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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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出來寫作業(yè), 結(jié)果前一天薄千城才想起他根本就沒把作業(yè)帶回家, 急匆匆找人要了張卷子, 對方一副見了鬼的驚恐表情——“老大?您要對我的試卷做什么?” “擦屎!”他一把搶過, 胡亂揉進(jìn)兜里, 就這么放到了現(xiàn)在。 掏出皺巴巴的試卷, 在洛檸驚愕的視線中展平在桌上, 手一拍,嚷道:“喏,今天就先講這張吧!” 點單的服務(wù)員已經(jīng)走到桌前, 先遞上兩杯冰水,瞧見薄千城另類的發(fā)型不由一愣,秉著良好的職業(yè)道德, 她忍住好奇的目光, 問他們要喝點什么。 “棉花兔冰咖啡?!?/br> 洛檸說完,把菜單推去薄千城面前, 滿頁都是花花綠綠的冷飲和小甜品, 看得他發(fā)愣。 作為一個直男, 他就沒進(jìn)過這么惡心巴拉的店, 沙發(fā)是粉紅色的不說, 連紙巾都印著小心心。 算了, 誰讓胖球自告奮勇地要輔導(dǎo)他寫作業(yè)?他就勉為其難滿足她的這點小要求吧。 在菜單里看了半天才勉強(qiáng)作出決定,他斂斂唇,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芒果星戀人?!?/br> 聲音細(xì)若蚊吶, 被廳內(nèi)縈繞的大提琴曲全然蓋住。 “不好意思, 請問客人您點的是什么?”服務(wù)員微微彎身,禮貌地又問了一遍。 cao!不就是汽水里加點芒果嗎?取的什么鬼名字! 他惱火地捶了下桌子,震動的聲響中,嫌棄又羞|恥地嚷道:“我要芒果星戀人!” 服務(wù)員忍著笑,飛快地下單離去,來這兒的男生大多是陪女朋友,對萌系咖啡廳雖然會有點不習(xí)慣,可也沒見誰別扭成這樣,連脖子都紅了呢! 她便秘似的憋笑表情,被薄千城眼尖地瞧見,待人走后,毛躁的少年就氣惱地踹了下桌腳。 “喝完了我們趕緊去別家!” 洛檸挺喜歡這里,裝潢風(fēng)格戳萌點不說,飲品也很精致,見薄千城急著走,就遺憾地嘟囔道:“還說待會兒再吃個冰淇淋來著……” 亂發(fā)下的耳朵動了動,那雙淡唇抿得更緊,他掙扎片刻,最終選擇讓步:“好吧……允許你再吃一個冰淇淋?!?/br> 見他對這家店頗為不滿,洛檸趕緊抽出菜單給他安利小甜品:“這個很好吃的!待會兒你要不要試試?” 他不感興趣地瞄一眼,差點嗤笑出聲。 不就是水果冰淇淋嗎?還取個“櫻桃之吻”這么惡心的名字。 他嫌棄地皺鼻子:“不吃!” 他寧愿去街邊蹲著啃根棒棒冰,又解暑,名字還直白貼切,沒那么多亂七八糟的花樣。 冷飲送上來后,兩人才步入正題。 洛檸瞪著那張皺巴巴的試卷,眉心蹙起:“這真是你的作業(yè)?” “是啊?!?/br> “可是......”蔥白的手指點在姓名欄,“這里寫的是李濤?!?/br> 被拆穿的尷尬在沉默中持續(xù)了幾秒。 薄千城在心里把李濤罵了個狗血淋頭,然后機(jī)智地從洛檸手里奪過筆,唰唰兩下劃掉那兩個字,又大大咧咧地寫上自己的姓名,旋即把筆甩回桌上,恬不知恥地說:“這下就是老子的試卷了!” 洛檸:“……” 她也懶得追究什么,筆尖在草稿紙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哪道題不會?” 哪題都不會! 薄千城厚顏無恥地指著第一道題,說:“從頭開始講吧。” “從頭?”洛檸不由驚呼,“那得講到天黑去了?!?/br> 薄千城用勺子挖了塊芒果扔進(jìn)嘴里,甜味融化在舌尖,就舒服地瞇起眼睛,慢條斯理地說:“沒關(guān)系,慢慢講,明天我也有時間?!?/br> 洛檸:“……” 他還想有明天?! 怕繼續(xù)拖下去真講不完了,洛檸索性提筆在草稿本上寫第一道題的答題思路。 陽光鋪開在淺粉色桌布上,光斑跳躍于筆尖。 少女的聲音軟糯似玻璃杯中漂浮的棉花糖,一點一點地,在他心里沉淀出難以忽視的甜味。 他其實根本聽不懂她在講什么,也不想聽懂,卻莫名地想聽下去。 一直聽下去...... 室內(nèi)的溫度恰到好處,少年懶洋洋地趴在桌上,像一只曬太陽的大貓,昏昏欲睡。 洛檸講完第一題,抬眸便見薄千城軟趴趴地把臉埋在臂彎處,毛絨絨的頭發(fā)被曬出隱約的金棕色,恬靜得仿佛睡著了。 就用鉛筆剁剁紙頁,拉過他的注意力:“這道題懂了嗎?” 薄千城打了個哈欠,漫不經(jīng)心地點了頭,沒想隨后便聽得她發(fā)問:“那這道題應(yīng)該選什么?” 他瞄一眼試卷,跟看天書似的,他哪知道選什么?他甚至沒注意拿的是哪科試卷,就隨便蒙一個答案:“選c?!?/br> “錯!選a!”洛檸懷疑他根本就沒在聽,氣得臉頰微紅,她費半天口舌,倒成他的催眠曲了。 把卷子推到他眼底,“我已經(jīng)說得再明顯不過,這都能選錯,只能證明你……” 她頓了頓。 少年掀起眼簾看她,聲音蒙著一層沙啞倦意:“證明什么?” 她別過臉去,小勺把浮在面上的棉花糖戳下去,沒好氣地說:“證明你真是的蠢哈!” 毛絨絨的腦袋蹭起來,咬牙切齒地表達(dá)不滿:“都說了別叫我蠢哈!” “我也讓你別叫我胖球,可你呢?” 她根本就不胖,結(jié)果就被扣上“胖球”這么個綽號,還成天被他掛在嘴邊嚷嚷,洛檸委屈地抗議,“校霸就能隨便欺負(fù)人嗎?” 少女的側(cè)顏寫著大大的不滿。 心口就倏地一麻,語氣立馬軟和下來,他舔過干燥的嘴唇,解釋說:“誰欺負(fù)你了?胖球怎么了?這名字跟你多配!” “嚯!那蠢哈這名字也跟你挺配。” 她轉(zhuǎn)過臉來,像只不怕死的小倉鼠,揮著爪子挑釁兇惡的巨型犬。 薄千城瞧她這小樣兒直想笑,剛分班那會兒,她跟他說話都呼吸緊屏,現(xiàn)在倒好,沖他嚷嚷的頻率越來越高,儼然踩在老虎頭上拉屎拉尿的軟兔子。 奇怪的是,他竟不覺得討厭。 手微抬,低笑著往她腦門上彈了下,“行,我是蠢哈,別氣了。” 他下手很輕,可對洛檸來說還是重,她疼得倒吸口氣,捂住額頭惱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蠢哈你這是以下犯上,疼死爸爸了?!?/br> 薄千城凝眸,略略失神。 一直以來,少女都是安安靜靜的模樣,笑容很淡,話也很少,沒想到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跟人開玩笑。 仿佛卸下防備敞開肚皮撒嬌的小貓,表情鮮活——前所未有。 真他媽...可愛! 他強(qiáng)忍住捏她臉頰的沖動,把菜單推去她面前,清清嗓子:“不是還要吃冰淇淋嗎?我按鈴了啊?!?/br> “喂!別轉(zhuǎn)移話題!” “胖球你給我住手!摸哪兒呢!啊——!彈到眼睛了!” “?。繉Σ黄饘Σ黄?!疼嗎?我不是故意的!” 捂著臉的手,悄悄稀開指縫,狹小的視野里,是她急得泛紅的小臉。 他滾了滾喉結(jié),心口燙得厲害。 從未有過的熱度,似夏季拔節(jié)生長的植物,瘋狂地占據(jù)全身...... 纏綿又熾烈。 …… 那張試卷到最后還是一道題沒寫,被薄千城又揉回兜里。 他失落地看著洛檸收拾好東西,按了桌鈴。 “這么早就回去?” “我瞞著我媽出來的,要是她下班回家見我不在,會發(fā)飆的?!?/br> 他垮下唇角,結(jié)賬的時候一言不發(fā)地把她擋在身后掃了碼,然后磨磨蹭蹭地起身,不情不愿挪到門口。 洛檸拉開門,見他堵在那兒,就推了一下:“快點,擋到別人了?!?/br> 一米八的大個子,委屈巴巴地往前挪了一步,像是賴在烤腸鋪門口趕不走的癩皮狗。 洛檸無語地把他一口氣推出去。 厚重的玻璃門在身后搖晃兩下,關(guān)上。 她吐槽:“剛才不是說喝完了趕緊走嗎?怎么到最后賴在這兒的成了你?” 薄千城沒說話,拖著步子走得像巨龜一樣慢。 洛檸得掐著時間回去,便掏出手機(jī)催道:“掃個碼,我好把錢還你?!?/br> “要還錢的話就請我吃晚飯,那邊有海鮮燒烤,到了晚上還能看見河川的螢火蟲!” 校霸竟然還有如此文藝清新的愛好...... 洛檸驚訝地看他一眼,倒也想去,可如果回家晚了挨揍就不美了。 洛檸不敢挑戰(zhàn)蔣淑的權(quán)威,只能抱歉地?fù)u頭:“今天真的不行,我沒打招呼就出來,晚上又臨時說要在外面吃飯,她肯定會生氣。” 見他不吭聲,就用指頭戳了戳他的胳膊,哄道,“好了,快點掃個碼,我把錢還你?!?/br> 少年別過臉,腮幫子咬得yingying|的:“不掃!” 蟬鳴一瞬間高昂,歇斯底里叫出他的不滿。 他不肯掏手機(jī),洛檸只好掏出紙幣塞他手里。 骨節(jié)分明的手抖了抖,紙幣嘩啦落地。 洛檸嘆口氣,也不知他在慪什么,一頓晚飯而已,什么時候都能吃。 從這里到家還有至少半小時的車程,她已經(jīng)沒時間再哄他了,就抿抿唇,說:“有機(jī)會的話再一起去吃吧,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家?!?/br> 她往地鐵站的方向走了幾步,又不放心地回頭—— 燦陽下,少年還站在剛才的位置,手插兜里,耷拉著腦袋,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石子兒,悶悶不樂的樣子就像被主人拋棄在路邊的大狗。 她無奈地笑一聲,沖他喊道:“別不高興了!開學(xué)請你吃好吃的!” 少年不肯理她,別扭了半晌,終于還是抬起腦袋,梗著脖子嚷嚷:“誰不高興了?!老子才不想吃什么燒烤、不想看什么螢火蟲,誰稀罕!” “好好好,沒有不高興就好,那我走了!” 這回,洛檸沒再回頭,小跑著進(jìn)了地鐵站入口。 身后,橙色巨汪慢慢蹲下來,手插|進(jìn)頭發(fā)里,露出半掩著的悶悶不樂的表情。 ——回去得掐“胖球”一百遍才能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