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魂門 第111節(jié)
目光一點點變得睿智而又可怕,只是模糊的畫面下,我始終看不清他完整的臉。 突然間。 畫面一轉(zhuǎn)來到了所謂挖掘的地方,巖石層伴隨著鐵鑿和勞工們一聲不吭的捶打聲,一點點裂開。 數(shù)不清的骨頭堆聚成小山,只是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并不是人骨,他們的盆骨極其狹窄。 而頭骨還長著如同犄角般的骨骼,上顎長滿了密密麻麻如同鯰魚嘴一樣的細小牙齒,看上去無比赫人。 一塊青灰色的大石板就立在了墻角處,看樣子似乎是一個石碑。 只是上面清晰的雕刻著四枚古字,如同被鮮血浸泡般恤恤染紅。 “太君,我覺得這上面的四個字應(yīng)該是元文,您手底下不是還壓著兩個盜墓賊嗎,正好可以叫他們一觀?!?/br> 鏡頭前一名身穿著黑白相間褂子,手拿盒子炮的矮個男人突然映入了視野,他梳著锃亮的大油頭。 仿佛用刀刮一刮,都能刮下二斤頭油來。 “吳桑,你果然是我們大日本帝國最好的朋友,你這個提議倒是提醒了我?!?/br> 看著眼前那個典型漢jian形象的背影,隔著屏幕我竟隱隱覺得有些熟悉,倘若腰在佝僂一些。 必然像極了十幾年前,非要認我做干兒子的吳老狗。 “哈哈哈,嗨。” “愿為天皇效忠,流干身體里最后一滴血”。 他咧嘴狂笑著,面對著身旁那些勞工時不時傳來的鄙夷目光毫不在意,卻也沒有發(fā)怒。 似乎早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 視頻里剩下這一分鐘似乎極為漫長,可透露出的信息卻變得無關(guān)緊要。 我忍不住握緊了滿是汗滴的手掌,眼睛里的血絲幾乎瞪圓了緊緊的盯著手機屏幕,一刻也不愿意松懈。 “這四個字的確是元文,不過只能是你我二人交流,倘若被旁人聽到就是泄露天機”。 當那個叫做魁子的神秘人,被許多持槍的日本士兵押解過來時望著那塊出土的巨大石碑。 眼神都快直了。 “魁先生,你真的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好朋友?!?/br> “請快告訴我,這四個字究竟念什么…”。 軍醫(yī)打扮的山口少佐快步走了過來,透過模糊的畫面,我依舊能夠感受到他目光中的那種急切。 “嘶…?!?/br> 視頻看到這里就已經(jīng)圓滿結(jié)束,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看著屏幕里那塊石碑上猩紅的四個大字。 心中不由若有所思。 元朝的文字起源于蒙古,但后期又因受到了近金以及許多古法家的影響,將傳于后代的文字修繕了許多。 只是憑借著主觀臆斷,似乎應(yīng)該是“人間”。 “人間…,會是人間什么呢”。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猛然回想起這段視頻拍攝的角度似乎有些怪異,仿佛是旁邊有人暗藏著微型針孔機偷偷拍攝的。 那個昏黃的年代,對于這種微型的間諜設(shè)備并不算陌生。 甚至還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裝在鋼筆里的微型竊聽器,亦或是小不起眼如同戒指一樣的暗殺手槍。 我不禁用力揉了揉有些膨脹的腦袋。 最后用眼睛的余光望向手機屏幕時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細節(jié)。 在眼前畫面的某秒間,我似乎看見了那個穿著黑色皮夾克的神秘人錯過了模糊的一幀,露出了本來的面容。 我知道這極有可能是處于視頻的幕后人疏忽大意,錯過了這最后一段畫面。 想到這里胸口的心臟怦怦直跳,自己卻宛如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顫抖的雙手拿捏在畫面上不停的放大再放大,最終一絲詭異伴隨著熟悉的感覺映入腦海。 “這…這tm的怎么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還未等我反應(yīng)過來,一聲尖叫險些刺破我的耳膜,即便是腦子里也猶如萬鼓擂動。 “鬼啊?!?/br> 坐在主駕駛上的小玥突然發(fā)出一聲尖叫,我剛想詢問發(fā)生了什么。 只覺得汽車在高速行駛的過程中,強制踩死了剎車。 “哎呦…” 手機連同著車廂里的醫(yī)療器械瞬間如同脫弓的箭矢,一股腦的撞碎了擋風玻璃。 塵煙散盡。 我看著救護車幾乎快要變形的機蓋,連帶屏幕都快成粉碎的手機,就更不要提里面尤為重要的視頻文件了。 “你…滾出來?!?/br> 我咆哮了一聲看著被她摧殘不成樣子的汽車,猛然意識到自己是犯了一個多么大錯誤。 “我…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沖我發(fā)脾氣?!?/br> 她委屈的沖我撒了個嬌,眼神中隱隱可見淚光,不過說到底這件事情我也是有些責任。 責任就是我太過于相信她的技術(shù)了,以至于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天色逐漸趨于黑暗。 烏云籠罩著的詭異老樓,每當?shù)搅诉@個時間段,醫(yī)院里所有的病人都會很安分自覺的回到自己的病房。 這猶如一道醫(yī)院里無形的規(guī)定,深入所有人的心中。 “大師…,小玥是我們醫(yī)院里年齡最小,但卻學歷最高的醫(yī)生…,怎么可能是妖怪?!?/br> 熟悉且破舊的院長辦公室內(nèi)。 身穿白褂的中年院長臉上堆滿了笑容,對面的沙發(fā)上正盤坐著前幾天剛剛被警局里保釋出來的三名道士。 最中間為首略微有些風行古道的老頭,正閉著眼睛盤坐在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 而三人身上穿著的道袍,真的堪稱和街上要飯的沒什么兩樣,寬大的灰袖早已破碎不堪,到處都布滿了補丁。 中年院長見眼前的老道并沒有答話,不禁有些皺眉。 隨即手法熟練的端上了三杯熱茶,清香拂面的茶葉迎風飄滿在整個房間里。 “我?guī)煾笍膩聿粫村e人,那個女孩身上的確帶著三分妖邪,不過最要緊的并不在她身上”。 “那…那是在哪里?” 眼前的中年院長聽著老道身旁那名年輕弟子的話不由間吞吐了一下口水,眼神中既充滿了畏懼又透發(fā)出幾分貪婪。 此刻老道突然睜開雙眸,一點點轉(zhuǎn)頭望向面露驚恐的中年院長輕聲說道。 “實不相瞞,此樓實乃大兇之地?!?/br> “近日來陰雨連綿,實則為陰氣聚而不散,若是想徹底除掉這股怨氣就非得下一番狠功夫?!?/br> “大師…,只要您肯出手相助,花多少錢我都愿意掏。” 眼前的中年院長見事情有所轉(zhuǎn)機,激動的情緒不予言表。 “除魔衛(wèi)道本就是貧道分內(nèi)之事,只是你口中說的將軍鬼魂怨氣百年難消,實在是十分棘手?!?/br> “且不說是我,即便是我們師徒三人也沒有十足的把握?!?/br> 老道悠悠睜開雙目輕嘆了一聲,剛想接著推辭,卻又看見了眼前鐘院長殷切的目光隨即狠心咬了咬牙一口應(yīng)承了下來。 這一日烏云籠罩著整座精神病醫(yī)院,許多病人都被反鎖在病房里,生怕出現(xiàn)半點意外。 窗外雷聲大作,血紅色的詭異霹靂應(yīng)著烏云滾滾而下。 在老樓后方的空曠平地上,建設(shè)起了一座足有五六米高的簡易法臺,四周霧氣繚繞。 昏黃的老樹扎根在遠處的墻角外,一只烏鴉不停的哀鳴出聲,仿佛如同醞釀著什么可怕的風暴。 “…菩薩保佑…阿彌陀佛保佑,這世上難不成真有什么鬼魂?!?/br> 此刻面露驚恐的中年院長正躲在辦公室桌子底下瑟瑟發(fā)抖,目光時不時望向窗外恐怖而又駭人的雷電打心里畏懼到了極點。 其實按照老道的說法,幾日來的陰雨天氣并非氣象無常,而是有一股陰冥的力量在默默cao控著這一切。 “列陣。” 踩踏在高臺之上的老道,喝聲如同霹靂般響徹在上空。 一道道詭異的雷電交織而下,令原本就心中沒底的三人更加有些慌亂。 “列陣!” 老道見腳下的兩名弟子呆愣在原地,隨即再一次呼喊出聲。 這一次兩人猛然被喝聲驚醒,手中正捏著桃木劍和紅繩一點點向著最中央空曠的位置走去。 根據(jù)中年院長的回憶,兩人腳踏的地方正是當初半載前出土千年將軍墓的確切地址。 只記得沉重的棺槨被眾人費力抬出泥土的那一天,原本萬里晴空的天氣突然烏云密布。 狂風伴隨著閃電霹靂而下,許多病人和醫(yī)生護士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既驚悚又害怕的躲在屋子里,順著窗臺遠遠觀望。 當巨大的青銅棺槨被取出來時,所有人不由驚呼了一聲。 棺槨樸實無華如同一塊方方正正的銅塊,上面纏滿了手臂粗細的巨大鎖鏈,樣子壯觀又驚悚。 “玉帝有勅,神硯四方,金木水火土,雷風雨電,太上老君急急如意令。” 一聲清脆的炸雷回蕩在整片殘云似血的天空,伴隨著老道的高喝聲。 腳下兩名手拿桃木劍的弟子紛紛刺破了自己的手腕,任憑鮮血滴常在松軟的泥土里。 “師…師父…,妖…妖邪出來了。” 身材略微有些矮胖的那名弟子語氣顫抖,抬手指著眼前迷霧中逐漸破土而出的巨大石碑忍不住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