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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碧檀記在線閱讀 - 第175頁

第175頁

    這天上午,譚央醫(yī)院婦產(chǎn)科一個年紀(jì)不大的護士拿到電報后,便撕心裂肺的痛哭起來,她拉著林稚菊的胳膊喊著,我弟弟,我弟弟死了!林醫(yī)生,他才十七歲!被炸得尸都沒找到!前幾年,他還不敢一個人在家睡覺!現(xiàn)在,卻要一個人睡在那么遠(yuǎn)的地方了!聞訊而來的醫(yī)生和病人們,聽了這姑娘的話也鼻頭酸澀,跟著哀傷起來。

    家國一體,國的興衰連著家的悲喜,自古以來,概莫能外!

    下午時,一些學(xué)生拿著募捐箱挨個店鋪商戶的籌募善款,到譚央的醫(yī)院時,大家紛紛慷慨解囊,林稚菊還把年前她花小半年積蓄買的一塊英國手表扔進了募捐箱里,臨了還指著站在人群里的譚央對學(xué)生們說,我和你們說,你們拿著箱子找她去,她是我們這兒的院長,最闊了,人又大方!在后面皺著眉兀自想事情的譚央見大家都回過頭看她,便粲然一笑,輕巧道,東西沒帶在身上,明天吧,明天我自己去政府捐!

    次日清晨,譚央穿了件長風(fēng)衣,拿紗巾蒙了頭,坐著黃包車去了政府在上海的軍需處,等到幾位軍官都在場的時候,她交出了一個信封,轉(zhuǎn)而匆匆離開。回來時,坐在黃包車上,拉車的車夫是個年輕人,車上還插著風(fēng)車,車跑起來時風(fēng)車也跟著骨碌碌的轉(zhuǎn),俏皮又輕躍。譚央如釋重負(fù)的倚坐在車上,竟是兩年來少有的心情舒暢。

    其實,她不是不愛財,醫(yī)院月底多盈余了一些,同里秋天多收了些租子,她也開心。只是愛財也分很多種,人可以沒有信仰,可七情六欲以外,卻要有一顆敬畏之心,相信善惡的報償,無愧于天地之間,坦蕩而活。

    晚上獨自在燈下,碧檀木的匣子里空空如也,蓋子上刻的苦難佛似哭似笑,這是遍看塵世悲喜后的慈悲,頭一次,譚央在這幅面容里看見了寬容與釋然,她不得不承認(rèn),原來將那筆帶著無數(shù)人血淚的一半財產(chǎn)捐出,她私心里,真正的初衷是希冀他能夠得到原宥與救贖,她怕報應(yīng)會應(yīng)驗在他身上,怕得要命。

    第二天的報紙上,通篇的報道,說是一個身份不明的孤身女子為抗戰(zhàn)捐出了一筆數(shù)額奇大的巨額款項,報道一刊出便換來街頭巷尾的一片帶著訝異的稱贊叫好。

    也就在這個早上,還沒來得及出診的譚央一來到辦公室就聽見電話鈴聲大作,拎起聽筒,輕聲說了句,喂,譚氏西醫(yī)院,請問哪里?電話那頭的人喘著粗氣,強壓著怒火,咬牙切齒的質(zhì)問道,你!是不是你?把錢全都捐出去了?譚央點了點頭,用稀松平常的口吻輕聲回答,是,是我捐的。畢慶堂一聽便怒不可遏的叫道,混蛋!糊涂東西!老子拿命換來的身家,巴巴的給了你,你就拿去打水漂!老子就差把命給你了,那么大一筆錢,給你時我吭一聲了嗎,可是你,不領(lǐng)情也就罷了,還這樣糟蹋我的一片苦心!你不是清高嗎,你那么視金錢為糞土,怎么不學(xué)著杜十娘,離婚時揣著這筆錢去跳黃浦江?

    人呢,大概是心有多毒,嘴就有多毒。譚央一聽便氣得渾身抖,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掉,她有一肚子的道理同他爭論,卻一句都說不出來,還有什么可說的,他不過就是這么一個人,隨便什么人的命,在他眼里都沒那筆錢重要。

    那幾句話說出口后,畢慶堂的氣也消了大半,聽著電話里的譚央一語不,他恍然意識到自己的話說得太重了,火氣上來便失了言,雖心疼那筆錢,可眼下,他更擔(dān)心譚央在這緊要的關(guān)頭撂下話筒。

    失了金錢是其次,萬不能失了她。

    心慌意亂中,他連忙穩(wěn)了穩(wěn)心神,再開口時還是責(zé)難,可語氣卻和緩下來,你看看你,做這樣的傻事,我都被你氣糊涂了,你呀,總是長不大一樣,天真的很,不知世道的艱辛險惡。你想的倒好,想做些好事,可你怎知這些錢一定能花到該花的地方,國是好國,當(dāng)局卻爛透了,你以為那些人都和徐治中一樣嗎?國民黨的這些官啊,沒有幾個是干凈的,包括章湘凝那個當(dāng)軍需總長的爹!個個的中飽私囊,斂財為業(yè),他們的錢來的不見得比我的正派到哪兒去?所以,我的傻姑娘,別怪大哥脾氣,咱們不能拿著自家的錢送給別人花天酒地養(yǎng)姨太太啊!

    那么,我把那筆錢給綾姐他們,你就不會這樣大的脾氣,不會惱怒到暴跳如雷,口不擇言?譚央涼涼的問。畢慶堂一時語塞,更不由得在心中暗嘆,這個小妹呀,聰明敏銳到極致,她若不想同你裝糊涂,誰都哄不了她!他氣餒了,無奈的說,那小妹啊,你至少,應(yīng)該同我商量商量,這么大的一件事,你都不和我說一下!因我知你不會同意,我若說了,你就會想盡方法的阻攔。面對這樣的回答,畢慶堂一時間無言以對。譚央掛了電話,一面穿著白大衣,一面絕望的哭。

    聽著掛線后單調(diào)刺耳的聲響,畢慶堂緊握著聽筒,合上了雙眼,譚央此時的樣子,他看不到,卻想象的到。從前的時候,他不怎么怕和譚央吵架,因為即便有了爭執(zhí),上午吵得再兇,下午時他哄一哄,說說好聽的話,她便會伏在他懷里哭,晚飯前,他們就會和好。如今卻不行了,那么大的隔閡在那里,想盡方法也找不到出路,好不容易見幾次面打幾個電話,不要說吵架,就算一個眼神不對,他都會難受幾天。此時這個不堪的局面,他是想都不敢想。況且事到如今,她即便哭,也尋不到他的懷抱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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