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魂門 第31節(jié)
我回想著記憶,當初從礦洞里逃出來的時候。 我記得,我也是在這家醫(yī)院,也是這個房間。 當初,老嚴還給我演了一出雙簧戲。 我想起來,不禁覺得好笑,心里驀然間卻咯噔了一下。 “壞了,這家伙是不是又在給我演雙簧?!?/br> “從辭職,到黑色罐子?!?/br> “怕不是,都是他精心策劃好的。” “我…噗。” 心中一股急火,猛然穿上額頭。 嗓子一甜,一口黑血,再次吐了出來。 我顧不得那么許多。 用手拄著,床旁邊的拐棍。 一瘸一拐的,下了床。 渾身的劇痛,如同萬蛇撕咬,尤其是還未痊愈的左腿,幾乎是鉆心般的疼痛。 我強忍著牙,拖著滿是繃帶的殘軀,在地上拖行著。 隨著門,越來越近。 我的呼吸,也越來越沉重。 “還差…還差一點點。” 我在心里默數(shù)著,幾乎是費盡了全身僅剩余的勁,拖行著來到了門邊。 一點點打開房門,只留出一道縫隙。 我的眼睛,四處觀察。 發(fā)現(xiàn)老嚴,和那名中年戴著眼鏡的醫(yī)生,正在病房的長廊,細聲交談著。 聲音不大不小。 卻剛好,能夠被我勉強聽到。 肅靜的長廊里,吊掛著昏黃的燈盤,長廊盡頭處的鐵門上。 赫然標列著,“肅靜”兩個字。 我從沒有想到過,這家醫(yī)院居然會這么安靜,安靜到,令我感覺到心慌。 連一個護士也沒有,一個人也沒有。 第25章 偷聽(二) “患者的情況,表面上看起來很穩(wěn)定,實際上已經極度危險。” 眼鏡醫(yī)生的話語,瞬間響徹在我的耳邊。 我觀察著,一旁老嚴的表情,他眉毛微微皺起,小聲開口道:“怎么說?!?/br> “患者目前的癌細胞已經擴散至全身,之所以現(xiàn)在,還沒有發(fā)生劇烈的異變?!?/br> “可能與其平日里的,身體作息飲食,有關聯(lián)?!?/br> “最多還能活多久…” 老嚴的聲音,讓我的心猛然觸動了一下。 他說的,也正要我想問的。 “最多不超過兩個月,他就該徹底留院,接受化療了,而這兩個月也是最晚的,所謂的黃金治療期,已經錯過?!?/br> “我們能夠做的,只是延緩他的病情?!?/br> “對了,除了肺癌之外,患者還患有…” 醫(yī)生的話,說在嘴邊,猛然抽動了一下。 他沖著門口盯了一眼,幾乎與我的目光對視在一起。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觀察到我。 一瞬間,我感覺脊背發(fā)涼。 多年來,在老首長手下,出任過通訊兵的我,頓時間察覺到了什么? “還患有輕度的癔癥和狂暴癥,嚴重的話,很有可能會演變成人格分裂。”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回想起當初在醫(yī)院時,那名年輕女醫(yī)生,為我診斷的話語。 “看來她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什么是癔癥…” 我的頭腦有些混亂,腦海中宛如有晴天霹靂。 眼睛視線逐漸模糊,仿佛再度回到了地下工事內。 昏暗的燈光,照亮著眼前未知的路。 十幾名,身穿著殘破軍服的“干尸”士兵,手端著刺刀,瘋了一般的向我逼近。 我看見他們,眼眶凹陷… 蠟黃色的肌膚,透過燈光隱隱看到內臟,每抽動一下。 都會有黑色的體液流出。 “八嘎…,去死吧?!?/br> 他端起刺刀,猛然向我捅去。 一瞬間。 我冷汗淋漓,一個不穩(wěn),栽倒在地上。 反而將,旁邊桌子上的熱水,栽倒了下去… 再度醒來的時候。 我看見那個酷似小囡的,青年女警察,正坐在我旁邊,削著蘋果。 老嚴看著我眼神低迷,似乎是有什么話想說。 “我…我的時間,不多了?!?/br> “兩個月…兩個月太久了…?!?/br> 我聲音顫抖,盡管沒有鏡子,但我猜測,我現(xiàn)在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身旁的陳列,依舊如故。 只是這一次,多了幾個大型的儀器設備,和一個紅色,在床邊的按鈕。 只要一有什么情況,老嚴只需要按動按鈕。 護士和醫(yī)生,就會在第一時間到達,將我轉向手術室。 “在這住…,一定很費錢吧,你一個退休的老刑警,哪有這么多閑錢,供著我這個即將快要死的人…” 我看著一旁,老嚴的女兒。 有些于心不忍,回想起老嚴為我所做的一切,頓時間感激涕零。 可是我不想再給他添麻煩了,更何況我只有兩個月的時間。 這兩個月,我一定要找到下一處地下工事的位置,把我平生的殆愿完成。 老嚴語氣,突然變得強硬,嚴肅的沖著我開口道。 “你tm的,究竟還想瞞著我多少?!?/br> “是,我的確沒有權利管著你,也沒有權利去追問你的過去,但是你別忘了。” “小李的死和你有關系,小劉的死…也和你有關系,因為你的出現(xiàn),接連害死了老子三個下屬?!?/br> “老子有血有rou的人,他們也是爹生媽養(yǎng)的孩子。” “你說,這一樁樁血案,換作是你,你能夠無動于衷嗎。” 他突然大聲質問起我,我看見他的眼角流有淚痕…。 他是一個重感情的人,對待別人生命如同對待自己,這一遭接連死了三位警察。 對他的觸動…可想而知有多大。 “我…老嚴…” 我想要開口,聲音卻在霎那間沙啞了。 身旁,削著蘋果的青年女警察,將水果刀放在了,距離我較遠的陽臺上。 她將眼前削好的蘋果,放在了手邊。 我用余光掃向她。 卻發(fā)現(xiàn),她只是一直低著頭。 從未注視過我。 “咳咳咳…老嚴,我答應過你,平安脫險后,會將整件事情來龍去脈,通通告訴你…” 我的嗓子…傳來了極度的不適。 我用手輕輕捂了捂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整條手臂…都被紗布纏繞著。 “咳咳咳…” 我猛然咳嗽了一聲,一股黑血,順著嗓子流淌而出。 “tm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