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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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下陡然一驚,“見過質(zhì)子妃!” 蕭瑾嵐見被瞧見了,才舉步朝他們走近,淡淡偏眸看了眼這侍女。近日因著去外頭自發(fā)幫忙的下人有許多,府里幫襯的人手反而不夠,穆子凜瞧出這一點(diǎn),便自作主張地買了十個下人專門送來質(zhì)子府。 即便她與燕昭寒都不大需要,但穆子凜一片心意,這個時候也不便推拒,便由了他,留下那十人,負(fù)責(zé)打掃。 前兩日帶回阿生,蕭瑾嵐的注意力全在態(tài)度異樣的燕昭寒身上,便隨意從那十人中選了一個看著有些小聰明的丫頭過去照顧,想著她該是個機(jī)靈的。 不曾想,今日便撞見了這一幕。 望見阿生身上未曾換下的衣服,不禁眸色冷了幾分。昨日她雖沒提起,但這侍女若用心,也不會還讓他穿上如此臟的衣服。 侍女對上蕭瑾嵐的目光,霎時間,心里寒意遍生。 “他怎么了?”蕭瑾嵐開口問道。 聽她語氣平和,不似生氣的模樣,侍女定了定心神,道:“他,呃,小公子不會用質(zhì)子妃送來的藥膏,奴婢想小公子藥膏為他上藥,他不肯,奴婢又是一個女子,或許頗有不便……” 蕭瑾嵐“哦”了一聲,容色淡淡,侍女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心道:這質(zhì)子妃還當(dāng)真如傳言一般,無甚脾氣。 “你走罷?!?/br> 侍女猶自竊喜,那抹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輕蔑之意浮現(xiàn)出來,下一刻,便聽到蕭瑾嵐這樣一句,她愣了愣,便極其順從地道:“是,奴婢告退?!?/br> 蕭瑾嵐望著她的背影,想了想,又道:“你大約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不必留在質(zhì)子府了,你的身契去找竹蘭或是翠竹取一下便是?!?/br> 侍女不敢置信地瞪圓了雙眼,忍了又忍,最終才將幾近脫口而出的質(zhì)問說出來,她咬了下唇,委屈道:“奴婢是七皇子送給北昭二皇子的,您……” 蕭瑾嵐只聽她前半句,唇角便揚(yáng)起一抹異常冰涼的弧度,也不欲聽她說完,便打斷:“我的意思,便是他的意思,若是無處可去,你大可去找七皇子,讓她予你容身之處。” 侍女哪曉得自己提及的兩個男子都壓不住她,不禁憤恨地一跺腳,扭身便走。 “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蕭瑾嵐收回目光,便見那少年睜著大眼望著自己,似乎有些震驚。 蕭瑾嵐從他手里拿過藥膏,點(diǎn)了點(diǎn)一旁的石凳,道:“坐下,我教你。” 阿生順從地來到石凳邊,依言坐下,石凳經(jīng)過一夜的冷風(fēng)冰凍,一坐下,那刺骨的寒意便透過粗糙的布料沁入他的皮膚,讓他下意識微顫了下。 蕭瑾嵐先是讓他將袖子撩上去,淡淡瞥了眼那白皙手臂上遍布的傷痕,眸光微頓,隨后取出藥膏,在他右手臂受傷最深處敷上,道:“看清楚了么?” 細(xì)密的冰涼與刺感交織傳遍他的整個手臂,他有些遲鈍地點(diǎn)了下頭,道:“嗯?!?/br> 視線卻落在蕭瑾嵐臉上,一刻也不曾離開。 “那你試試?!彼恼Z氣很平緩,沒有絲毫不耐,靠近自己時,也不曾如紫夢一般擔(dān)心自己干凈而華美的衣服會被弄臟。 阿生聞言,眨了眨眼,隨后乖覺地低下頭,撩起自己左邊的衣袖至胳膊上,回想著方才蕭瑾嵐的動作,依著記憶將藥膏輕而緩地貼在傷痕之上。 蕭瑾嵐看著他這模樣,心里的戒心已經(jīng)放下了七八成。她想不通若他是假裝失憶,接近自己會有何目的,如今又見他這模樣……若這般神態(tài)舉止都是裝出來的,那此人有心算計她,大約也不會被她輕易看出。 如此一想,蕭瑾嵐便輕輕彎了下眼,語調(diào)輕松了不少,她道:“昨日怎么不換衣服?” “……”沒人讓他換,他也不知換什么。 阿生沉默,張嘴,卻不知這話該如何開口才能不顯得突兀而讓人反感,眼底不由得浮現(xiàn)些許異樣的神色。 蕭瑾嵐見此,頓了頓,又道:“倒是我忘了,那丫鬟也不像是個會為你拿衣服為你換洗的人?!?/br> 說罷,她便起身出去,不多時便又領(lǐng)著兩個下人回來。下人手里捧著干凈的衣服和靴子,畢恭畢敬地道:“奴婢為小公子沐浴?!?/br> 阿生茫然地抬眼,發(fā)現(xiàn)蕭瑾嵐面色如常地立于一旁,見自己看向她,還莞爾一笑,示意他順從。 見此,他只得順從地聽話,不再言語了。 蕭瑾嵐見他隨著兩個侍女進(jìn)去,悠悠然地坐在石凳上,等待著什么。 直到其中一人出來,那人彎腰至蕭瑾嵐跟前,道:“小公子腰腹與肩膀上,確實(shí)有兩道極重的傷痕,不是尋常擦刮誤傷,似乎像是被利器所傷。” “知道了,下去吧?!?/br> 蕭瑾嵐扯了扯唇角,眸底幽光詭譎。 那日與葉蔚藍(lán)相約京都外練習(xí)騎射,偶遇被追殺的???,她怎能忘記那個在自己心中,初印象便是瘦弱少年的人在腰腹與肩頭都受了重傷,嘴唇都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時,仍能面無異色地自尋出路。 連她都尚且無法支撐到流羽他們尋來。 不多時,房門被推開,侍女彎身退下,煥然一新的阿生站在門口,頓了頓,隨后朝她這邊走來。 他雖身量不高,但身形瘦削,穿上流羽前兩天花了大價錢讓成衣店做出的玄色衣袍,反而顯得身體愈發(fā)單薄。凌亂的頭發(fā)被高高束起,露出精致而細(xì)小的面容,漆黑的大眼眼尾微微上挑。 不過,如今明晃晃地顯現(xiàn)在陽光下的面龐,沒有了碎發(fā)與陰影的遮擋,才發(fā)現(xiàn),原先以為只是有些病態(tài)的蒼白的臉色,實(shí)則慘白得有些可怕,仿佛堂前森然的紙人,俯視之下,只見森森白骨。 那慘白的面龐上,上挑的曳麗眼尾,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異樣的瑰麗與魅色。 可偏偏,他每一處神色變化,卻又那么懵然而僵硬,處處透著純情的局促。 蕭瑾嵐不禁瞇眼笑了一下,此人大約才是名副其實(shí)的病美人。 前些年,燕昭寒臉色亦顯出病態(tài)的蒼白,但通過妝容淺淺修飾,便可將其蒼白掩飾,而近些日子,也逐漸在她的處處關(guān)注下,逐漸變成健康的白皙,愈發(fā)好看。 然而此人,卻明顯不是如此。 “沒想到你打扮一番,竟如此標(biāo)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