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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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嵐立即跪了下去,低下頭的瞬間,面上淡然的面具險些掛不住,面色略有扭曲地道:“皇上錯愛,萬萬不可!” “呵呵……”皇帝只當(dāng)她是受寵若驚,不知所措了。當(dāng)下便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去扶她,溫柔道:“朕知你前些年受了苦,之后朕也不曾多過關(guān)注,待注意到時,太師已決定將你嫁給那質(zhì)子。” 蕭瑾嵐聞言,險些氣得吐血,她受沒受苦,倒自不必您來愧疚!不過是將她當(dāng)作她母親葉湘,也不知之前到底做了怎樣的混賬事,負(fù)了她母親后,便想在她這里彌補來。 若是只是給她提供便利那也罷了,可為了自己所謂的愧疚,不顧她的意愿,仍要執(zhí)意做那所謂為她好的決定,那可真是……真是……令人惡心! 皇帝伸手去扶,手里沒用多少力道,卻一下子沒扶起來,只感覺跪著的蕭瑾嵐猶如一尊雕像,紋絲不動。若非手里的余熱還在…… 他便又寬慰道:“朕當(dāng)年與你母親也算是至交好友,她的女兒,朕自然視如己出,你不必為此有負(fù)擔(dān)?!?/br> 蕭瑾嵐低著頭,面無表情地想,不知那些道士煉了什么丹藥給他吃,這才幾日,就成了這樣子,再過些時候,豈不是整個人都要吃傻了? 她先前還只當(dāng)他是如葉蔚藍(lán)一般,只是覺得燕昭寒身份處境尷尬,或許于她有所不利,才有那想法,但大抵還是會將她當(dāng)作人的,而不是如今枉顧她的想法,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只做讓他自己舒心愉悅的事。 可,若他執(zhí)意如此,該如何?帝王的旨意,她該如何在不連累太師府的前提下,拒絕。 蕭瑾嵐覺得有些棘手,只能委婉道:“沒想到母親能與皇上交好,嵐兒不甚榮幸,只是‘公主’之名皇上還需深思。且嵐兒自嫁給那北昭質(zhì)子,他不曾虧待于我,嵐兒也不愿與他和離?!?/br> 皇帝聽到后一句時,臉色陡然陰沉下去,“你說什么?”不愿與他和離? 蕭瑾嵐垂眸,知道他在質(zhì)疑哪句,便語氣恭謹(jǐn),卻難掩其中的堅定地道:“嵐兒不愿與燕桓和離?!?/br> “你沒聽到外界傳言?他在清竹閣與德馨做的事,你還需朕給你復(fù)述?!”他似乎氣急了,竟也沒了帝王的分寸,看著倒像個普通人生氣的模樣。 蕭瑾嵐見此,也逐漸安然,至少,至此,他還是不會動殺意,沒有必須見血才能平息的帝王之怒,她便可以繼續(xù)了。 “嵐兒知道,嵐兒還是不愿?!?/br> 至于向他解釋在清竹閣與柳梧煙在一塊的并非燕昭寒……她沒興趣,何況,即便解釋了,看他的模樣,大概也是不會信的。 說不準(zhǔn)還要認(rèn)為是她被燕昭寒三言兩語便給哄騙好了,從而對燕昭寒產(chǎn)生反感。 “你……!”他狠拍了下身旁的桌子,怒目而視。 門外守著的俞繁公公聽此動靜,略微一愣,有些猶豫要不要進(jìn)去,而片刻,不知情況如何,門忽然被拉開,出來的是微揚著下顎的蕭瑾嵐。 她面色如進(jìn)入時那般,淡然從容,只是擦身而過時,卻隱隱透著一股森冷的寒意,讓人禁不住顫了顫。 俞繁趕忙進(jìn)去,便瞧見怒容未消的皇帝,他抬眼瞧見自己進(jìn)來,一直隱忍的怒氣才像是有處可發(fā),抓起一旁的杯盞便向他砸了過來。 俞繁能避過,卻不愿避,也不敢避,像是早已習(xí)慣般,讓那杯盞直直地砸了下肩膀,隨后才行禮上前。 皇帝見此,才稍微平息了些怒火。 “皇上怎地還同她較真了?!?/br> “是她不識好歹!”皇帝的臉上劃過一道冰冷之色。 俞繁聞言,便知是蕭瑾嵐拒了他和離的提議,語氣不輕不淡地道:“她如今年紀(jì)還小,又是女兒家,癡情被蒙蔽也不是不可能,皇上有心,她自然也知曉?!?/br> “她哪里會知曉?朕看她是被那質(zhì)子迷昏了頭!”皇帝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神色變得有些奇異,道,“湘兒萬事都以我為先,寧以一己之軀沖入敵陣也不會讓我為難半分,更莫說拒絕我……” 語氣里竟含了些委屈。 “怎會有這樣一個女兒?”皇帝的眼神一變,“究其根本,到底是太師的錯!他若不促成這愚蠢的婚事,也不會有這樣被那質(zhì)子迷得五迷三道的嵐兒!” 說著,他轉(zhuǎn)頭望向俞繁,像是控訴般地道:“前幾日下朝,朕特意留他,便是為了商量和離之事,不曾想他竟敢拒絕朕!只怕今日嵐兒這態(tài)度,便是聽了他的教唆! ” 情緒轉(zhuǎn)變之快,讓一直跟隨的俞繁都有些應(yīng)接不暇,只覺得陣陣詭異。 他壓下心里異樣的情緒,溫聲哄道:“皇上不必憂心,不過耍一時小孩脾氣,過些時候再同她說道說道,想她會想通的?!?/br> 皇帝哼了一聲,沒再開口,目光有些悠遠(yuǎn),大底又回憶起了某些讓他眷戀的往事。 也不知是什么緣故,皇上越來越容易出神,脾性也愈發(fā)陰晴不定,連他都有些捉摸不定。 難不成是年紀(jì)大了,才更加容易憶起往昔? 他正想著,門外傳來敲門聲。 “皇上,李道長的丹藥送來了?!?/br> 俞繁略微擰了擰眉心,隨后俯身,將外面小內(nèi)侍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聲音傳入耳里,皇帝才回神,揚聲道:“進(jìn)來吧?!?/br> …… 蕭瑾嵐極其不悅地出宮,卻途中聽見紛雜響聲,她本無心關(guān)注,卻冷不防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極其熟悉的身影。 她下意識地抬手按了下眉心,他怎么跑出來了? 隨便問了一個路人,她才知道,原來今日是紫夢受刑砍頭的日子。 蕭瑾嵐腳步一轉(zhuǎn),便悄然跟上了阿生。 對于大多數(shù)人而言,這紫夢不過是個突然出現(xiàn),又突然消失,被當(dāng)作權(quán)謀棋局中的一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