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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胡珈瑛走過去,關上了寢室的門。 “不要說了……”門板輕輕碰上的時候,許可馨細弱的聲音清晰起來,“不要說了……我不要保研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沉默地轉(zhuǎn)過身,胡珈瑛看向她。她蜷縮在墻腳,抱著腦袋,發(fā)著抖。 “不要了……我不要了……” 胡珈瑛站在門邊。 她記得有個雨天,她和許可馨一起趕去同一棟教學樓。路上胡珈瑛同她說起自己摘抄過的一首詩。兩行詩,顧城的《雨》。 人們拒絕了這種悲哀 向天空舉起彩色的盾牌 那時許可馨避開了腳下的一個水洼,舉高手里的傘,回頭沖她笑起來。 她說,我的盾牌是藍色的。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先寫的22-1,所以先把這章放出來。 21-2也就是上一章,等今晚晚些時候……或者明天更。 第52章 22-2 市內(nèi)最大的體育中心坐落在市中心。 劉磊站在馬路邊的人群里。綠燈閃爍,黃燈交替亮起。車輛加速駛過,候在斑馬線一頭的人們待時而動。等到車流逐漸停滯,他跟著涌向馬路對面的人潮,邁開了腳步。 人行道旁的小葉榕上掛滿了燈帶,入夜后滿目的火樹銀花,只在枝葉交錯中透出一兩片漆黑的夜色。走過斑馬線,劉磊在體育中心門前停下腳步。他回過頭,望向?qū)γ娴闹行艔V場。八十層的寫字樓直刺云霄,頂端閃爍的紅光隱于酒紅色的夜幕里,在周圍高聳建筑星星點點的燈光下沉默。 城市是地下銀河。劉磊曾在飛機上俯瞰過這座城市,卻早已記不清它的模樣。十月底的夜晚空氣還有些悶熱,他仰視林立的寫字樓,感覺到這些黢黑巨大的影子都在向他壓過來。揣在兜里的手握緊那把水果刀,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這里靠近火車東站,從前一度是飛車黨活躍的區(qū)域。商業(yè)區(qū)漸漸繁榮以后,這片地區(qū)得到整治,入夜后的秩序也不再混亂。體育中心附近有個汽車站,因此這個時間段多是下班的白領和年輕學生活動在這片地區(qū)。 劉磊跟蹤李瀚將近一個小時,背上已經(jīng)冒出一層薄汗。 體育館前的廣場燈火通明,遠遠還能瞧見身形各異的人影。他認得出李瀚。他正踩著滑板從斜坡上滑下來。黃偉東和陳舸也在。他們一個坐在一旁的花壇邊抽煙,一個立在那圈跳街舞的人里,沒有聚在一塊兒。 劉磊朝他們走過去。每走一步,他緊繃的神經(jīng)都陣陣跳痛。 “誒,磊哥……那視頻里的……真是你啊?” 黃少杰遲疑的聲音反復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 有人走到李瀚身邊,低頭同他說話。那人身上也穿著合賢中學的校服,外套被脫下來,吊兒郎當?shù)叵翟谘g。 腳下的步子停頓了一下。劉磊松了松兜里的刀,再握緊。 他記起黃偉東的怒吼。 “你誣陷什么人啊你!” 身遭時不時有黑色的人影來來往往。劉磊不在乎。他重新提步,握著刀的手心滲出細密的汗珠。 一只腳還踩在滑板上的李瀚沒有注意到他。自顧自地掏出手機,他解鎖了屏幕,遞到身旁的人眼前,瞇起眼,咧開嘴笑。手機屏幕的光照亮他的臉,也照亮嘴微斜的嘴角。他笑的時候,嘴有點歪。像極了他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拿手機攝像頭對準劉磊的樣子。 把刀柄死死攥進手里,劉磊加快了腳步。 “校長,我們做錯事了,我們承認?!?/br> 李瀚低著頭撒謊的模樣浮現(xiàn)在他腦海里。 “您也知道他舅舅是警察,我們是真的害怕……” 站在李瀚身旁的那個人抖著肩膀笑起來。李瀚也笑了。他踢開腳下的滑板,從褲兜里掏出煙盒,抽出一根香煙叼在嘴里。 劉磊便想到他弓著背走向自己的姿勢。當時他手里沒有煙,身上卻有股腐臭的煙草氣味。 “趴下來叫聲爺爺,我就不把沒打馬賽克的視頻放出來。” 眼前不自覺開始發(fā)暈,四周的高樓都在緩緩向劉磊壓過來。夜風刮過臉,鼻頭上的汗水滑過鼻尖。他攥著刀,越走越快。 那條被攔截的短信閃過他的眼前。震蕩的視野里,白底黑字模糊而破碎。 他發(fā)著抖,極力想要看清楚,最終只辨清了開頭的那句話。 ——“孫子,想搞你爺爺我???” “李瀚!”他剎住腳步,發(fā)了狂地吼出聲。 那個踢開滑板的人一愣,扭頭看向他。等瞧清來人的臉,李瀚便勾起嘴角轉(zhuǎn)過身,面向劉磊,掐滅了手里的煙頭。練街舞的那群青年停下來,零零散散地坐在周圍抽煙的人陸續(xù)站起身。十幾束目光循著李瀚的視線轉(zhuǎn)向他,連同那些覆向他的高樓一起,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胸腔中的心臟仿佛要跳到嗓子眼里。劉磊抓緊兜里的水果刀,下意識后退一步。他喘著粗氣,眼前陣陣發(fā)白。他的腦仁跳痛,喉嚨瘙癢難耐。滿臉的汗快要被風干,他覺得臉上皮膚發(fā)緊,自己的嘴唇好像在打顫。 但他還記得自己要干什么。他還記得自己為什么要來這里。 只差幾步了,他想。只差幾步了,沖過去。快沖過去。 緊了緊發(fā)軟的膝蓋,劉磊看著眼前這群漸漸聚攏的人,吞一口唾沫,咬緊后牙槽。他藏在兜里的手推開水果刀的刀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