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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覃聽了父親的話,眨了眨眼,將食指放到嘴邊,小大人一般,一本正經(jīng)的做出了守秘的樣子,譚央勉力笑了笑,無奈的拉了一把小指上鉤的毛線,毛線團左左右右的滾了幾圈,停在了沙的角落,就好像是譚央心頭的謎團,左沖右突的,無謂的掙扎也探不出的究竟,她,有些氣餒了。 兩天后的一個黃昏,餐桌上,瓷白的盤子映出夕陽的溫和光澤,無線電里傳來了女播音員那甜膩柔媚的聲音,她用歡快的調(diào)子說著并不歡快的新聞,那些遙遠的戰(zhàn)爭,里面的離亂與硝煙似乎是不相干的底色,襯出了這洋房里三口之家的溫暖和樂。 小妹,聽劉經(jīng)理說,老馬從天津回來了? 噢,是嗎?他也不來咱們家! 那老家伙迂得很,哪有那么活絡(luò),咱們找他出來吃頓飯吧,我都一年多沒見他了。 是啊,咱們是很久沒看見馬叔叔了,總有一年多了。譚央有些猶疑的重復(fù)著。 好,我去安排!畢慶堂說罷就起身去掛電話。 好,大哥。譚央很領(lǐng)情的含笑點頭。 第二天晚間,他們在一家上海老牌子的飯莊吃的飯,中規(guī)中矩的老舊飯店,離老馬家又近,倒是很配他們這樣的故人聚會。畢慶堂便是這樣一個人,但凡是他安排的事,那便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在譚央識得他的這十來年里,絕無例外。這樣的一個他,若是有事情不想叫我知道,我便會蒙在鼓里一輩子罷,譚央心中懨懨地想。 甫一見面,畢慶堂就笑著狠狠拍了拍老馬的肩,說道,這么久也沒見了,這老頭子還是這么硬朗?。≡賻臀耶吥橙速嵍甑腻X也不打緊。老馬連連擺手,不行嘍,畢老板,我是做不動差事了,我正要向你告?zhèn)€罪,想回家養(yǎng)老了!畢慶堂聽了他的話,含笑不語,老馬轉(zhuǎn)而看向譚央,小姐這一年多還好嗎?這么長時間沒看見小姐,確實惦記??!譚央瞇起眼睛笑著點頭,好,馬叔叔,一切都好!小小姐呢?怎么沒帶來?囡囡今早有些受涼,這會兒就沒敢?guī)鰜怼?/br> 席間譚央夫妻二人與老馬訴說著久別重逢的歡欣,譚央和老馬很有默契的抹去了幾天前的會面,笑盈盈的講著同里舊事。 吃完飯出了飯莊,天已經(jīng)黑透了,路上也看不見黃包車,畢慶堂和譚央便先把老馬送回家。車停在老馬家的院門口,聽見汽車的聲音,老馬的孫子倒是第一個沖了出來,老馬下了車,和畢慶堂寒暄了幾句,攜著孫兒的手剛要回家,就見小男孩探著頭好奇的問畢慶堂,畢老板,你明天還會讓大汽車送爺爺回來嗎?畢慶堂笑了笑,剛要說話,小男孩連又搶白道,肯定會的吧?昨天爺爺坐你的車回來,今天也是,明天你也叫大汽車送爺爺回家吧,我喜歡看大汽車! 老馬聽見孫子的話,慌忙打了孩子后背一下,呵斥道,你這孩子,胡亂說什么,認錯了人,還說,不怕叫人笑話!小男孩被老馬一打,便委屈的撒起潑來,大喊,我沒認錯人,我認得畢老板!我還認得她!說著他指著坐在里面的譚央,爺爺從天津回來那天是和這位太太一起回的家! 幾個大人熱絡(luò)經(jīng)營了一晚上的久別重逢,就這樣被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戳破了謊,三個人各自懷著自己的心事,窘迫著,憂慮著,疑惑著。 回家的路上,坐在車?yán)锏漠厬c堂和譚央誰都沒說話,很有默契的既沒質(zhì)問對方,也沒坦白自己。車?yán)镬o靜的,只聽見車輪碾過小石子那細微的嗒嗒聲,街頭的路燈從車窗照進來,隨著小汽車的行進,一閃一閃的。各懷心事的夫妻就這樣坐在車?yán)?,那低低的氣壓,仿佛醞釀著一場磅礴的風(fēng)雨。 車剛開進畢公館的大門,陳叔就跑來,急切的說,少爺,少夫人,小小姐起燒來,身上還起了紅疹子,要不要送去醫(yī)院???譚央聽了,連忙打開車門踩著高跟鞋跌跌撞撞的往家中跑,畢慶堂心煩意亂的下了車,狠狠地關(guān)上車門,怎么搞的,這么多人看個孩子還看不好! 譚央解開女兒的衣服看,又將額頭貼在女兒的額頭上,倒似是松了一口氣,是水痘!說著她回頭看了看畢慶堂。畢慶堂緊鎖眉頭,抱上囡囡,咱們還是去醫(yī)院看大夫吧!譚央有些嫌怨的望著畢慶堂,你倒是忘了?你太太這些年學(xué)的是醫(yī)學(xué),專業(yè)又恰恰是小兒科!畢慶堂伸出手摸摸言覃的額頭,猶疑道,那就,那就不用去醫(yī)院了?譚央看他這架勢,哭笑不得的說,我給女兒看病,你都不放心? 畢慶堂緊挨著譚央坐在床邊,手摸了摸下巴,既為難又誠懇的說,小妹,說真的,你給旁人看病我都放心,即便是你為我看病,我也豁出去了,只是說著,畢慶堂低下頭看著譚央懷里的女兒,意味深長的搖搖頭。譚央看他這樣子,不怒反笑了,大哥,你就放心吧,治不好你的寶貝女兒,我呀,聽?wèi){你處置!畢慶堂用食指敲著一旁的床頭柜,問題就在這里,我能怎么處置你???算來算去,總是我啞巴吃黃連罷了!譚央看著畢慶堂嗔怪著,大哥,你啊,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