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賭神級聽骰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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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英東是個私生活十分儉點、甚至可以說是嚴肅的人。與賀鴻森這種世家大族的公子哥不同,他是真正的草根出身、白手興家。 因此聽到賀鴻森和周文強要去泰興賭場玩玩,頓時連連搖頭,他一生就對博彩類的玩意兒不感興趣,后來卻成為澳娛公司的大股東,也算是一樁趣聞了。 這也是周文強欽佩他的原因所在,雷英東當初答應賀鴻森聯(lián)手成立澳娛公司、將傅老榕擠出博彩業(yè),為的可不是要靠博彩賺多少錢,而是為了借此增加自己在澳城的影響力,為此他還與賀鴻森約定,靠博彩業(yè)賺到的錢都要回饋社會、幫助澳城建設(shè)。 因為澳城早晚都要回歸祖國,雷英東此舉就是為了幫助祖國大陸,后來卻因此與賀鴻森不和,兩人相爭多年。 “文強,白天你一個人去領(lǐng)略‘風光’,感覺如何,精神還吃得消吧?我可要提醒你,賭是件非常消耗精力的事情,你要是累了,回頭就少玩幾把,看我的?!?/br> 靠在雙人洋車的軟皮厚墊上,賀鴻森表現(xiàn)的非常放松,給人一種他來到賭場就仿佛回家的感覺。 “錢你我可以不在乎,可要是在傅老榕的賭場輸了錢,那會很丟面子的?!?/br> “呵呵,鴻森兄不必擔心,我的手氣一向都很不錯。” 周文強肚里暗笑,你是去玩兩手,我可是去砸場子的,咱們兩個的層次可不同啊。 “哦?那我今天可要見識下文強你的賭術(shù)了?!?/br> 賀鴻森微微一愣,周文強可不是什么小角色,又怎么可能只是依靠運氣?莫非這位名震港九的‘新界之虎’‘周閻王’,還有一手出類拔萃的賭術(shù)不成? *** 這個時代的澳城賭場遠不比后世的‘葡京賭場’‘拉斯維加斯賭城’,泰興也不過只是一棟五層高的建筑。 不過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一至三層的賭廳有不下八十張賭桌和超過二十個貴賓包廂,四層是豪華餐廳,五層是夜總會和客房,客人的錢要么扔在賭桌上,要么消費在美酒和女人的身上,是真正銷金銷魂之地。 圍繞著泰興這個吸金獸,上至澳城政府、下至疊碼仔、貴利金,形成一個遍布黑白兩道、三教九流的利益大網(wǎng),所以才說誰掌握了澳城博彩業(yè),誰就是澳城的無冕之王。 站在泰興賭場門前,賀鴻森眼中顯然有羨慕之色,感嘆道:“文強,做到傅老榕這種程度,才叫做真男人啊?!?/br> “在如今的澳城,就算是澳督都要讓他三分!” 周文強笑了笑:“鴻森兄這樣說,我倒是想要見識見識傅老榕了。連我們的貨他都要狠狠抽水,呵呵,他這個澳城王可是好大的威風!” “文強,你想在泰興見到傅老榕?那可不太容易。除非你有本事在這里贏到五百萬以上,才會逼他親自出面......” 賀鴻森搖頭笑了笑,他的賭術(shù)雖然不錯,卻沒信心在泰興大殺四方,別說是傅老榕這個老狐貍,光是一個號稱‘亞洲第一妙手’的葉漢就很難對付了。 周文強二人走進泰興時,立刻有十幾雙眼睛看了過來,其中不乏幾雙盈盈妙目。 這些人就是澳城特有的‘疊碼仔’。 他們通常會從客人中迅速分辨出大肥客,然后過來攀談,不僅可以為客人提供與賭有關(guān)的指引,而且每個疊碼仔都有賭場方面給出的信用額度,客人甚至都不用攜帶現(xiàn)金,就可以透支幾千甚至是幾萬的賭金。 客人如果贏錢,他們會適當抽水,這即是他們的飯碗。 不要以為疊碼仔就是粗俗的矮騾子,其實能吃好這碗飯的人不是有文化的小白臉就是氣質(zhì)不俗的美女,有他們陪伴,才會讓客人感受到貴賓一樣的享受。 周文強與賀鴻森氣質(zhì)不俗,一看就非常人,疊碼仔也是有眼力的,根本不敢輕易過來搭訕,最后兩個沒有疊碼仔陪伴的貴客走入泰興,頓時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 賀鴻森責怪道:“一定是文強你的殺氣太盛,害得美女們都不敢過來了。哎......早知道這樣就不該叫你一起來?!?/br> 他雖然風流,卻是個做大事的人,自然不可能真的精·蟲上腦,這樣說無非是故示親近,有利與周文強結(jié)交。 周文強心知肚明,笑笑道:“沒了這些疊碼仔給的信用額度,還真是不方便,我可沒帶現(xiàn)金?!?/br> “哈哈,不是有我嗎?等我去換籌碼。” 賀鴻森很快換來了兩千籌碼。 他這人也很古怪,明明精通賭術(shù)、日后更是成為澳城一代賭王,卻偏偏不愛一擲千金的巨賭,卻喜歡小賭怡情,因此換的籌碼并不多。 本想給周文強一千籌碼,周文強卻搖搖頭,只取了一枚十元面額的籌碼,笑道:“隨便玩玩兒,不需要這么多的?!?/br> 賀鴻森笑道:“小賭怡情也好,文強老弟,那我們先玩兒什么呢?” 泰興一樓都是舊賭桌,主要是牌九、推麻、番攤、骰子這類華夏的傳統(tǒng)賭具,二樓則是百家樂、21點、梭哈、德州撲克等新式玩法,三樓是貴賓廳,想玩什么都可以,主要供客人對賭,賭注大小可以自行商定,賭場方面只負責監(jiān)看有無人出千,以及抽水。 一樓人氣最旺的就是骰子。因為賭法簡單,運氣成分高過技巧,新老賭客都喜歡這種博運氣的賭法,哪怕是對賭一無所知的人,都能很快學會賭大小。 “就先玩玩骰子吧?” 周文強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一樓的骰子桌足足有八臺,其中四臺是限注5至100籌碼,兩臺限注10-200籌碼,還有兩臺限注20-500籌碼的。 以五零年代的消費能力,這些骰臺所設(shè)的注碼已經(jīng)不算低,所以限注5至100籌碼的臺子旁邊人最多,限注20-500的臺子則賭客稀少。 周文強選了一個限注10-200的臺子,同時在臺的大概有七八名賭客,其中還有兩三人一直觀望,不是準備找規(guī)律、就是要找‘明燈’。 所謂‘明燈’分兩種,一種是大旺的贏家,這些老油條會立即跟著下注;一種則是大黑臉、倒霉到家的輸家,這些老油條會對著下注,這樣會比較穩(wěn)妥,贏的機會更大。 周文強和賀鴻森一來,這幾個老油條頓時看向了他們,等著分辨來人是哪一種‘明燈’。 這個時代的骰臺遠遠不及后世的葡京、金沙等東南亞著名賭場,后世的骰臺上不僅有電動骰盅,每張骰臺旁還有電子大屏幕,記錄開了多少把大、多少把小,各種‘豹子’的機率是多少,甚至還有下一把是出大還是出小的比例顯示。 要等電動骰盅搖過后,電子屏幕上出現(xiàn)了各種可以幫助賭客‘贏錢’的參考資料,賭客才會下注,簡直人性化到了極點,讓人都快要相信開賭場的個個都是慈善家、散財童子。 荷官的作用也被無限削弱,連搖骰盅都不必了,只負責清算輸贏和吃進賠出籌碼。 泰興的荷官個個都是搖骰的高手,雖說沒到可以精確控制點數(shù)的程度,卻可以通過各種手法來影響賭客的正確判斷,賭場也更加赤果果,骰臺就是吃人的老虎一樣,可賭客們依然會樂此不疲。 賀鴻森沒有急著出手,而是先行觀察了一會兒,因為就算他也沒本事在葉漢改革后聽出骰子點數(shù),玩這個全靠經(jīng)驗和運氣了。 周文強則在測試這張臺聽骰的難度。 葉漢在玻璃盅底加了絨布后,普通的聽骰高手根本就聽不出點數(shù)來,其中的佼佼者或許在判斷大小時能夠多出一成勝算,卻比原本的五成沒多大改變,‘聽骰’這門技術(shù)算是被葉漢廢掉了九成。 不過遇到賭神級的高手,依然無用,只不過增加了周文強聽骰的難度,讓他也最多只有九成把握判斷大小,如果要準確聽出‘豹子’,那就要多聽個十幾手,慢慢熟悉這張臺子的觸感和聲音。 觀察了十幾局后,賀鴻森開始出手,他每一把都是謹慎地押大小,勝率在七成左右,十手下來,小贏兩百籌碼。 荷官看了眼賀鴻森,只是微微皺眉。 七成勝率的客人還可以說是運氣好,并不足以判斷對方就是需要注意的高手。 “文強老弟,你不玩一把嗎?” 見到有人要拿自己做明燈了,賀鴻森頓時停下手。他這輩子最恨被人利用,更別說在賭臺上被人當做明燈了。 “那就來一把好啦,希望會贏?!?/br> 周文強回答的同時,側(cè)過的左耳耳垂一陣輕輕抖動,然后將手中籌碼扔在了押大區(qū)域。 “四五六,十五點大!” 周文強手中籌碼變成二十元。 第二局扔出十元籌碼,壓的是三個五的豹子,開盅后是兩個五一個六,押錯被吃。 賀鴻森和旁邊的賭客們都是看得暗暗搖頭,才剛贏了一把就去押‘豹子’,沖動的太早啦,一看就是個新手。 荷官也是輕蔑地看了周文強一眼。 之后的十幾把,周文強押大小勝率超過了九成,不過他特別喜歡在中途壓上幾手‘豹子’,卻是沒有一次押中,最后統(tǒng)計下來,手中的十元籌碼變成了九十元。 他亂押豹子的‘棒槌’表現(xiàn),讓人不自覺地忽略了他在押大小上的超高勝率,以為這就是個運氣超好的新手,早晚要輸光當褲子的。 “不錯,這個葉漢確實有一套,用的厚絨布絕對是精挑細選的歐洲貨,幾乎可以消除一切骰子撞擊盅底的聲音?!?/br> “可惜還是無法完全消除聲音,我這幾次測試下來,聽出‘豹子’的把握至少在九成以上,可以出手了!” 荷官又一次搖過骰盅后,下意識地望向了周文強。 這個‘棒槌’似乎很喜歡每隔三四把押一次‘豹子’,而且押則必輸,算起來又該沖動了吧? “豹子!” 周文強忽然將自己的所有籌碼直接推在了三個六的‘豹子’圖案上。 這一把如果中了,莊家要賠三十六倍,輸了他就可以離臺了,還要欠下賀鴻森十元籌碼。 “哎!怎么又沖動了?”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押豹子哪有用全部籌碼的?” 見到周文強如此‘沖動’,連賀鴻森都是微微搖頭。 荷官笑著看了一眼周文強,好像生怕他反悔一樣,迅速掀開了骰盅:“開!三個......六,豹子!” 賭客們都是一呆,這都能中,見了鬼啦! 賀鴻森也長出一口氣,拍了拍周文強的肩膀道:“文強老弟,運氣不錯!可你下次還是要收著點啊......幸運女神不會總是站在你身后?!?/br> 荷官皺眉看看周文強,再次搖動骰盅,咬著牙道:“各位請下注!” 上把賠率三十六倍,周文強手中連本帶利已經(jīng)有了3330籌碼,搖搖頭,轉(zhuǎn)身走向限注20-500的骰臺。 這是嫌棄這張臺的限注太低,要玩把大的??? 賀鴻森和幾名賭客都跟了過來,卻見到周文強取出一枚十元的籌碼,扔在這張臺的押小區(qū)。 之前的一幕再次上演,周文強在這張臺上忽而贏大小,忽而輸‘豹子’,到了十幾手后,忽然扔出五百面額的一張籌碼,押在了三個一的豹子圖案上。 “開!三......三個一,這位客人獨贏!” 此時周文強的手中已經(jīng)累積了六千四百元的籌碼,短短不到二十分鐘,手中的籌碼翻了六百四十倍! “怎么可能!” 此刻在三樓伸出的玻璃觀察室中,一名身材矮瘦、面目如鐵的中年人正緊緊盯著周文強的身影。 “我在盅底加上了法國造的天鵝藍絨后,根本就不懼聽骰高手。能夠在不到二十分鐘內(nèi)橫跨兩張骰臺,連續(xù)押中兩次豹子的機率更是無限接近零!” “他是怎么做到的?” 葉漢把玩著手中的紅酒杯,雙眉緊鎖。 “總監(jiān),或許他真的是靠運氣?” 站在葉漢身后的一名妙齡美女輕聲道:“機率無限接近零,畢竟還不是零啊。” “不可能!我葉漢這輩子見過無數(shù)老千,就從沒見過這種幸運兒,泰興賭場的風水局可不是擺設(shè)?!?/br> 葉漢想了想道:“嘉嘉,你去盯著他。他走到哪張臺子,你就跟到哪里,不行就接手荷官。要是我沒猜錯,骰臺的限注恐怕已經(jīng)無法滿足他了?!?/br> 他的話音未落,就見到周文強和賀鴻森已經(jīng)上了二樓,坐在了一張百家樂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