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變裝
我問宋楠:“判官府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里面怎么會沒有絲毫人影?” “我早先便提醒過你,讓你不要急著出去,呆在冷州府大獄,那血手便動不了你,可是你執(zhí)意要跑出來,我攔也攔不住。”宋楠終于懶洋洋的坐了起來,背靠在后面的一個木柱上。 我苦笑,本來只是因為擔(dān)心我?guī)煾傅陌参?,可是如今看來似乎真的是我自己太心急了??峙虏挥梦页鰜恚規(guī)煾敢膊皇撬终f害便能害的。 “一個地府的判官怎么可能是他一個小小的血手說怎么樣,就能怎么樣的,從始至終,他的目標(biāo)便是你。” 我聽了,心里也有些悔意,只是默默開口,坦然承認(rèn)我自己的錯誤:“是我錯了,急則生亂?!?/br> 聽到我的話,宋楠也嘆了一口氣:“罷了,人活一世,誰沒有個軟肋呢?!彼执钤谙ドw上,微微仰著頭,亂發(fā)遮住了他大半張臉,輕笑一聲:“我在你這個年紀(jì),被人動了在乎的人,可比你的反應(yīng)更瘋?!?/br> 跟許唔呆在一起的時候聽到關(guān)于宋楠的事跡都是他在戰(zhàn)場上如何如何英武,三步殺一人,十步之內(nèi)血流成河。又或者是他對他們這些士兵如何如何親切,他們一起出生入死,宋楠從不因為地位的高下搞特殊,十次有五次都會在后面墊后。 可是現(xiàn)在看來,許唔跟我說的關(guān)于宋楠的事跡只是極小部分,其他的事許唔都閉口沒提。我心里有些感嘆,這許唔不愧是宋楠手下的人,兩人簡直如出一轍,看起來都是一副話嘮的模樣,可是該說的不該說的心里都門清,他們只講該講的,對于不該講的,他們絕口不談,不管怎么套話都套不出個所以然來。 宋楠似乎只是有些沉浸在以前的記憶里面,過了一會兒才回神:“你小子錯有錯著,因為搶闖判官府,所以鎮(zhèn)魂獸一示警,判官府的所有人早就轉(zhuǎn)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我聽到這兒才恍然大悟,我說我找人的時候怎么一個人都沒有瞧見,如此看來,就算血手最后掙脫了我的困字訣束縛,恐怕也沒有什么用處,那判官府只是一座空府。 這還真是錯有錯著! 我再一次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的愚蠢,有些悔不當(dāng)初的開口:“是我當(dāng)時想岔了,師父現(xiàn)在是地府的判官,位居高位,怎么會任由血手禍害!” 聽到我這話,宋楠卻直直的看著我的方向,突兀的問了我一個問題:“你這雙眼睛是這位判官的吧?” 我聽了心里一怔,宋楠不會無端端的提起這么一件事,難道這事跟我?guī)煾甘軅嘘P(guān)系不成…… 我等著宋楠的下文,他也沒有賣關(guān)子,直接開口:“先前陳一說判官出了一點事,我本以為只是些小事,可是這些天我混入判官府,卻發(fā)現(xiàn)這判官的確受了傷,受的傷還不是什么小傷?!?/br> 我心里一慌:“怎么回事?” 宋楠站了起來,開口:“你有見過一個拿著一根黑色骨針的女人嗎?” 那個骨針女?我點了點頭:“自然是見過。” “據(jù)說這位判官前幾天就被這個女人給制住過?!彼伍_口,表情沒有什么波瀾。 這件事情我知道,我過去的時候,還不知道我?guī)煾妇褪沁@位判官,那時候,我?guī)煾妇捅焕г谝粓F粉紅色氣體里面,動彈不得。 宋楠見我表情,知道這件事情我是知情的之后,繼續(xù)給我解釋:“咱們?nèi)缃襁@位判官,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物,地府歷屆判官雖然也都是從各種能人異鬼里面挑出來的佼佼人物,可是從來沒有一位是需要歷七世的劫難,如今七世劫歷完,你可以想象一下活了七世,世世不得好死,如此修煉出來的心性和體魄是何等的人物。” “本來以判官的本事,是不可能被這么一個古怪的女人給困住的,可是他偏偏就是栽在這么一位女子的身上,你知道這女子強在哪里嗎?” 我想了想,這個骨針女擅長的嗎?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身上那股粉紅色粉末,我就是栽在這些詭異的粉末身上。 可是我到的時候,很明顯這些粉末對判官毫無作用啊,所以宋楠想讓我說的肯定不是這東西。 那除了粉色粉末,那女子還擅長什么?我想了一陣,終于想起來是什么,我恍然大悟:“是陣法!” 剛開始碰到那骨針女的時候,她正是布了一個惟妙惟肖的幻陣,要不是我這雙眼睛看出了不對,恐怕我還困在里面出不來,被那個骨針女活捉了。 宋楠見我明白過來也沒有多費口舌,直接開口:“聽聞判官在這位女子面前栽了跟頭就是因為這個迷陣?!?/br> 我聽了有些晦澀的開口:“是因為他的眼睛已經(jīng)分不清迷陣和現(xiàn)實了是嗎?” 宋楠無聲的肯定我的話,然后雙手又懶懶的枕在腦后,躺了下去:“所以,我懷疑恐怕這位判官的眼睛給了你,只是他不記得了而已?!?/br> 我想了想,最后還是決定不再隱瞞,開口道:“老宋,我也不瞞你,這雙眼睛便是我?guī)煾傅?,結(jié)合種種跡象還有血手的話來看,我?guī)煾福峙抡娴木褪桥泄?。?/br> 聽到這話,他臉上果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然后開口問我:“是不是你師父一日處于危險之中,你便一日就要與那血手周旋?!?/br> 我點了點頭,聽宋楠剛剛所說,師父將這一雙眼睛給了我,本來沒有弱點的一個判官就有了致命點:他看不到那些幻境了。 這個問題對我?guī)煾竵碚f并沒有什么大礙,但是對一個判官卻是一件大事,要知道判官手里的那本生死簿可是掌生死斷輪回,鬼善幻化,又多貪婪,如今這消息還沒走漏,可是時間長了,想必紙包不住火,到時候,我?guī)煾妇臀kU了,不光上官婉兒會打他的主意,恐怕其他的那些鬼物也會對他多加注意。 其他的我不敢保證,可是至少血手這邊我會解決他的隱患,即使拼了我這條命,我也會不會讓血手出手害我?guī)煾缸屛規(guī)煾笐K死。 看到我點頭,他笑了笑:“既然如此,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br> 我默了默,還是說了一句:“其實你不必如此的,畢竟我們只是萍水相逢,看你跟血手早已熟識,想必你應(yīng)該比我更了解他的不擇手段,若是連累了你,我恐怕做鬼都不安心?!?/br> 宋楠聽了不在意的笑著開口:“若是你被血手抓住了,那才是真的悲劇,我活了這么久,已經(jīng)活夠了,”他從地上爬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壓低著聲音對我說:“血手不開心,我便開心了?!?/br> 他壓低聲音正經(jīng)說話的時候磁性十足,可是我一看他的臉心里就只剩無語,他一頭秀發(fā)胡亂的纏在臉上,不知道幾天沒洗,看起來油油的黏黏的,我甚至有點懷疑他自從成了鬼之后對他的頭發(fā)就沒有管理過。 本來對他挺身相助我還十分感激,畢竟以我個人的本事絕對救不出我?guī)煾?,而且血手真的是兇殘的很,以我這遍體凌傷的狀態(tài)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有老宋在,雖然我心里有些過意不去,但是說實話,我還是挺開心的,畢竟,現(xiàn)在多一個人就多一個勝算。 但是現(xiàn)在看著他這一身臟兮兮的模樣,亂糟糟雞窩一樣的頭發(fā),我心里一梗,滿臉明明白白的寫著無語兩個字。 宋楠看著我臉上古怪的表情,終于忍耐不住黑著臉問:“怎么了?覺得我的本事不能夠幫你?” 我看著他的表情黑如鍋盔,已經(jīng)在盛怒的邊緣了,連忙為難的開口:“你……這身打扮,能不能換一下?” 宋楠猶不自知,疑惑的問:“我這身打扮怎么了?” 我聽了他這個問題,這回是真的無語了,這是有多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才能讓自己這么不講究的站在大庭廣眾之下,難道他沒有發(fā)現(xiàn)別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甚至有的還帶著一絲嫌棄的意味嗎? 我想了想,也不能全怪宋楠奇葩,畢竟宋楠在獄中被關(guān)了不知道多少年,換我被關(guān)了這么多年,想必也不會在意別人的目光。 雖然地府與人界不同,但是現(xiàn)在地府講究一個與時俱進,在以前還有穿的破破爛爛的孤魂野鬼游蕩著過去奈何橋投胎,可是自從地府新出了一臺政策,不管新鬼舊鬼,只要在簿子上登記了交了一定的人口費就能在這鬼界逗留甚至定居。 所以現(xiàn)在恐怕走在大街上只有宋楠一個人穿的破破爛爛,跟個乞丐模樣一樣在大街上光明正大的閑逛。 在我的強烈要求之下,宋楠盡管不理解,但是還是聽我的話將自己的一頭長發(fā)剪短,將臉洗干凈,將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換成正常裝束,等他整理干凈之后出來,我簡直不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這人,打理之前和打理之后,變化也太大了些吧!這根本就不像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