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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迷于最原始的愉悅,甚至快要忘了吻她的人是楊宵。 楊宵? 不,不對,不可以是他。 俞舟歡的理智回來了,抵在他胸口的那只手更用力地推著他,手上的捧花都因此掉下許多花瓣。 終于把他推開。 還是晚了,天堂鳥的花汁早就把彼此衣服染得曖昧。 “你有病?。 ?/br> “你明明不抗拒的!” “我空窗那么久,寂寞,生理有自然反應(yīng)不行嗎!” “我不信。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你肯定已經(jīng)打死我了!” 他倒是知道得明明白白,反而顯得她像個傻子。 俞舟歡氣得忍不住咬嘴唇,咬了一口又想起嘴唇上還有楊宵的口水,整個人煩躁、無奈,到最后變得潑婦,舉起捧花往他的西裝上砸了好幾記:“去死!去死!去死!你非要搞得這么絕,連朋友都做不成嗎!” “做朋友?什么樣的朋友?柔柔弱弱的gay蜜朋友嗎?”他摸著嘴角,把不爽都說了出來。 “我……你不會就是為了這個報復(fù)我吧?!?/br> “我說了我喜歡你。你不要扯開話題!”他很執(zhí)著,執(zhí)著的時候又很聰明。 俞舟歡只能昂著頭,送他一句“你瘋了!”,然后故作聲勢跑得飛快。 “我等你的答案,舟舟!” 大概是能量守恒,壓抑了一晚上的楊宵終于放開了聲音。 第55章 喜歡都是會變淡的。 回到家,換鞋的時候,俞舟歡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上還握著那束新娘捧花。 它是愛情的信物,將祝福傳遞,但最后卻被俞舟歡當(dāng)作了武器。還好它花量足,經(jīng)過一晚上的折騰,依然是最盛的姿態(tài)。 俞舟歡對著它,想起那件被花汁染紅的西裝,想起穿著西裝的那個人,想起那個人的懷抱和糾纏的唇——溫度之高可以殺死漆黑冬夜。 俞舟歡知道自己應(yīng)該忘記、不該回想,但又克制不住,沒法不去想。 短暫的安靜讓樓梯間的燈熄滅了,俞舟歡跺了下腳,它又重新亮起。 明暗轉(zhuǎn)換得太快,眼睛像是出現(xiàn)幻覺,那幾支昂首的天堂鳥仿佛真的在揮動翅膀,隨時都要唱一段贊歌。 “你怎么換鞋子要換這么久??!我還以為是小偷呢?!眳敲婪紡睦锩骈_了門。她現(xiàn)在在一家幼兒園當(dāng)生活阿姨,早起早睡,作息規(guī)律,此刻已經(jīng)是呵欠連天。 書店拆遷之后,吳美芳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地址重新開張,加上實體經(jīng)濟衰退,她的熱情有減無增。 吳均和俞舟歡都建議她趁此機會休息個一年半載,但是得到了吳美芳的強烈拒絕。她做慣了書店老板,習(xí)慣了自己出錢而不是問人拿錢,怎么都不肯做一個買汰燒的家庭婦女。 她甚至對俞舟歡放話:“除非你要生孩子,那我就犧牲一下,待在家里照顧你和小孩。” 哪來的孩子,連女婿的影子都還沒邊,俞舟歡只好罷休。 此刻,俞舟歡沒什么和吳美芳說話的心思。她腦袋亂得像鍋粥,將那束礙眼的捧花扔在電梯旁,就往臥室走。 “好好的花干嘛扔掉啊!”吳美芳將它撿了起來。 “都枯了,明天就要死掉了!”俞舟歡有些不爽,睜眼說瞎話。 吳美芳不信,只當(dāng)她是羨慕別人姻緣美滿、心里酸澀難受,便沒有像平時一樣繼續(xù)和她爭論。她沖俞舟歡揮了揮手,示意她不用多管,自己抱著捧□□直去了陽臺。 俞舟歡因此咬牙切齒“哼”了一聲。 沒人懂她!根本就沒人懂她! 熱水澡的溫暖沒有讓俞舟歡變得清醒,她反而覺得自己在發(fā)昏,耳朵里全是楊宵的那句“我喜歡你”——啞啞的,熏著酒氣的,攜著風(fēng)的凜冽,卻又充滿少年熱誠。 一遍又一遍,霸占她所有思維。 她當(dāng)時來不及品味,現(xiàn)在越想越要失控。 為什么他要說這么純情的話! 為什么他要長一張這么清純的臉! 俞舟歡氣得頭發(fā)都吹得亂七八糟。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心想要是楊宵見到她現(xiàn)在的樣子,還會不會那么深情? 手機震動起來,揮之不去的某人還真在這一秒發(fā)起了視頻聊天。 俞舟歡毫不猶豫接受邀請,打算拿自己最真實的一面擊退楊宵。 可下一秒就是深深的后悔。 攝像頭里的她怎么比鏡子里的還要難看十倍!這已經(jīng)不是真不真實的問題,痘印斑駁、毛孔粗大、膚色不均,那都算了,怎么還把她的鵝蛋臉變成了大方臉! 為了做伴娘,她可是瘦了三四斤,怎么鏡頭里一點兒也沒體現(xiàn)呢。 惱羞成怒的俞舟歡使勁搓著自己的下頜骨。 她來不及關(guān)掉攝像頭,就聽見對面的楊宵發(fā)出了一聲怪笑。 “笑什么笑!”俞舟歡惡狠狠地沖楊宵翻了個白眼。 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襯衫扣子解得邋里邋遢,頭發(fā)也揉得又像鳥窩又像刺猬,一看就是回了家直接滾到床上的人。 然而楊宵完全不在乎這些,他換了個新姿勢,一只手撐著下巴,腦袋向著右邊微微耷拉。 “好可愛啊!”他瞇著笑眼,眼里的喜歡是那么純粹。 俞舟歡的逆鱗一下子被撫平。 “你有什么事!”可她還得假裝生氣,別扭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