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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健和小瑞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里去,狼一倒下,他們的腿就一軟,跪坐在地上。 藺斯白吊著的心終于重重地放了下來,這才發(fā)現(xiàn),她握緊的掌心里已經(jīng)滿是汗水,心跳得猶如雷鼓,牙齒發(fā)酸,腿也軟成了泥。 羅嘉雯破開車門下車,先藺斯白朝祁野狂奔而去,她的聲音在發(fā)抖,握住祁野的手腕仔細查看傷口:“你沒事兒吧?” “沒事?!彼钜暗囊暰€在后面,只見藺斯白跑往他的腳步一頓,深深地看了眼他的傷口,轉(zhuǎn)而往大健小瑞的方向走去,姑娘詢問著傷口。 怕再有狼群回來,他們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后繼續(xù)往前行,直至確定安全之后才停下腳步。 “大健哥,你忍著疼,”大健被狼咬了手臂,虧的是衣服厚,傷口不深,但是血跡和齒痕的長度也足以讓人頭皮發(fā)麻。 藺斯白用伏特加給他消毒,動作快而柔和,酒液流過皮膚,帶來巨大的刺激,大健痛哼了一聲,慘叫被抑制在喉嚨里,藺斯白的聲音輕柔,手上的動作卻很快,“馬上好,大健哥,你再忍一下。” 小瑞只有幾處擦傷的小傷口,處理完大健的傷之后,藺斯白蹲在小瑞面前,仔細地為他處理傷口。 “疼一定要告訴我?!鄙倥毤毜囟?,她半跪在雪地,發(fā)絲偏淺棕色,用根發(fā)帶扎著,幾縷發(fā)絲掉落在嫩白的耳側(cè),她的身上有種非常干凈的氣質(zhì),會莫名地讓人覺得很安定。 小瑞乖乖點了一下頭,明明疼得臉色扭曲齜牙咧嘴,嘴上卻說,“我不疼的,斯白,你放心包扎吧?!?/br> 藺斯白很仔細地幫他纏好繃帶,動作一直很輕很小心。 到底是少年,從沒這么近距離地接近一個女生,小瑞的耳朵悄然燒了起來,很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被她手觸摸的地方有些燙,用好的那只手摸了摸后腦勺,“謝謝你,斯白?!?/br> “是我應該謝你們才對,你們救了我兩次?!庇捎诳噹в邢蓿龔膰砩细钕乱粔K長條,仔細地包在小瑞的傷口處。 而不遠處,一道視線視線滑過藺斯白因為擔心不經(jīng)意蹙起的眉頭,和微微張開的嘴唇,以及她從圍巾上撕下精心包扎好的布料。 祁野的傷口最深,羅嘉雯撥開他的袖口,虎口處一條猙獰的血rou痕跡,由虎口一直延伸到手臂中央,血跡恐怖,血rou搭和在一起,酒精殺菌之后,就連傷口的rou都在跳動。 看著都很疼。 而他看著藺斯白的方向,目光晦暗,沒有一絲變化。 羅嘉雯念著,手下卻一直放輕,眼里有些濕潤:“嚇死老娘了,還有哪里疼,我?guī)湍銠z查一下?!?/br> 祁野卻收回手,低垂著眸子,聲音有些淡:“不用,謝了?!?/br> 替小瑞弄好以后,藺斯白望了眼祁野的方向,他的左手包扎著整齊的繃帶,已經(jīng)處理好了,站著正在和羅嘉雯說些什么。 他的傷看起來,不淺,應該很疼吧。 如果不是他,也許那些傷會出現(xiàn)在她的身上。 她心里有種很強烈的愧疚,想去看他的傷勢,但看見羅嘉雯關切的側(cè)臉,她捏了捏手指,低頭收起包扎用的醫(yī)藥箱。 他與狼搏斗的方式,快準狠,絕對冷靜,每一拳都打在狼的致命處,以人的體力一般很難和狼耗下去,所以人在和狼單打獨斗的時候,如果不能在前期快速解決狼,后期將會非常危險。 只有常年與這些野獸打交道的人,才有可能這么干凈利落地解決危險。 藺斯白突然有點好奇祁野的過去,他經(jīng)歷過什么,才會有這么厲害的身手。 她稍稍出神,便聽見一陣低嘶,祁野的背影頓住,脖頸微微彎下去,右手握著左臂。 “怎么了?”她丟了包跑過去,“是不是傷口...” 面前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捧著他的手,仔細查看著,好像生怕有個什么不對,眉頭微微簇著,嫩白的臉有點天然的嬌憨,最后才放心地舒口氣。 觸到祁野的眼神她才像反應過來一樣,迅速地放開了祁野的手,臉色有些不太自然,喃喃道:“還好,沒有滲血...” 祁野垂眸睨著她,目光不明,聲線很低:“有點痛?!?/br> 藺斯白又有些擔心,“我包里有止痛藥,你等一下?!?/br> 說著,她從包里翻出了一盒止痛藥,掰出了一顆,接著擰開保溫杯蓋子,“還有水?!?/br> 冰天雪地里,少女的保溫杯冒著熱氣,并朝他遞來一小顆藥片。 她的鼻尖被寒風吹紅,眼睛里有幾分擔心和愧疚,還有些不自然的羞怯,雖然已經(jīng)在努力克制了,但是依舊很容易叫人發(fā)現(xiàn)。 祁野傾過來,藺斯白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耳朵悄然升起緋紅,祁野接過那顆藥吞下去,“謝謝?!?/br> 他們的進程還算順利,在五點天黑之際終于看到了一座小鎮(zhèn)的影子——托特小鎮(zhèn)。 黑壓壓的天際向他們侵襲過來,灰白的云飄忽不定,昏黃的路燈甚至還沒有街邊的彩燈明亮。 溫度驟降,一行人的手和腳都好像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幾個小時的跋涉讓他們精疲力盡,他們迅速找到一家旅館入住,調(diào)整休息。 冰城之下,幾乎突破人類極限的溫度阻擋不了人們對歌舞的熱情,半條街道分布著不少酒吧,到處充斥著曖昧的氣息,震響的音樂與氤氳的熱氣一起升向暗色的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