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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尾聲 站在酒店的窗前,看著黃昏時外灘的景象,車水馬龍與老舊建筑相攜相映,別樣的錯綜迷人。suri聽完奶奶的故事,回過頭長長的舒了口氣,由衷的說,奶奶,這個故事太美了,曲折又動人,叫人聽著時就像入戲了一樣,也跟著你父母在八十年前重新活了一次,接著,她又頗為感慨的說,這故事,叫我又相信真愛與幸福了!言覃摸著孫女的額頭,哭笑不得的說,你現(xiàn)在還在上大學(xué),只湊熱鬧一樣的談了兩個男朋友,就說不信有愛情了?說著她連連搖頭,笑著對suri說,suri啊,我想你的那個人,只是還沒有來而已! suri撅了撅嘴,低聲反駁,不是每個人都有那個運(yùn)氣,會遇到自己的真愛。故事里畢慶堂和譚央的愛情太難。就是你和爺爺這樣的感情,也不容易,從七歲遇見,直到爺爺過世,你們相愛了七十年,幸福了一輩子。雖沒什么波折,卻一樣感人。聽了孫女的話,沉浸在往事中的言覃忽而笑了。 因為你爺爺是美國人,我們談戀愛,我父親一直很反對,后來大學(xué)快念完了,父親發(fā)現(xiàn)我和你爺爺馬修是來真的,就更是了不得了,發(fā)了好大的脾氣,把我看得很緊,不叫我見馬修。我母親讓我別急,說她會說服父親??神R修見不到我卻慌了,他等不及,趁著晚上就把我?guī)ё吡?。我做了十幾年的乖女兒,就任性了那么一次。我們還沒走出紐約,我那一輩子沒摸過方向盤的父親竟然自己開著車追了上來。他二話不說的狠狠揍了馬修一頓。最后用槍指著馬修的腦袋說,要么你自己滾蛋,要么把命留下。馬修看著我父親大聲說,叔叔,我不怕死,只怕活著的時候,身邊沒有她。我父親拿槍指著馬修很長時間,最后他收了槍,扭頭一句話不說的走了,車也留給了我們。我們開車去了華盛頓,馬修的父母家。 那年夏天,我們在華盛頓辦了婚禮,之前父親說不會參加我的婚禮,母親卻安慰我說,不怕,有我呢,好好準(zhǔn)備做你的新娘子吧?;槎Y當(dāng)天,母親果然帶著父親來了教堂?;槎Y后,我父親惡狠狠的對馬修說,你要是對囡囡不好,老子就活扒了你的皮!馬修磕磕巴巴的用中國話說,爸爸,我不會,我愛她,從很小很小就愛。我們婚后,我父親心里還是憋著一股勁,總不大能接受馬修這樣一個外國女婿,一直到你的父親出生后才好些。 雖說去美國后,我父親做的一直是正經(jīng)買賣,可因為當(dāng)年在上海灘的名聲太大,所以在華人圈里,積威還在。怕他的人還是不少,不過,最怕他的恐怕要算是馬修了,有我父親在場時,他就是用英語說話都說不利落,哪怕后來競選州長時他也沒那么緊張。我問他原因,他開玩笑的說,因為那個人是白雪公主的父親,是中國的mafia。 晚上時,言覃叫孫女拿著從美國帶回來的一幅畫,叫車去了老城區(qū)的一棟小洋樓。那位坐在輪椅里一頭銀發(fā)的老人看見言覃后,笑得眉毛眼睛全都粘在了一起。囡囡喲,咱們爺倆能再見一面真是好!言覃俯身拉住他的手,笑著說,劉叔叔,囡囡在美國可惦記您了,去年您一百大壽,我本該回來的,家里卻出了事,您老人家大人大量,不要怪罪。 劉法祖抬頭看了一眼墻上黑框相片里的老太太,寬慰她道,我知道,一起生活了一輩子,總會有一個先走,一個后走,可不管先后,最后還是會在一起的。言覃眼中閃著淚光點(diǎn)頭道,劉叔叔,我想得通,你不要擔(dān)心我。您看,我還特地畫了一幅畫給您帶回來,就當(dāng)是我補(bǔ)的壽禮,希望劉叔叔喜歡!劉法祖拍著手連聲稱好,你這孩子和我謙虛,我是知道的,我們畢大畫家的畫啊,佳士得隨隨便便拍出一幅就是好些錢。這樣貴重的壽禮,不仗著我這一百多歲的老臉,我是不好意思收的! 劉法祖執(zhí)意讓言覃帶著孫女住在他家里,晚上時,兩位老人在一起說著故人舊事,suri一個人坐在旁邊聽。 徐叔叔和隋阿姨在大6解放前就去了臺灣,后來生生弟在美國讀書,他們一家也都搬來了美國,我們兩家總能聚一聚。只是你們留在內(nèi)地的,因為后來國內(nèi)的環(huán)境,好些人都失去了聯(lián)系,不知他們后來都怎么樣了? 劉法祖輕輕敲著椅子的扶手,吳恩和林稚菊,一心全在醫(yī)療事業(yè)上,連孩子都沒要,八十年代前后,兩個人相繼過世,終成一代大家,也算是求仁得仁。你的干爸爸建國后做了很大的領(lǐng)導(dǎo),一生勞碌為百姓,后來積勞成疾而死,死后既無子女也無私產(chǎn),哪怕現(xiàn)在的人說起他,都是欽佩無比。 說著,他嘆了口氣,最可憐的是趙綾他們夫妻倆,我因外科在國內(nèi)聞名,文/革運(yùn)動時,我說誰敢動我妻子,我就斷了自己的右手,他們最終怕影響太壞而作罷。就這樣,我保住了你阿姨,國民黨軍需總長的千金??墒勤w綾和她的丈夫啊,那么早獻(xiàn)身革命,刀山火海都走了一遭,最終卻雙雙吊死在牛棚里,他們的孩子也都被下放到北方的農(nóng)場,不過,他們一位孫輩的后人如今獨(dú)步政壇,也稱得上是一任封疆大吏了。 他們聊天聊到很晚,正要睡覺時,外面的大門響,有人從外面進(jìn)來了。劉法祖高聲問,克兒,是你回來了吧?快過來,家里來客人了。片刻后,一個三十出頭的小伙子走了進(jìn)來,個子很高又干凈帥氣,只是他的氣質(zhì)太過靜與冷,表情又慣于嚴(yán)肅,給人一種非常明顯的距離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