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魂門 第371節(jié)
起初小白臉說話的時候,連眼神都一直在盯著棺底從未離開,此時這句話更是讓我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說什么,什么星?!?。 我表情凝重突然意識到小白臉有些不太對勁,他會不會是被這里的冤魂怨鬼沖住了,開始說胡話了。 就在這時候我似乎也對棺底的東西產(chǎn)生了強烈的好奇心,這股好奇心幾乎迫使我不得不向前挪蹭了幾步,想要低頭看一看棺材里裝著的究竟是什么? 直到我邁出第二步抬起頭來時,我就已經(jīng)意識到不太對勁,自己不該這么魯莽和草率,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不及了,眼前棺底里的一切盡收眼底。 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一幕,這絕對是我見過最詭異,但卻是最為震撼的一幕。 棺材底部彌漫著一層旋轉(zhuǎn)的迷霧,遙遠(yuǎn)的迷霧下方卻還是亮著許多幽綠的光點,這些光點誰的迷霧不斷轉(zhuǎn)動,在黑暗中若隱若現(xiàn)。 仿佛此時我并不是在墓中,而是站在山頂距離天最近的地方,看著遙遠(yuǎn)的天空星河,那些幽綠色的光點其實都是一顆顆恒星。 或許是因為我的比喻有些不太恰當(dāng),但是我真的已經(jīng)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眼前所看到的景象。 淡淡的霧氣在棺底不斷旋轉(zhuǎn)形成漩渦,隱隱間似乎還能看見棺底遙遠(yuǎn)的下方,那些幽綠色的光點還會隨著漩渦一起轉(zhuǎn)動,宛如璀璨的銀河系。 “這…太不可思議了?!?/br> 我一下子體會到了剛才小白臉為什么表情驚愕,因為此時換做是我自己也無法相信棺材里竟然埋藏著這樣的一幕。 身后的兩人眼見我倆像是被丟了魂一樣,一直盯著棺材里看,心中也不禁產(chǎn)生了好奇,直到璇和瘸子也看見了棺材,我這才稍微清醒了幾分,忍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倚靠著鐵棺愣愣出神。 直過了幾分鐘以后,我突然聯(lián)想到了什么,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首先這口棺材應(yīng)該就是黑衣人組織通往祭陵的通道,其次棺材里的景象絕不可能是真的,除非說歷來的黑衣人組織,已經(jīng)超越了神的存在。 而棺材底下之所以會存在那么遙遠(yuǎn)的光斑,很有可能是棺底下方連通著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這個洞xue的空間可能超乎了我們想象。 至于那些亮著的幽綠色光點是什么東西,現(xiàn)在還不得而知,但是顯然絕不會是什么好玩意,這需要我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戒備,稍不留神就可能會出現(xiàn)全軍覆沒的結(jié)局。 我將繩子集中起來系在一起,粗略估算以后也有將近四五十米長,在距離上雖然差了一大截。 但是這種纖維尼龍繩異常堅韌,除非是用火燒否則應(yīng)該能夠提起兩三噸的重物,我和小白臉探討了一下,決定將一根繩子拆開分成兩根使用。 這樣一來,我們手頭上的繩子長度就從五十米變成了一百米,如果實在不行還可以把褲腰帶臨時扯下來當(dāng)做加長的一端。 而根據(jù)小白臉的猜測,棺底霧氣下方的那些幽綠色光點,距離我們可能沒有看上去那么遙遠(yuǎn), 這期間可能存在著由于霧氣阻擋后的視覺誤差。 實際上真實的距離要比我們想象的近許多,有了這句話,讓我瞬間感覺安心的不少。 猶豫再三這一回還是由小白臉打頭陣,他將褲腰帶上的拉環(huán)套進(jìn)了繩子里,萬一出現(xiàn)什么狀況,他在失去平衡下墜以后也不至于繩子脫手。 其實這一次本應(yīng)該由我先下去,畢竟之前在夜郎王的棺材井里,小白臉就已經(jīng)身先士卒的犯險了一次,只是他念及我和瘸子腿腳不太方便,說什么也沒肯讓我倆打頭陣。 隨著小白臉的身影漸漸沒入棺底的霧氣中,我似乎看見那些飄懸著在空氣中呈旋轉(zhuǎn)狀的氣流漩渦,似乎像是有生命一樣躲避著小白臉的身影。 緊接著第二個下去的是瘸子,而我和璇緊隨其后,下井之前我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她說出自己懷上了我的孩子的時候,自己厭世的情緒似乎緩和了不少。 現(xiàn)在我?guī)缀踔皇O铝艘粋€念頭,那就是拼死也要保護(hù)璇讓她逃出去,哪怕我會永遠(yuǎn)的留在這里,跟這些山腹里的冤魂作伴。 這像是我剛剛建立起來的心理支柱,一想到這些,我似乎就感覺身體充滿了無窮的力量,就算是死又算得了什么。 第497章 下墜 我爬上繩索,眼睜睜的看著棺材里的淡淡氣霧將我吞噬,此時我眼睛能夠看到的地方全都被大量的氣霧籠罩,而且這種感覺很特別。 我看不見自己身處的地方到底有多寬廣,卻好像置身于一片巨大的云霧之中,只能緊握著手中緊繃的尼龍繩,不斷感受著繩子被四個人拉扯的力道。 最后隨著璇也小心翼翼的爬上了繩索,在我耳邊瞬間傳來了嘎吱嘎吱的響聲,聲音極其清脆。卻好像把我們四個人的心也緊緊的纏繞住了。 我估算著尼龍繩的結(jié)實程度,就是再來四個人應(yīng)該也沒有問題,所以讓隊伍最下方的小白臉安心加快速度,只要成功抵達(dá)地面,那就算是暫時安全了。 這期間璇一直在忍不住的發(fā)抖,但這也的確是人之常情,讓一個女人僅靠一根繩子吊在半空中,如果不是經(jīng)歷長期的探險歷練,我估計連自己也很難做到這一點。 我們小心翼翼的在繩子上挪蹭著步伐,由于周圍飄散著濃烈的白霧,我們根本不知道此時距離地面還有多遠(yuǎn)的距離。 隨著幾十分鐘過去,我越發(fā)感覺到纖細(xì)結(jié)實的尼龍繩有些勒手,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松毫半步,其實理論上來說,按照我們下降的速度,此時就算是沒有七八十米的距離,估計也得有六十米,可此時我們依舊被包裹在濃烈的霧氣中,看不見周圍的景象。 這讓我感覺有些不太舒服,這一點似乎不太正常,尤其是這些來路不明的霧氣。 正思索間最下方的小白臉兒突然發(fā)出了一聲提示,他開口示意自己已經(jīng)走出了霧氣,但是手中的繩子也已經(jīng)快到頭兒了。 這實在不是什么好消息,濃烈的霧氣擋住了我全部的視野,自己干脆又加快了幾分下降的速度,這一回尼龍繩在我的手中被死死地攥住。 被磨破了的手指混合的鮮血和汗水,散發(fā)出一股奇怪的餿味,隨著下一秒加快下降的趨勢,手指傳來的刺痛感幾乎達(dá)到了頂點。 這不單單是被磨破的血泡,還有一直攥到手臂發(fā)麻都沒敢撒手的雙臂,情急之下我干脆用小腿纏繞住了尼龍繩,這才有了幾次稍微喘口氣的機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dāng)我再次下降七八米以后,我終于到達(dá)了剛才小白臉兒開口提示的那個位置,而此時身邊的白色霧氣也已經(jīng)從最濃烈逐漸轉(zhuǎn)變到了稀薄的狀態(tài),周圍是一片灰蒙蒙的黑暗,這種感覺極其可怕。 隨著腳下陣陣襲來的微風(fēng),我甚至有一種無比詭異的錯覺,此時我們正通過一根繩索不斷下降,而腳下黑暗的深淵盡頭正聯(lián)通著無間地獄。 最可怕的是繩子似乎并不夠長,而我們此時已經(jīng)沒有再向上攀爬的力氣了,到最后關(guān)頭要么是選擇一直在繩子上等待生命的終結(jié),被腳下不斷吹來的冷風(fēng)風(fēng)干。 要么就是等到力氣用盡之后一躍而下,徹底墜入無盡的黑暗中。 昏暗中我只能看見緊抱著繩索的小白臉和瘸子,此時正處于我的身體正下方四五米的位置,頭頂?shù)蔫惨驗轶w力不支,一直緊閉著眼睛不敢說話。 沒想到就在這時,耳邊竟再一次傳來了之前在棺材外面聽到的古怪聲音,“噗通…噗通”。 這回我終于可以堅信,這聲音的確是從腳下的無盡黑暗里傳過來的,就在這時腳下的小白臉突然做出了一個異常的舉動,他一只手緊攥著繩索,開始費力的解開自己身后的背包。 我有些疑惑,他這么做是要干什么。 背包里除了一些食物淡水和手電筒里的備用電池,再沒有其他什么東西,卻沒有想到下一秒他竟然從背包里掏出了一枚照明彈。 這種投擲式的照明彈,原理類似于***,都是要拉開引線以后等待四五秒鐘再擲出去,但是它所產(chǎn)生的光亮并沒有***劇烈,而是一種很柔和的暖光,而且還能夠持續(xù)照亮四五秒的時間。 我心頭大喜,沒想到小白臉居然還有這樣的藏貨,要是能將這玩意甩向半空中,我們就能夠知道此時究竟是身處在一處怎樣的環(huán)境中,距離腳下的地面位置究竟還有多遠(yuǎn)。 隨著閃爍著亮光的照明彈在黑暗中畫出一條弧線,緊接著就在半空中徹底炸開,強光雖不及***強烈,但卻也讓一直深處在二十多個小時的我們感覺到了十分的不適。 我開口呼喊讓所有人先別睜開眼睛,直到過了下一秒后,在黑暗中炸開的照明彈才從強光逐漸削弱到柔和的暖光。 此時整個巨大地下溶洞的全貌已經(jīng)呈列在我們的面前,原來這里的空間和之前我們所猜測的差不多一樣,稍微不同的就是這處溶洞其實并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巨大,而且整體呈現(xiàn)出長方形的輪廓。 四周的巖石墻壁上掛滿了許多鎖鏈,一直重重疊疊直到?jīng)]入腳下的黑暗盡頭,似乎是在這里之前,曾有人依靠墻壁修建出了回字形的棧道,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棧道徹底塌方了。 此時我們已經(jīng)看見了整個地下溶洞的大概輪廓,心里也算是有了點譜,我剛想開口詢問小白臉手里的繩子還有多長,下意識的低頭去看時只見他已經(jīng)用雙手纏住了繩子的最末端。 他已經(jīng)到達(dá)了尼龍繩子的盡頭,可腳下還依舊是莫名的黑暗猶如深不見底的深淵,在我心頭彌漫起一層深深的絕望。 我頭頂?shù)蔫恢痹谟弥w將身體緊貼在緊繃的尼龍繩上,她似乎也已經(jīng)到了體力支撐的極限,就連白皙的手臂和大腿都已經(jīng)被繩子勒出紅痕。 再這樣下去,可能所有人真的會像我猜測的那樣,要么一個一個墜下去,要么一直等到身體的關(guān)節(jié)僵硬最后風(fēng)干成死尸。 沒想到下一秒腳下竟再度傳來了之前撲通撲通的聲音,我和小白臉同時扭頭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這聲音的起源竟是由那些墻壁巖層上,墜下的石塊引起的。 這些石頭筆直的墜入腳下的深淵,緊接著過了六七秒以后,就能夠聽見剛才我們聽到的古怪聲音,我心說有些耳熟,這聲音聽起來像是石頭落水聲,可又不完全相似。 腦海中一下子回想起之前在棺材洞里喊話,聲音傳遞過后卻變了音調(diào)的事情,難道說這里的石頭都布滿了形狀各異的孔洞,可以將腳下石頭落水的聲音改變。 這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在物理學(xué)的角度上卻十分有可能。 第498章 墜入水中 由于照明彈即將熄滅的緣故,我已經(jīng)看不出周圍的巖層墻壁里有沒有大量能夠改變聲音的空洞結(jié)構(gòu)。 但是無論腳下發(fā)出的是什么聲音,這都無疑代表我們距離溶洞底部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假如底部真的有一汪水潭,那我們跳下去活下來的幾率可能會稍大幾分。 這并不算是一個壞消息,空蕩蕩地下溶洞里再次迎來了死一般的寂靜,偶爾可能會有許多大大小小的石子,不斷墜入腳下的深淵發(fā)出剛才的聲音。 “咕咚…咕咚?!?/br> 這一回小白臉聽的十分真切,他告訴我們聽起來的確像是落水聲,而且聽聲音的距離判斷應(yīng)該就在腳下三十多米的位置。 此時我們幾人的身體力量已經(jīng)接近到了極限,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一個個全都墜入腳底,可是水中的情況尚不明確,并不是說只要摔不死就一定會活下來。 要是被潭水淹死估計會更加難受,就在這時小白臉突然抬頭沖著我們呼喊快看腳下,我有些不太明白下意識低頭望去,卻看見原本腳下昏暗的光線里突然亮起了一點點幽綠。 斑斑點點的綠光照亮了整個溶洞,這一次透過層層的白霧竟距離我們?nèi)绱讼嘟?,伴隨著頭頂和四周深邃的黑暗,腳下千百個幽綠色的光點遙相呼應(yīng)。 仿佛我們此時正身處于璀璨的銀河之中。 璇被突如其來的光線吸引,忍不住睜開眼睛卻被眼前身處的景象所驚呼,甚至連聲尖叫。 此時不只是她,甚至連我一個大男的人都感覺這景象太美妙了,仿佛松開繩索我們就能漂浮在地下溶洞中,像電影神話里隱藏在山腹中的天宮一樣。 這些幽綠色的光點,漂浮在溶洞底部水潭上,已經(jīng)隱隱可見下方水潭不斷粼粼波動的微光,此時我們?nèi)匀粺o法確定那些發(fā)出亮光的東西是什么。 但是我心中還是冷不丁猜測,這些東西應(yīng)該是活物,要不然也不可能在我們逐漸接近底部水潭以后,才會突然亮起。 如果是活著的東西,那么能發(fā)出光亮的生物就顯然無法推測了,因為這出詭異的山腹里不單單光有尋常生物,也有可能會出現(xiàn)我們從未知道的恐怖物種。 此時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光亮,這種幽光看起來像極了野外田地里的螢火蟲,可如果這真是那玩意兒,那顯然這螢火蟲也有些太過龐大了,在體型上肯定超出了普通螢火蟲的幾百倍。 我眼睛盯著腳下的那些幽綠色光點,突然感覺這一幕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直到下一秒腦海中猛然想起。 當(dāng)初自己和蘇查克在蛇陵巨門前看到的那些熒光燈籠,怎么和眼前的一幕這么相像,只不過那些幽綠色燈籠是從山體的裂縫深淵里飛出來的,破口以后里面都是成千上萬,密密麻麻的螢火蟲。 就在這時我竟發(fā)現(xiàn)那些光點開始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了,同時也在以一股極其詭異的角度旋轉(zhuǎn)著,而小白臉和瘸子早就注意到了這一幕。 隨著腳下的光點不斷上升,我雖然沒看出來散發(fā)幽光的究竟是什么東西,但是倒映的粼粼微光足以說明,此時是潭水的水位在上漲。 而且似乎在水位的最中央處,有一個不算太湍急的漩渦,那些光點正浮在水面上被漩渦緩緩驅(qū)動。 “快拿個主意,到底是跳進(jìn)水里還是往繩子上面爬?!?/br> 我忍不住沖著下面急切開口道,可是話剛說出口自己就已經(jīng)意識到,往上爬是不可能的了。 單純一根繩子,能支持到現(xiàn)在還沒人掉下去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更何況向上爬和向下的體力消耗不一樣,尋常人稍微拽幾米就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 “別著急,我已經(jīng)看見腳下的水面了。” “水底下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不停的往上頂,而且是螺旋前進(jìn)的,所以水里才會出現(xiàn)漩渦?!?/br> 小白臉的聲音急促,可是也很快讓我的情緒平靜了下來,一瞬間我聯(lián)想到了太多可能,難道說那些幽綠色光點,其實也是一個個浮在水面的螢火蟲燈籠。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就讓我有些始料不及,甚至是可以說天意弄人。 為了保持身體中心緊貼繩子上,我?guī)缀跤脙蓷l腿緊緊的夾在了繩子,沒想到下一秒自己的左腿竟然因為長時間用力過猛開始抽筋了。 酸麻的感覺充實整條傷腿,讓我?guī)缀跬床挥@種感覺只有真正體會過的人才知道,再加上我只剩下了一只手掌,慌亂間差點失去平衡墜落下去。 所有人都被我舉動嚇到半死,可隨著抽筋加劇連腿傷也開始劇烈疼痛,我忘記了當(dāng)時自己是支撐了多久才墜進(jìn)水里。 只是當(dāng)?shù)暨M(jìn)水里以后,所有人的呼喊聲全都開始在耳邊嗡嗡作響,但是我已經(jīng)聽不清他們在喊著些什么了,只有冰冷的潭水不停沁進(jìn)衣服里,全身上下的傷口開始鉆心的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