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魂門 第92節(jié)
吳老狗說完便掀起褲腳讓我去看他的兩條瘦弱不堪的大腿。 昏暗的光線下,他的兩條腿布滿了疤痕,最長的一條幾乎是將整個大腿豎著切開。 我嚇得急忙向后退縮了幾步,腦子里浮現(xiàn)出的景象則更是讓我不禁有些膽顫。 “這個機關(guān)共有一百九十八道死門,通常被放置在墓室里的各處,一旦開啟機關(guān)墓里的人將必死無疑,實在是防不勝防?!?/br> 我心中暗想道?!澳悄氵€說個屁呀,大家趕緊琢磨一個痛快點的死法,你也好早點和你的三娘相會?!?/br> 話剛到嘴邊卻忍住沒有開口,生怕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老頭會發(fā)怒。 后來的幾天我們真的已經(jīng)絕望透頂,蜷縮在角落里忍饑挨餓,看著眼前漆黑的甬道。 幾番想要試探走過去,卻都被吳老狗瘦弱的手臂拉扯了回來。 “臭小子,這一百九十八道機關(guān)既然沒有安設(shè)在這間石室里,就定然排列在眼前深邃的甬道各處?!?/br> “稍有不慎將整個機關(guān)激活,只怕別說眼前這個石室,恐怕連一點落腳的地方都不剩就得被千斤石或是毒箭射死”。 此時我早已經(jīng)餓得兩眼昏花,就連腿腳也變得不利索,與其在這里等死還不如放手一搏。 反正都是個死,怕什么? 我搖搖晃晃的想要掙脫開了吳老狗的手臂,他或許也是已經(jīng)筋疲力盡,到了體力的極限。 這一次干枯的手臂竟沒能將我抓緊,讓我順勢逃脫了出去。 “臭小子,回…回來…?!?/br> 吳老狗有氣無力的怒吼一聲,只是這聲音和頭頂傳來的陣陣機括聲相比實在是太渺小了。 “干爹,要是我死了,你就瞧準(zhǔn)哪里有機關(guān),再逃出去?!?/br> 我強拖著虛弱不堪的身體一點點向著眼前深邃的甬道進發(fā),身后的吳老狗拼命的呼喊著。 只是聲音越來越渺小,我也沒有去刻意聽清他在說什么。 突然間。 還未等我走上三步,腳下石磚卻似乎有些晃動,這一腳竟直接凹陷了進去。 我苦笑一聲,或許真的是自己的運氣太背了。 這就是老天給我的命,我說什么也得受傷。 還未等我考慮太多,眼前甬道里的黑暗中卻急速飛來了一桿長矛。 我呆愣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這把鋒利的長槍帶著鳳翎羽翼在下一秒刺透了我的左肩。 強大的慣性幾乎使我倒飛了出去,一下子釘在了巖石墻上,而我也如同東倒西歪的相框,只有腳尖勉強能夠踩到地面。 “臭小子,你…?!?/br> 吳老狗怒吼一聲像是發(fā)了真怒,但也或許是急火攻心的緣故。 還未等他站起身,便先吐了一大口鮮血呆愣愣的重新倒回了地面。 我心中有些著急,怎么連等死的過程都這么難熬,原以為自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草草結(jié)束性命。 卻不曾想左肩處不疼不癢,就連傷口也沒有半點血跡。 我驚訝了一聲緩緩向前走動,終于將那桿長矛從身體里拔了出來。 “tm的,只差一點就劃到皮膚了?!?/br> 我冷笑一聲心里卻不由有一股喜悅,這份突然意料的驚喜如同老天給我的垂青,讓我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我轉(zhuǎn)身將插在墻上的長矛用力的拔了出來握緊在手心中。 還未等來得及多想,耳邊卻傳來了陣陣詭異的機括聲。 “咔哧…咔哧?!?/br> 如同摩擦的巨大鎖鏈在滑輪上下扭動,腦海里一副想象的畫面,在眼前石壁的后面運轉(zhuǎn)。 那是深邃的深淵中,上百條上下流動的巨大鎖鏈來回的傳送,每一根鎖鏈被繃得筆直,都代表著一種可怕的機關(guān)正在悄然運轉(zhuǎn)。 我打了個冷顫,急忙從幻想中回到了現(xiàn)實。 第85章 精神病院 吳老狗昏倒在地面上,嘴角里還殘留著血跡,只有左掌間時不時顫動的手指證明他還活著。 心里隱約間松了口氣,頭頂?shù)臋C括聲伴隨著四周扭動齒輪的聲音不絕于耳。 我知道吳老狗口中的九曲連環(huán)圖已經(jīng)悄然開啟,接下來面對的可能是更加兇險的機關(guān)。 還未等我來得及多想,頭頂距離機關(guān)圖稍遠(yuǎn)的天花板上突然垂落下一道帶血的流星錘。 巨大的圓形錘頭上鑄鐵滿了利刺,筆直的向我的頭頂砸來。 “這么大的家伙若是砸在腦袋上還焉有命在?!?/br> 我拖著剛打好簡易支架的右腿,側(cè)身險而又險的躲開這致命一擊。 “轟…?!?/br> 巨大的錘頭砸在了身后的巖石墻上,直接迸出了火花。 聲音似乎也將剛剛昏迷的吳老狗震醒了過來,他眼神迷茫只是心中有些關(guān)切,在黑暗中迷茫尋找我的身影。 二人四目相對還未超過一秒,卻聽見吳老狗突然振起精神沖我大吼道。 “快,快攔住?!?/br> 我不知道他口中究竟是在指什么,只是順著他的目光回頭望去。 卻發(fā)現(xiàn)原來剛剛砸下來的巨大流星錘,竟借著自身的恐怖慣性,一瞬間將石壁給砸出個窟窿來。 呼嘯的冷風(fēng)迎面吹過,昏暗的光線下,我竟隱約看見在石壁后面有幾條來回流動的鐵索。 繃得筆直正一點點向后拉扯。 一瞬間。 我明白了他的用意,隨即抬起長矛奔著窟窿里的鎖鏈飛射了出去。 木柄的長矛在生滿鐵銹的鎖鏈面前卻仿佛有些不堪一擊。 “嚓”。 還未超過三秒鐘便傳來清脆的響聲,徹底折斷掉入了墻后的深淵里。 “tm的,千萬不能讓它動,不然我們誰都活不出去?!?/br> 吳老狗的吼聲回蕩在腦海里,此刻我終于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可是身邊已經(jīng)沒有能夠作為支撐的物體,總不能去徒手抓停鎖鏈吧。 正疑惑間,嘴角上沾滿了血跡的吳老狗,卻一個箭步飛奔了過來。 手中緊握的少佐指揮刀也在這一刻迅速插進了窟窿里。 “咔哧?!?/br> 一道手臂粗細(xì)的巨大鎖鏈被指揮刀牢牢的卡住,停止了運轉(zhuǎn)。 “呼…,巨大的喘息聲回蕩在耳邊?!?/br> 我看著眼前窟窿里的其他鎖鏈漸漸止住了傳動,就連耳邊和頭頂?shù)臋C括聲也瞬間消失。 不由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臭小子,你剛才叫我什么?!?/br> “老夫沒有聽清,你再說一遍?!?/br> 我看著他伸出手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跡,眼神里的目光卻隱隱有些期待,隨即笑罵了一聲。 “滾犢子。” 只是“犢子”兩個字還未脫口,眼前呼嘯出風(fēng)的墻壁窟窿里卻傳來清脆的鋼鐵折斷聲。 就如同煉鋼廠里上好的鋼鐵,被千噸的巨力瞬間擰斷。 “壞了?!?/br> 我和吳老狗幾乎是同時出聲,腦子里卻已經(jīng)是一片空白。 “同志,咱們到站了?!?/br> “等康復(fù)以后我就帶著廖警官來這里接你回家,一定要好好接受治療。” 耳邊那名警官的聲音回蕩在腦海里,徹底打斷了曾經(jīng)的回憶片段。 我在現(xiàn)實中蘇醒回來,卻看見警車的窗外是一片荒郊野嶺。 只有透過正前方的擋風(fēng)玻璃,才能隱約看見老樓上清晰醒目的幾個大字。 “不正常人的研究中心?!?/br> “我…我tm的?!?/br> 我一瞬間明白了,為什么眼前這兩個警官突然對我這么和藹,這他娘的是把我當(dāng)成精神病了。 無論我怎樣解釋眼前的兩名警察卻依舊都是笑著應(yīng)對,一句話也不說。 四周荒無人煙,下過雨的空氣里回蕩著泥土的芬芳,只是在這一刻我卻怎么也沒有想要呼吸一口的雅興。 手腕上的銀色手銬被那名所謂的“廖警官”用鑰匙小心翼翼的打開。 我胸口猛然提起一口氣,暗想著等一下該如何用力掙脫。 卻不曾想,眼前懸掛著精神病院字牌的詭異危樓緩緩?fù)崎_了院落的鐵門。 迎面走出的卻是一位頭戴眼鏡面無表情,手中拿著針筒的中年男人。 他身穿著只有醫(yī)護人員才會配飾的白大褂。 看著眼前迎面走過來的警察,臉上的笑容連同著皺紋微微翹了起來。 “這病人是從你們醫(yī)院里跑出來的吧?!?/br> 我身旁那名身穿警服的廖警官嚴(yán)肅的開口道,隱約間可以看見在衣服下遮掩的佩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