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桑ㄏ拢?/h1>
穆子奉見他這詭異的舉動和森然的眼神,不禁皺眉,有手下會意,上前似乎想要將阿生拉開,只是在碰到他胳膊的剎那,陡然手指傳來一陣鉆心的銳痛,他面色扭曲地疼倒在地。 尚來不及反應(yīng),只是待他反應(yīng)過來,心下駭然于那身量不高,看著孱弱無比的少年,竟有這般的速度和力道時,那罪魁禍?zhǔn)?,卻忽然顫抖著彎下身,似乎比他還痛苦一般,疼得那傾城無雙的面容都緊緊皺在一起,呈現(xiàn)出一種極致痛苦的扭曲,唇邊溢出難耐的慘叫聲。 穆子奉擰起眉,看向自己的貼身內(nèi)侍,那內(nèi)侍也有些懵然,甚至覺得眼前一幕有些可怖,若非堅(jiān)信世上并無牛鬼蛇神,他都要懷疑這少年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穆子奉喚了一聲,見他毫無反應(yīng),不禁道,“去尋個太醫(yī)……不,大夫,找個大夫來?!?/br> “是?!绷⒖逃腥祟I(lǐng)命出去。 穆子奉眉頭緊皺,在一旁地椅子上坐下,冷眼看著那似乎在經(jīng)受極大的痛苦,止不住痙攣的少年。 父皇還在世時,??杀忝钋厮傻热舜烫侥显綄m內(nèi)的消息,自己的勢力早已慢慢侵蝕了父皇手下最可信一支暗衛(wèi)隊(duì),桑尹等人的行為,自然瞞不過他。 所以在父皇駕崩后,他在與蕭瑾嵐謀劃誘穆子襄上鉤的同時,也派人暗中抓捕混入京都的桑尹等人,雖然,只抓到了這兩個。 可,已經(jīng)足夠了,不是么? 去質(zhì)子府卻帶來???,是他今日的計(jì)劃之外,卻在準(zhǔn)備之中。他確實(shí)打算拿這二人來威脅??桑嗷蚴?,試探——試探他是否真的失憶。 只是不曾想……卻是這樣一個反應(yīng)。 可看他額頭都已滲出汗珠,晶瑩的汗珠滑至他精致下顎,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額前碎亂的發(fā)絲濕噠噠地貼在蒼白的面龐上,大有隨時都會斷氣般,正在飽受苦難的病美人模樣,連穆子奉都不由得有些擔(dān)心起來,若是桑可就這般死了…… 而只有秦松知道,少年白皙下巴上滑落的水珠,是他的淚。 秦松隔著鐵門,只覺得心跳都快靜止了,喘不上氣來,這窒息之感卻比不過那股極致的痛苦,他想上前護(hù)住他,可自己卻連發(fā)出聲音都成了難如登天的事。 受盡酷刑也不曾有片刻服軟的秦松,此時眼底竟也慢慢氤氳起了水霧,模糊了視線,恍惚間,他似乎聽見阿生的聲音—— “我會救你們的?!?/br> 一如多年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單薄小少年,面對掌握無上權(quán)勢的汶逸郡王時,一字一頓應(yīng)承下的諾言。 果然,果然…… 看到這樣一幕,他又怎么可能不憶起當(dāng)年之事,當(dāng)年那刻在骨血里的屈辱。 秦松失去意識前,腦海中只剩下一個想法,大人回來了。 …… 秦松再次醒來時,已是三日后。 小二恰好端著熬好的藥進(jìn)來,見秦松醒了,便喜道:“客官啊,您可算醒了,不然我還以為這藥又白熬了呢?!?/br> 這小二自小便是個話癆,往來伺候人,早就練就一張口便能哄得人心花怒放的甜嘴,只是秦松卻是個榆木疙瘩,平時連喜怒都極少能體會到,更況論這不走心的場面話。 他睜開眼待視線清明,看著那端著藥進(jìn)來的陌生小二,聽著他笑瞇瞇關(guān)切的話語,不由得微微一愣,這是哪里? 旋即,他便擰起眉,驟然掀開被子下床,一把抓住了小二的手腕,兇神惡煞地才要張口威脅,房門外卻傳來一道輕笑聲,打斷了他原本就要出口的威脅之語。 “阿松,你怎能如此待小二哥呢,這些日子可是他忙前忙后照顧你呢?!?/br> 一襲黑衣,膚色蒼白的絕美少年踱步而入,精致的面容上掛著淺淺的笑意,秦松只是這么一望,便陡然渾身僵住,隨后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激動地道:“桑……??纱笕恕?/br> 這一句,用的是東霍語。 南越與北昭雖為兩個國家,各自為政,但因地處與祖先征戰(zhàn)等諸多人文因素,兩國語言趨近統(tǒng)一,多數(shù)小國為顯臣服,紛紛下令整改國家通用語言。 只有些不大不小的國家,諸如東霍國,既做不到打敗這兩大國,也不必弱小到需依附兩國存活,故而還堅(jiān)持保留著本國的語言。 ??晌⑽⒁恍?,偏眸看向那小二,說道:“辛苦你了,小二哥,我會催促著他吃藥的?!?/br> 這話出來,那小二又豈會聽不出其中之意?當(dāng)即便極有眼色地離開了。 待門關(guān)上,桑可這才對秦松道:“你放心,近日南越新帝登基,大赦天下,重罪者不赦,我說你和桑尹當(dāng)初受冤入獄,時至今日才得以出來,滿身傷痕皆是拜那些心有嫉妒的重罪者所賜。” 秦松搖了搖頭,卻有些重心不穩(wěn)地往后退了兩步,??身馕㈤W,上前扶住他。 向來都是秦松以守護(hù)者姿態(tài)立于他左右,此時卻反過來,要他來攙扶自己,秦松一想到這,便有些羞愧難當(dāng)。 “桑尹大人可醒了?”秦松想起什么,問道。 桑可笑道:“還沒呢,他身子骨可比不得你,若是我,只怕沒個十天半月也醒不來呢。” 話音落后,屋內(nèi)便寂靜了下來,秦松本就笨嘴拙舌,??蓻]主動挑起話題,他便也不知說些什么。 秦松眸光垂下,將那碗苦味四溢的藥端起來一飲而盡,抬頭見桑可已負(fù)手走到窗邊,他便也跟過去。 這間客棧是在京都街道繁華處,透過窗戶俯視而下,外頭喧嚷人群與往來商販構(gòu)成一片百姓和樂富裕的景象。 順著他的視線,秦松看到了那明晃晃的牌坊,上面寫著金燦燦的三個字——百戲園——南越國內(nèi)最大的戲園,在京都外的城鎮(zhèn)內(nèi)皆有分部所屬。 平日里百戲園通常都是有無數(shù)文人雅士、達(dá)官顯貴進(jìn)出,而此時,門外往來人無數(shù),卻無一人往里而去,院外也無接待的下人,只有四個看著便冷酷得不易接近的侍衛(wèi),這讓潛伏在京都里有些時日的秦松察覺到其中的奇怪之處,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