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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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蕭瑾嵐與燕昭寒乘著馬車快到時,蕭瑾嵐撩開窗簾,遠(yuǎn)遠(yuǎn)便能太師府門口張燈結(jié)彩,打頭站著的人便是老太師,大房三房自然人都來了。 太師府的小廝似乎瞧見緩緩駛近的馬車,便點(diǎn)燃了鞭炮,喜氣洋洋地迎接著她的回門。蕭瑾嵐面色漠然地放下窗簾,偌大的太師府,除了老太師,她還真對其他人沒有什么感情,包括那個素來渴望一家人和睦、希望她與張氏友好相處的蕭城。 張氏自從懷孕后,氣性也變大了,如今對于自家挺著肚子還要出來迎接蕭瑾嵐一事,本就非常不滿。 那紅木馬車的簾子掀開,下來卻不是蕭瑾嵐,而是一襲水藍(lán)色長袍繡著淺色青竹葉的燕昭寒,他年近弱冠,卻看著還要顯小些,讓人生不出防備的心思。 他先下車后,簾子再次被掀開,才露出蕭瑾嵐那張嬌俏美麗的容顏。她一雙澄澈的琥珀色雙眸如以往一般無二,澄澈明凈。視線掃過所有人,最后落在老太師罕見的笑臉上,笑喚道:“祖父。” 隨后搭上燕昭寒伸來扶的手,下了馬車,禮數(shù)周全地一一見過來迎接的長輩。 林氏搶先籠絡(luò)般地拉住蕭瑾嵐的手,親熱地道:“前兩日送你出嫁,就開始盼,昨個兒一宿也睡不著,凈是盼你回來了!這又是在冷風(fēng)里等了足足一個時辰,才總算等到你了!” 話里話外,無外乎指責(zé)蕭瑾嵐來得遲了,誤了時辰。 不過這次,蕭瑾嵐只當(dāng)聽不懂,笑道:“我也很想大伯母呢。” 老太師道:“走罷,有話都進(jìn)去再說?!?/br> 初時不過例行公事,由老夫人與張氏一一叮囑并表示提點(diǎn),期間老太師雖未開口,但看著蕭瑾嵐與燕昭寒二人安靜地坐在那,便頻頻浮現(xiàn)笑意。 只不知何時,這話頭又被林氏搶了去。 “昭寒吶,你當(dāng)年也是在太師府里住過不少時日,也算咱們自己人,嵐兒嫁與你,我們一眾長輩也都放心。”她說著,忽然頓住,面露糾結(jié)之色,似乎在等著燕昭寒予她臺階,讓她將想說的話直接放出,只不曾想,燕昭寒沒有絲毫接話的意思,讓她竟是憋了好久。 此時,一直沉默的蕭城忽然開口道:“昭寒自然是個好孩子,嵐兒也能得到幸福?!?/br> 看著蕭城那眼神,蕭瑾嵐總覺著他似乎又開始了某種追憶。 另外幾位做長輩的,也借此機(jī)會一人說了一句,然而卻一句都沒有說到林氏想要的,萬般無奈之下,她只得訕訕一笑,道:“說的正是啊,這孩子也算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了!” 說完,生怕別人插嘴似的,喊了一聲燕昭寒,道:“大伯母呢,也是把你當(dāng)自己人,這才說兩句,我們家嵐兒可是自小被寵愛著長大的,本來既是嫡女又是縣主,那日大婚你也瞧見了,圣上不光送來賀禮,還送了一百多抬嫁妝,如此圣恩,簡直百年難遇。” 說完,見燕昭寒卻沒什么反應(yīng),擔(dān)心他沒理解,便又道,“我們嵐兒可是自小優(yōu)秀,求娶的王孫公子也不少,你可要待她好,說不準(zhǔn)有人來同你搶她呢!” 說著,她掩唇笑了起來,張氏不知為何,也跟著笑了起來。老夫人卻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 “你娶了我們嵐兒,萬不可三心二意,否則,莫說嵐兒了,我們這些長輩可不答應(yīng)。” 蕭瑾嵐唇角彎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眸光幽微詭譎。 哪有新婚夫婦回門,長輩說這些事兒的?若是真心想給她撐腰便罷了,這既非真心,說的也假意的很,除了丟人現(xiàn)眼之外,她實(shí)在也想不到別的詞。 表面口口聲聲為她說話,仿佛站在她這邊來幫她壓制燕昭寒。若燕昭寒是穆子安那等對她沒有真心之人,或許還真被她挑撥成功了,從而對自己心生不滿,覺得新媳婦挑戰(zhàn)權(quán)威,回去便一試高低的事兒,也不是沒發(fā)生過。 “伯母放心?!毖嗾押鋈婚_口回應(yīng)。縱然語氣淡漠,卻讓蕭瑾嵐有些不滿,這有何好理會的? 林氏亦是不曾想到自己費(fèi)盡心思說了這些,只得來這么一句,瞧著他這面色淡漠,也看不出真實(shí)情緒,不由得在心里暗罵,不愧是老頭子給蕭瑾嵐那賤人選的良婿,這夫婦二人還真是一模一樣,從不教人能從他們的表面看出心思來。 可憐她的玥兒,當(dāng)初就是被這會做戲的賤人害得去那六皇子府做側(cè)妃…… 六皇子……她忽然想起前幾日蕭瑾玥給她送來的那些字畫,當(dāng)即勾起唇,道:“如此甚好,倒也不枉太師府助你結(jié)下的這一段善緣?!?/br> 說罷,她轉(zhuǎn)眸對蕭瑾嵐道:“嵐兒,你瞧,我說的可是真的?好在當(dāng)時你母親不允許,否則真讓你嫁給了六皇子,只怕如今不僅一輩子是個妾室,只怕比玥兒的處境還要艱難?!?/br> 聽到她提到自己,張氏微微一愣,面色冷然。 老夫人卻凝眉,冷冷地瞥了眼蕭瑾嵐與燕昭寒,最后將實(shí)現(xiàn)鎖在自己的大兒媳身上:“嵐兒幾時要嫁給六皇子了?我怎不知此事?” 林氏來了勁兒,偏生還要做戲,裝作失最 嘴說漏,如今竭力想挽回,道:“這都是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不提也罷?!?/br> 蕭瑾嵐眸光陡然銳利起來,余光見他面并無異色,“什么舊事,怎連嵐兒自己也忘了,伯母直說便是,無非幼時玩笑罷了。” 語氣逐漸冰冷起來。 林氏掩唇輕笑:“嵐兒這話說的奇了,如今你也不過及笄一年,怎就忘了快要及笄時,日日纏著你母親,讓她應(yīng)承你,待及笄后替你說說與六皇子的親事?還說什么,你非他不嫁……” “胡鬧!”老太師忽然冷斥出聲,蕭敬陡然一怔,看自己父親這表情,便知他這怒意并非沖著蕭瑾嵐,而是自己的妻子,當(dāng)即不悅地呵斥道:“如今什么場合,你胡說些什么?” 巧的是,蕭敬這打斷,卻奇異地與林氏配合出了一種欲蓋彌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