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魂門 第285節(jié)
顫抖的將一顆子彈塞進了槍膛里以后,便對著剛剛自己發(fā)現(xiàn)蘇查克的位置瞄準了過去。 剛想扣動扳機,卻又害怕黑暗中失去了準頭會傷到蘇查克,便下意識的將槍口抬高了兩分。 子彈從槍口激發(fā)出的火光照亮了身邊周圍的景物,黑暗中這一槍似乎是從蘇查克的頭皮上緊貼了過去。 筆直的飛入隧道深處。 槍響過后瞬間寂靜無聲,自己雖然沒有打中任何看見的目標,但是憑借著自身直覺,這一槍似乎是將蘇查克從無形拖拽的力量中解救了下來。 我急忙帶著槍,沖著剛剛蘇查克的位置奔跑了過去。 昏暗的光線下模糊不清,自己更是差點兒被他絆倒撞在地上。 “你沒事吧?” 黑暗中我握住了他的手掌,兩人相互扶持起身,硬是再不敢分開半寸。 也只有這樣,我和他才能在這片詭異的黑暗環(huán)境里存一絲安全感,生怕再遇到剛剛那樣的處境。 蘇查克不停的喘著粗氣,即便我看不到他的臉,也能夠從他的喘息中感覺到早已經(jīng)汗流浹背。 這些是被活生生驚嚇出來的冷汗,直到現(xiàn)在我還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力量在作怪。 可剛才自己看的真真切切,黑暗中的確像是隱藏著一個無形人,抓著蘇查克的頭發(fā)使勁往隧道深處里拖行。 我在黑暗中踹開了旁邊的木箱子,伸手從箱子里摸到了幾個圓咕隆咚的東西,心頭冷不丁一顫。 憑直覺,感覺這玩意兒應(yīng)該是**。 也不知道這么多年過去,拉開引線以后還能否引爆。 我想給蘇查克找一桿步槍,卻又怕他在黑暗中開槍走火會傷到我和他自己,干脆拿了幾顆**塞進他兜里。 又給他找了一把被油紙包裹著的三八式步槍刺刀用來防身。 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兩人居然從旁邊木箱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一盞煤油燈。 有了這玩意兒就再也不怕會沒有光源,也當真應(yīng)了那句山窮水盡柳暗花明。 我迫不及待的將油燈點亮,昏暗的燈光下將方圓半米的范圍籠罩的一清二楚。 鋒利的刀刃在燈光下閃爍著駭人的幽光,我也給自己手中的步槍安上了刺刀。 這一回堪稱是裝備最精良的一次探險,連子彈和**都帶在了身上,即便再讓我倆遇上那條殘暴的人體蜈蚣,我也敢拼命和那玩意較量幾分。 蘇查克提著煤油燈行進在黑暗中,將眼前的道路照亮,我則舉起了手中的步槍將子彈上膛,時刻警惕著周的動靜。 兩個人沿著腳下的鐵軌向前方未知的隧道深處穿行,沒想到這一回在燈光的籠罩下,居然再也沒有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卻總覺得胸口有些不舒服,開口詢問向蘇查克時,他卻說自己并沒有這樣的感覺。 也可能是因為剛剛太過緊張的原因,自己胸膛的毒瘡傷口出現(xiàn)了幾分復(fù)發(fā)的癥狀。 自己也并沒有太過在意,直到發(fā)現(xiàn)眼前黑暗中站一道黑灰色的人影,正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態(tài)背對著我們。 看身姿像是一個女人,我見狀毫不遲疑急忙開槍,畢竟在這昏暗無光的日軍遺留隧道里,除了我倆以外又怎么可能會有活人。 這道女人的身影以一道極其怪異的姿勢背對著我們,她伸出一條手臂直指眼前的隧道黑暗深處。 看樣子就像是在給我們指路。 子彈打在她身上突然間崩起了火花,我倆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是一尊惟妙惟肖的石像。 只不過在這冰冷的隧道里出現(xiàn)這么一尊詭異的雕像,實在是讓人有些不寒而栗,打心底有一股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我見狀沒什么危險便邁著謹慎的步伐一點點湊了過去,先是用刺刀觸碰了幾下雕像,直到發(fā)現(xiàn)這玩意兒真的是石頭做的。 這才將一直緊繃著的心逐漸松緩下來。 但讓我沒有搞清楚的是,當年的小鬼子為什么要在這里擺放一尊石像,而且看她的樣子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簡直跟真人一樣。 蘇查克提著煤油燈也快步走了過來,當燈光籠罩向石像的一剎那,我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這尊石像的正臉有些不太對勁。 昏暗的光線下模糊不清,我心中預(yù)感到有些不妙,干脆將蘇查克手中的煤油燈接了過來。 自己提著燈對著眼前石像的正臉籠罩了過去,沒想到這一幕差點沒把我嚇個半死。 第348章 爆炸 眼前的這個石像面孔居然是倒過來的,嘴巴在額頭上鼻子和眼睛全都沖著下方。 如果不是從背影看上去像一個女人,單憑相貌我根本無法瞧得出石像是男是女,更不要說眼前這詭異的一幕。 “這…這…?!?/br> 蘇查克看到石像的正臉以后也不禁臉色大變,下意識的向后倒退了兩步,額頭身上的冷汗噼里啪啦的滴落在衣服上。 隧道深處一陣陣詭異的冷風拂向面門,我越發(fā)感覺這里有些不太對勁,加上剛才所發(fā)生的詭異事件。 心中冷不丁的打起了退堂鼓。 就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了劇烈的響聲,就像是有什么東西被推倒摔在了地上。 我扭頭望去,卻發(fā)現(xiàn)身后那個用來堵住窟窿的木箱子已經(jīng)被蟲群推倒。 許多體型比剛才所看到的近乎大了十幾倍的黑色甲蟲從窟窿里涌了進來,要是被這玩意兒鉆進衣服里,肯定會把我倆咬個皮開rou綻。 我的額頭忍不住被激起了一陣冷汗,黏糊的汗水早已經(jīng)濕透了衣領(lǐng),粘黏在脖子上極其不舒服。 我舉起步槍不停的對著窟窿里鉆進來的黑色大甲蟲開槍,火光伴隨著槍響回蕩在整個隧道里。 只是一顆子彈炸開涌入洞口的蟲群以后,又會有密密麻麻的蟲子瘋狂涌了過來。 這場面極其駭人,甚至透發(fā)著莫名的絕望。 我干脆從兜里掏出了一顆**,剛想拉開引線對著蟲群擲過去便被旁邊的蘇查克攔了下來。 “你這一炸不要緊,萬一把隧道震塌了怎么辦?” 蘇查克所說的話我的確沒有考慮過,可是密密麻麻的蟲群瘋狂涌來,如果再不想辦法,我們兩人都得活生生葬入蟲海。 我遲疑了一陣最終還是拉開了引線,將手中的手**對準了蟲群中央處擲了過去。 轉(zhuǎn)身對蘇查克急促道,剛才我感覺到隧道里刮過一陣冷風,說明盡頭處一定還有其他出口。 其實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里也沒有底氣,只是依稀記得地圖上所繪畫的這條路線要比目前我們所走的的路程長出許多。 依照小鬼子修建地下工事的習慣,一定會將各處隧道連接起來,以防發(fā)生什么緊急情況時可以隨時調(diào)動。 隨著身后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破聲,飛石碎片伴隨著龐大的氣浪瞬間蓋過了我們兩人頭頂。 直到塵煙還未散盡,我便忍不住回過頭來望向剛剛爆炸過的地方,昏暗的光線下爆炸又在隧道里激起了大片塵土,讓到處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我用手忍不住拍了拍空氣中的灰塵,沒想到眼前突然間出現(xiàn)一點紅光,緊接著猛然間想到。 剛剛爆炸的位置距離那堆軍火箱子不足一米,如果有彈片正好炸進了物資堆中,那后果可就不是僅僅坍塌隧道所能估算的了。 “快跑!” 我扭曲的臉龐幾乎是在霎那間就轉(zhuǎn)過頭來,一把拉住了蘇查克的手臂向后飛躍。 塵煙中彌漫的灰塵還沒有散盡,又即將被另一股氣浪掀起前所未有的巨大顫動。 這一回還沒等蘇查克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便被我大力拉扯著飛奔向了前黑暗深處的隧道。 “轟…” 只是當自己邁出第三步時,身后便再次響起了前所未有猛烈的爆炸聲,仿佛像是有幾公斤的***烈性**在隧道里炸開了花。 爆炸的余波伴隨著疊起的氣浪瞬間就把我們兩人推飛了出去。 這一切似乎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發(fā)生結(jié)束,當我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勉強從地上爬起來時,身后已經(jīng)積壓著大片廢墟。 我扭頭望向四周,唯獨發(fā)現(xiàn)身邊少了蘇查克的身影就在這時才猛然注意到身后,有一只熟悉的血手在廢墟堆中探了出來。 沒想到蘇查克跟隨在我的身后終究還是晚了一步,被活埋在坍塌的碎石堆里生死不明。 我急忙跑了過去,幾乎是磨碎了手指才將他從碎石中挖掘了出來。 當自己將奄奄一息的蘇查克拖出廢墟時,他的身體已經(jīng)并不能稱之為完整了。 雖然四肢雙腿的經(jīng)絡(luò)血管還相連著,但是骨頭已經(jīng)徹底的碎掉了,身上夾雜著大片的血痕,腳腕處更是有一截骨頭從血rou支里了出來。 連身上的關(guān)節(jié)都是倒轉(zhuǎn)著。 場面無比血腥,讓我甚至有點不忍去看他。 但萬幸的是,他還有微弱的鼻息,顯然并沒有死。 我一瞬間大腦空白,臉上的表情想哭又哭不出來,總覺得眼前這個相識十幾天的新疆大叔和自己在命運上有一股相似的感覺。 說什么也要讓他活著出去。 我轉(zhuǎn)身將他背在了身上,拿起布滿裂紋的煤油燈和步槍一點點在黑暗中挪蹭前行。 身上原本將要結(jié)痂的傷口再一次崩開,我強忍著疼痛一瘸一拐的邁向隧道深處。 爆炸所坍塌的石塊將身后原本爆發(fā)蟲群的一段隧道徹底堵死,連同著那座詭異的石像全都埋在了廢墟下。 身上奄奄一息的蘇查克突然瞇著眼睛輕聲在說些什么,只他全身的骨頭沒有一塊是完整的,就連說話的聲音也都極其微弱。 我原以為他是害怕我會把他丟在這里,所以便強壓住有些哽咽的聲音頭也不回的開口道。 “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br> “你可千萬要堅持住,別忘了你還有女兒呢。” 沒想到蘇查克趴在我的背上顫抖著將那張自己女兒的珍貴照片緩緩遞過我的肩頭。 這時候他嘴邊嘟囔著一些話語,但聲音極其微弱,已經(jīng)讓我有些聽不清了。 空氣中夾雜著冷風吹向我們兩個人,眼前深邃的黑暗中透發(fā)著死寂般的肅靜,我的眼前卻似乎有什么模糊了,始終忍不住騰出一只手來擦拭。 “你給老子好好活著,我肯定能想辦法治好你?!?/br> 我在隧道中費力前行,不知道為什么,眼前這一幕,卻突然讓我想起了幾十年前在800米地下深處工事里,背著奄奄一息隊長的景象。 全隊二十二個人,到了最后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他渾身披著的白袍滿是血窟窿腿也斷了一條。 最終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而自己卻沒能將他們的尸骨湊齊帶回地面。 每當想起那一幕回憶我總會忍不住逃避,只是沒想到今天自己和蘇查克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