依靠了。 可是南煙又不確定,他真的能給她依靠嗎? 這天晚上徐宙也很晚回來,都沒來得及見藺向南一眼,南煙睡到半夜才察覺到他擠上來。 她也喝了酒,渾身熱得要命。然后他們稀里糊涂就做了愛。 開始和結(jié)束都太快,她甚至在想,是否以后的婚姻就變成了如此一次次沒有任何激.情、快.感的身體交流。 只是為了行夫妻義務(wù)。 或是只是為了證明,她是屬于哪個男人的?、 她對自己的下半生沒有太大規(guī)劃。 結(jié)婚也好。 不結(jié)婚也好。 她只想安安定定過一生,再不要有任何錯亂之事來擾亂她難得平靜的生活。 第二天早晨起來,她突然發(fā)現(xiàn),家里的避.孕套早就用完了。 昨晚她和徐宙也沒有用。 徐宙也昨天去找冷泠詢問那位于先生。于先生倒真是個避世之人,別人為他的畫廊爭的頭破血流,老頭兒卻跑蓬萊島垂釣去了。 徐宙也于是準(zhǔn)備晚上就出發(fā)前往山東蓬萊。 今天一天南煙的手機(jī)都沒有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