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 第29節(jié)
南煙有些好笑,微微瞇了眸,說:“懷醫(yī)生,我長這么大還真的沒求過誰,你確定嗎?!?/br> 懷禮眉梢興色濃了,又來吻著她的耳垂,笑著誘哄,“這么厲害啊,我試試?” 本來大白天大雪天的,他再這么挑釁一番,還更挑著她喜歡的那些花樣兒來,不知不覺兩個人都熱情得不得了,甚至比之前兩次都更熱情。 茫茫雪霧,雪花兒都跟著他們在天空中、玻璃上,在彼此的眉梢、對方的眼底,晃動著、晃動著,破碎著、破碎著。 畢竟大白天,雪再大也有人注意到了這輛黑色奔馳的異樣。南煙她下意識想躲,他眼疾手快,一把從副駕給西裝外套撈過來,蒙住她腦袋,手臂一攬又將她向后攏入了他懷里。別的可一點兒都沒憐惜她。 她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不知外頭人是走或是留,想起在他家那次,他還騙她說外面有人在看、甚至有人拍照。黑暗登時放大恐懼,幾乎又要尖叫。 他胸膛溫?zé)崮芑搜馓着谒藳鲆獾募?,這么抱住了她。她可沒感激他的溫情,勾住他肩膀又更熱情,邊還去吻他耳朵灼灼地呼氣、輕吟著,喚他名字,“哎,懷禮?!?/br> 恰恰是這么一聲,徑直落入了他死xue。懷禮喜歡得不得了,喃喃去吻她鼻尖兒的痣,“再叫,寶貝?!?/br> 南煙的吻又在他眉眼梭巡了圈兒,繼續(xù)這么一聲:“懷禮?!?/br> 懷禮也壓低了些許嗓音,彼此這么誘導(dǎo)著,勾惹著,吻她涼意隱隱的肩,落在她耳畔的嗓音又沉啞又溫柔,“怎么這么好聽啊寶貝?!?/br> 第四次了。就是如此添加了旁門佐料的快餐式歡.愛,估計也是味道最好最貴的那種。 雪又大了,南煙披著他的西裝外套,抱著自己蜷縮在副駕駛。降下了半側(cè)車窗,朝燥冷的空氣中吐煙圈兒。 看雪。 她一直都還挺喜歡下雪天的。 以前一到下雪天,mama就會回來,那時mama和她身邊各種各樣的男人會給她買一些女孩子喜歡的小禮物,漂亮裙子,或者什么。 她長到這么大,倒是不記得自己喜歡哪一樣?xùn)|西,就記得自己一直挺喜歡下雪的。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 懷禮穿戴整齊了,身上那件襯衣總有些皺褶了。 他一向是個斯文妥帖的男人,很在意自己形象,領(lǐng)口打理不平整,唇上一支煙就那么咬著,也一直沒顧著點。 事后煙啊。 南煙心底發(fā)了笑,循循觀察他側(cè)顏,俏聲地說了句:“你如果下午還要工作的話,是不是得回去換身衣服?” 男人修長手指仔細地折袖口。這雙手做手術(shù)應(yīng)該挺靈巧的,弄她的情況下也是萬分之一的老手。 這會兒卻是放棄了。 懷禮轉(zhuǎn)頭過來,看她一眼。忽然,靠近了她一些,傾身。 默契還是默契的。南煙沒直接用打火機給他點煙,而是摘下自己的,明明一晃,煙頭兒輕輕挨上了他的。 那么一觸,即燃。 一點猩紅色映在他悠悠抬起的眼中,如星光掠過深藏入海的暗礁。 無聲無息的。 他的睫毛細而淡,在火光之下落下一段錯落的影。 微微抬了眸,好看的眉眼間幾分清冷的倦意。 他朝另一側(cè)的窗吞吐了會兒煙氣,怕熏到她似的。又抬頭,觀察了一會兒頭頂?shù)难﹦荩粲兴嫉卣f:“嗯,主意不錯?!?/br> 這才作了打算。 ——所以,大中午帶她出來車.震,是計劃之外的事兒? 南煙心底思忖一番,懷禮一條手臂閑適地搭在車門邊兒,漫不經(jīng)心撣著煙灰,又回頭,問她:“喜歡下雪天?剛看那么久。” 南煙幽幽望他一眼,瞧著他,認真地笑:“我喜不喜歡不知道,倒是你,可別更喜歡了啊?!?/br> 懷禮將燃了會兒的煙換到另一只手。忽然,牽過了她手腕兒。 他的手又恢復(fù)了熟悉的涼。很涼。 南煙便隨著他力道,這么起了身,靠近了他。她跪坐入副駕駛中,肩頭他的西裝外套滑下一側(cè)??澙@卷發(fā)下,雪白肌膚上幾處點點滴滴的紅痕,如這場別有一番味道的初雪。曖.昧的斑駁。 懷禮避開了煙氣兒,等散了會兒了。 將她手腕兒挨近了他。 鼻息飄拂一下,清清柔柔的觸感掃過。 她渾身泛起了癢。 “不喜歡剛才叫那么好聽?”他補充著,一邊緩緩地回味。 就是今天這一縷特別的味道,從清晨開始,伴隨他到現(xiàn)在。 瑩瑩繞繞,幾乎無孔不入。 無處不在。 別有用心。 南煙看他這番動作,用纖細腳踝蹭了蹭他西裝褲的內(nèi)側(cè),柔了嗓子,有點好笑,“又喜歡這個了啊?!?/br> “新?lián)Q的?”他揚眉。 “怎么樣,好聞嗎。”她笑著問。 “嗯,還不錯,”他從不吝嗇夸贊她,又深深捕捉那一絲味道,抬了眸看著她,視線沉沉的,“換的什么,哪天我看看。” ——哪天? 除了下次,又有了“哪天”? 南煙也沒說什么,笑了笑,順著他拉她手腕兒的這力道,手指靈巧地彈了彈他下頜,搔癢似的,這么欣然答應(yīng)了他:“好啊,隨時,反正樓上樓下的,很方便的嘛?!?/br> 懷禮揚了揚唇,似笑也沒笑。沒再說什么了,放開她看了眼表,“走吧。” “干嘛去?!?/br> 他回眸,“你不餓?” . 懷禮找了個大廈頂樓的空中餐廳,頭頂一個圓弧形玻璃罩子,這樣的雪天,四周都是鋪天蓋地的白。 高度足夠,沉浸感十足,雪景美妙。 上菜的間隙,南煙不知不覺就盯了很久。她確實最喜歡下雪天了。 一桌佳肴,全是他點的,全程卻幾乎只有南煙一人吃。 懷禮在對面打了兩三個電話,一個又一個的,從進入這家餐廳,坐這兒起,與她統(tǒng)共沒說幾句話。聽起來,應(yīng)該不是醫(yī)院的事,好像是什么跨國集團的詐騙案,挺復(fù)雜的,應(yīng)該還要打官司。 “……”南煙聽他打電話,舉著勺子,舌尖兒微怔。 她這么騙財又騙色的,萬一哪天跟他法庭相見怎么辦。 過了會兒,懷禮起身就要走了。 “你不吃了?”南煙抬頭問他。 “有點事。”他說著,拿起搭在一邊的外套。 不知是否是她錯覺,總覺得他對她多了幾分戒備。除開彼此肌膚交流時身體非常坦誠外,他對她好像一直都有些戒備的。 俄羅斯那會兒也是。 不過上次在他家,他半夜離開,說了自己去工作的。 算了,關(guān)她什么事。 南煙也沒多問了,她又低頭,準備繼續(xù)吃自己的,大中午給她拉出來消耗體力,她還餓著肚子。 正低頭,下巴忽然被一個略帶涼意的力道給捏了起來。 她便又抬起頭。 對上他低沉下來的視線。 懷禮一手拿手機,還在同那邊說話,嗓音徐徐低緩,語調(diào)斯文——這次說的是俄語。這邊拿了張餐巾紙,拭了下她唇角。 觸感很柔軟。 南煙微微皺了下眉。 ……她每次都這么不小心嗎? 懷禮淡淡垂著眸,慢條斯理地幫她擦了一下,放下紙巾,轉(zhuǎn)身就要走。 南煙的指腹沿著他的手腕兒,他手背淡青色血管的紋路,那么似有若無摩.挲一下。如絲緞滑過。 看著他。 懷禮又停住腳步。 她瞧了他一眼,眼神直勾勾,這么牽著他手腕兒,順勢拉著他過來。 他倒也配合,俯身,直到她直起腰板兒,唇貼到他另一側(cè)的耳朵去—— “哎,領(lǐng)帶歪了?!?/br> 氣息柔熱。攜著一縷淡而別致的香。 懷禮又垂眸。隨著她的動作低身下來。 “懷醫(yī)生也有這么不小心的時候啊?!彼χp嘆,柔軟的呼吸如羽毛搔過他耳畔。妥帖地,幫他正了正領(lǐng)帶,邊瞧了他一眼,略帶認真地說,“其實呢,今天第一次有男人帶我出來車.震。雪很好看?!?/br> 懷禮揚眉,將信將疑的。 “好了,你快去吧?!彼α诵?,再沒說什么了。 懷禮自己也正了下,最后淡淡看了她一眼,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南煙托腮,唇上咬著勺子,目送著他背影。 俄羅斯的那次,她的確撒了謊。她其實懂幾句俄語的,那種俄式撲克她早就會玩兒了。不過這事兒說來話長。 剛他再打電話,她大概聽到對面是個女聲,說了什么沒聽清楚,不過,他剛才最后一句話是:他很快就到。 女人可真多呢。 南煙轉(zhuǎn)頭看了會兒外面飛飛揚揚的雪,倒是一處絕佳的賞雪地,她不禁多看了一會兒,遙望茫茫天色。洋洋灑灑一片,望不透似的。雪又大了些。 她又看著面前這么一桌子好菜,呼出一口氣,他剛才幾乎一口沒動,她實在吃不完。 于是讓人打了包,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