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魂門 第130節(jié)
身后十分老舊殘破的吊子樓散發(fā)出微弱的燭火光。 “吱…”。 盡管我沒有扭頭望過去,但是聽著這聲音似乎不禁意識到似乎是有什么東西把吊腳樓的木門推開了。 圍欄子的木門出口就距離我們兩步之遙,而這家伙的功夫似乎也十分了得,雙手捏著我的琵琶骨倒提著半分鐘竟紋絲不動,手掌一點也沒有酸楚。 我如同一個小雞崽子被他拿捏在手中。 倔強的脾氣涌上心頭有心想反抗,卻想起是因為自己的莽撞才導致事情變成這樣,不禁徹底xiele氣。 身后莫名響徹的鼓聲越來越大,我自始至終都不明白這究竟是什么玩意兒,只是隱約感覺似乎聲音來自于腳下。 “跑!” 他見出口近在咫尺,不禁暴喝了一聲抬手就將我擲出了竹園子的范圍。 正當我以為他也會順勢跳出來時,只聽見一聲清脆的木頭折斷聲,他腳下的高蹺竟然在此刻突然折斷了。 正如他所講的一樣,凡是跨進院落里的人都會厄運連連最終不得好死。 聽著聲音我打心里不由咯噔一聲,神秘苗族首領(lǐng)臉上的黑鐵面具此刻閃爍著烏光。 他踩踏著即將折斷的高蹺與我四目相對,氣氛瞬間變得無聲而又尷尬。 下一秒鼓聲突然消退…,一只長滿了細小絨毛的黑色手臂從他腳下的土壤里探了出來,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我在他空洞無神的面具中似乎感受到了冷冰冰的寒意和絕望。 不僅連自己的手心都捏滿了汗,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兒?我不清楚。 只是突然回想起自己曾在這里住宿的那一晚,看見過一個酷似人形渾身長滿了黑毛的奇怪生物從眼皮子底下溜走。 那雙長滿了細小黑毛的手掌在我的記憶里格外醒目。 不過是電光火石一霎那間,那條從地面探出的黑色手臂瞬間就抓住了苗疆首領(lǐng)的雙腿。 看樣子它隱藏在地下似乎力量奇大,就連腳下踩著高蹺都在瞬間一一節(jié)節(jié)沒入地面。 “接刀?!?/br> 我暴喝一聲隨手就將出行時帶來的佩刀擲了出去。 這把苗刀全長五尺有余,僅刀柄就站了一尺二其手感格外舒適,由于整個刀身比的配重十分考究,所以無論是砍還是刺都非常順手殺傷力極大。 據(jù)說是當年戚繼光抗倭時所鑄造的寶刃,正是憑借這樣的寶刀才殺的當年倭寇聞風喪膽。 眼前身處劣勢的苗族首領(lǐng)聽見我的呼喝聲也并不含糊,高舉右手就將刀柄接了過來。 隨即猛然沖著胯下直刺,鋒利的刀尖直接沒入了泥土,一聲巨大的怪叫和哀嚎聲回蕩在耳邊。 寶刀再次被他猛然抽出來時一股黑血從地里躥了出來,頓時間腥臭難聞。 我知道這一擊肯定無法傷到那個怪物的性命,不過看架勢也肯定能夠讓其知難而退足足疼上一段時間。 下一秒原本就忌憚這里的苗疆首領(lǐng)不禁保持著左手拿刀的姿態(tài),站在原地任憑陣陣從樹林里刮過的陰風吹打在臉上,似乎是在感受著什么。 我知道這家伙藝高人膽大,見一擊得手必然想要直接結(jié)果了那玩意兒的性命,只是當頭頂?shù)脑铝帘缓谄崞岬臑踉浦饾u遮住時。 嘩啦啦的水流聲不僅響徹在耳邊,“滴答滴答…” 我聽得出來,聲音似乎是從那口老井里發(fā)出來的。 隨即吞咽了一下口水忍不住沖著眼前殘破的吊腳樓觀望過去。 “快閉上眼睛,不要看那口井!” 與此同時手持苗刀踩踏著只剩下小半截高蹺的苗疆首領(lǐng)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端倪,一聲暴喝硬生生將我驚醒。 回想起小玥的經(jīng)歷我不由一下子驚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著自己怎么什么事情都愿意自作主張,看樣子上次能夠活著逃出這里真的是命大。 緊繃的神經(jīng)來不及松懈,下一秒我?guī)缀跏窃陔姽饣鹗g將腦袋硬生生的轉(zhuǎn)了過去,不去在觀望那口老井。 “洞…洞…洞…” 悶響的鼓聲回蕩在耳邊,一聲聲不由刺痛了自己的耳膜。 只是當自己回過頭來時,卻發(fā)現(xiàn)那名身懷絕技的苗疆首領(lǐng)正單手提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旁邊的老井已經(jīng)被巨大的石磨盤壓得嚴嚴實實,而他腳下的高蹺也已經(jīng)徹底損毀,手上傳來的巨力讓雙腳直接沒入了地面。 “快走!” 他憋足了一口氣沖著我呼喊了一聲,隱約間看到嘴角溢出鮮血似乎是受了內(nèi)傷。 “砰?!?/br> 可當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緊接著一聲巨響如同炸雷般在耳邊響起,那口老井上面壓著的石磨盤居然砰的一聲飛起了兩三米高。 無盡的哀嚎聲如同地獄的厲鬼一樣從井里傳了出來,猶如百鬼撓心令人脊背發(fā)涼。 我咬了咬牙再次拼命沖進了滿是泥濘的吊腳樓園內(nèi),額頭上青筋暴起猛然發(fā)力。 竟將頭戴面具的苗疆首領(lǐng)連同手中的那顆血淋淋黑頭都扛在了肩上,腳下健步如飛拼了命的逃竄。 我背著他在小路上奔襲著,剛剛見些晴朗的天氣瞬間被烏云籠罩,閃爍的雷電連同著細雨不停的澆灌著腳下的土地。 憑借我在部隊里練過幾年的把式,我知道他這次傷的似乎不輕,不過最嚴重的應(yīng)該還是來自于體內(nèi)。 他手中一直緊攥著苗刀和那顆黑漆漆的頭顱,無意間望去赫然發(fā)現(xiàn)那是那是一顆深紅色猴子腦袋,渾身長滿了硬毛。 和我當初發(fā)現(xiàn)的怪物一模一樣,或許正是這玩意兒偷偷潛入了吊腳樓內(nèi)點燃紅蠟燭嚇人作祟。 不過老井的事情又該怎么解釋? 每當想起井底的景象我就不禁脊背發(fā)涼,剛想給自己找一個搪塞的理由暫時忘記這件事情時。 整齊而又詭異的腳步聲迅速從身邊的樹林傳了過來,曾身為除靈小隊成員的我對細微聲音極其敏銳。 剛想抬起頭來戒備時,卻看見自己此刻已經(jīng)悄然站到了村口。 許多身穿著苗族服飾打扮的苗疆人頭上扎著灰頭巾,左手全都齊刷刷提著一把鋒利的柴刀站列在村口的兩側(cè)。 頭頂烏灰的天氣細雨蒙蒙拍打在身上卻紋絲不動,而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遮著一塊黑面紗連同眼睛鼻子一起遮住,半點空隙都沒有露出來。 第125章 山杏樹 我看著這一幕心中不由有些發(fā)涼,只是對這群神秘的苗疆民族心存著忌憚。 在村口隊伍的最中間迅速跑過來了一位同樣頭戴面具的神秘人,面具的兩邊露出花白的鬢角似乎有些暴露了他的年齡。 我呆愣在原地心存戒備的緊盯著他,四目相對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無名的畏懼。 此刻順勢將我背上的苗疆首領(lǐng)連同手中提著的血淋淋人頭都接了過來,隨即兩邊的人馬漸漸向中間圍攏,直至消失在迷霧中憑空不見。 直至十幾秒后,灰蒙蒙的天氣終于不再落下雨滴,只是隱約間能夠看見飄浮在空中的烏云層中雷電閃爍不斷。 仿佛是在醞釀著什么可怕的風暴。 我一屁股呆坐在地上,緊握著那把插入泥土的鋒利苗刀順勢借力站了起來。 “小玥還在等著我,沒有時間了?!?/br> 熟悉的聲音回蕩在腦海里,我此刻甚至來不及多想就拼了命的背上行囊,按照地圖上所指引的唐代公主墳跑去。 古墳距離村落并不是很遠,準確的說應(yīng)該是整個村落都被四處埋藏的公爵古墓包圍著。 只是這些神秘的苗疆民族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并沒有人打算動歪腦筋去身陷古墓里發(fā)一筆橫財。 昨天夜里的景象還依舊歷歷在目,我走在地圖所指引的荒涼山路上,不禁回想起當初臨走時苗疆首領(lǐng)對我說過的話。 唐宋公主的墳墓十分輝煌宏大,其內(nèi)部布下的機關(guān)更是不計其數(shù),倘若要是從墓門闖進去以我這樣的身手肯定是九死一生。 不過他當初在得到公主左臂后就順勢在墓室里挖掘出了一條盜洞逃生。 而那條盜洞的入口恰好就在山頂,歷經(jīng)十幾年的風雨吹打具體怎么樣了,有沒有發(fā)生塌方這就不得而知了。 我手拿著鋒利的苗刀當做拐杖,一步一步向著山頂攀爬著,直至嘴角處輕咳出血絲也依然毫不在意。 幾日來我的身體情況愈演愈烈,最嚴重時仿佛隨時都會昏厥,不過隨身攜帶的嗎啡和鎮(zhèn)痛劑使我硬生生撐到了現(xiàn)在。 “嘶?!?/br> 雨后蕭瑟的冷風迎面吹過胸膛不禁讓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看著渾身有些浮腫的肌膚突然回想起自己在苗疆人那里要了一根銅管制的老煙槍。 這玩意兒勁兒大得出奇,不過當下用來緩解煙癮已經(jīng)是毫無選擇的現(xiàn)狀了。 我從口袋里捏了一小點煙末放進了銅管里,隨著渺渺升起的白色煙霧仿佛連渾身的傷口也不那么疼了。 天色已至正午,隨著頭頂劇烈的陽光日照渾身都被汗水沁透濕漉漉的十分難受。 “砰!” 手中鋒利修長的苗刀被我插在地上,映著山頂?shù)南脊夥瓷涑鋈缤R面一樣的影子。 山頂處是一處平原,這里本就是一座位于峽谷旁的矮山丘,上面長滿野樹花草植被。 成群的參天古樹蒼勁有力,俯視下一道道奇景美不勝收。 我心知救人如救火,隨即一點也不敢耽擱拼了命的沖著山頂叢林的深處跑去,頭戴面具的苗疆首領(lǐng)曾跟我說過。 十幾年前他從唐代公主墓逃出來以后為恐生疑變,特意在原處的盜洞旁種上了一棵果樹。 現(xiàn)如今這么長時間過去了,那棵樹恐怕也早已經(jīng)成長為材,只是和附近的百年老松比起來會略矮幾分。 我心知這已經(jīng)是唯一的線索,隨即鉆進樹林中瘋狂的尋覓著,直至眼前出現(xiàn)了一抹紅霞。 那是一棵山杏樹,上面紅彤彤的杏子熟透落在地上被許多毒蟲蠱物所啃食。 我忍不住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滴,心想著黃天不負有心人,除了上山時有些勞累這一路還算是平靜。 這里的山杏成熟時足有小半個拳頭大小,相比于其他一路上不敢吃生怕有毒的野果子這玩意兒倒是十分普遍。 雙手用力搖晃著略低一些的樹杈,許多又紅又大的山杏子紛紛掉落在地上,我饑不擇食大口的放在嘴里嚼了起來,也不管有蟲子的孔洞。 即便真的有,放進嘴里也當是補充蛋白質(zhì)了。 直到腳下突然踩到了什么不知名的凸起,低頭一看瞬間讓我脊背發(fā)涼沒了食欲。 在這紅彤彤熟透掉落在地上的山杏下,竟埋藏著半腐爛的尸體,空洞洞的眼眶流滿了黑色的尸液。 伴隨著雨水沖刷早已經(jīng)凝入土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