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以身赴死

    馬玉越想越是懊惱不已。

    他在墓室里面踱步，慢慢來到那個洞孔之前，抬眼望去，只見隔壁墓室里面，一陣風(fēng)正自站在飲冰的身前，和飲冰說話。

    隔著玻璃聽不到飲冰的話語之聲，但看到飲冰的臉色慢慢的變了。

    飲冰抬起頭來，看了看馬玉這一邊。

    馬玉心中一動。

    只見飲冰慢慢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一陣風(fēng)站起身來，臉上露出笑意，然后慢慢伸出手，似乎手中拿著一個東西。

    只見一陣風(fēng)將那東西遞給飲冰，飲冰木然著臉，將那東西接了過去。

    然后抬起手，將那東西送入口中，吞了下去。

    馬玉大吃一驚，不知道飲冰吃的什么東西。

    他心里大叫：“不能吃，這些土匪的東西那里有好東西了，千萬不能吃啊，冰兒?！?/br>
    可是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飲冰那東西吞了進(jìn)去。

    一陣風(fēng)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隨即一擺手，帶著手下，從那墓室里面走了出去。

    隔壁墓室里面，只剩下飲冰一個人。

    只見飲冰坐在窗前，安安靜靜，臉上也沒有什么異常。

    馬玉心里這才稍稍放下心去。只是他心里一直有一個疑惑：“那個一陣風(fēng)到底給飲冰吃了什么東西？”

    馬玉正自心中疑惑，只聽得墓室石門慢慢轉(zhuǎn)動，一陣風(fēng)帶著手下慢慢走了進(jìn)來。

    馬玉急忙轉(zhuǎn)身，背靠墻壁之上，神情緊張的望著一陣風(fēng)。

    一陣風(fēng)慢慢走到馬玉身前，歪著頭，打量了一會，這才咧嘴一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

    馬玉有些莫名其妙，咽了口唾沫，問道：“想不到什么？”

    一陣風(fēng)臉上浮起鄙夷的笑容：“想不到你還不如一個女人?！?/br>
    馬玉的臉?biāo)⒌囊幌聺q得通紅，他憤怒道：“你，你說什么？你才不如女人。”

    面對著一陣風(fēng)的侮辱，馬玉還是控制不住還嘴。

    一陣風(fēng)笑道：“不是嗎？我問你，老子剛才讓你選擇一個，是你死還是你那女朋友死，你怎么選的？是不是猶豫不決？”

    馬玉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一陣風(fēng)冷笑道：“你知道我剛才去到那一邊墓室，同樣的問題，我也問了你那個女朋友，你那個女朋友怎么回答的嗎？”不等馬玉回答，那個一陣風(fēng)繼續(xù)道：“你女朋友說了，只要你好好活著，她愿意一死，來換你。你說，你自己怎么回答我的？”

    馬玉臉上一陣火辣辣的，他心中喃喃自語：“冰兒真的這么說的嗎？冰兒對自己這么好，可是自己居然還左右搖擺不定——”

    馬玉隨即想到自己，就算是此刻，要讓自己在飲冰和自己二人之間，挑選一個，他依舊是無所適從。

    他這一瞬間忽然明白，自己最愛的還是自己……

    一陣風(fēng)依舊冷冷的望著他。

    而他慢慢低下頭去，不敢看一陣風(fēng)的臉孔。

    一陣風(fēng)臉上的譏誚和不屑，讓他無法面對——

    一陣風(fēng)冷笑一聲，招呼手下，將這個膽小鬼送到隔壁墓室，讓這兩個人見上最后一面，明天就帶這個膽小鬼走。

    馬玉知道那膽小鬼三個字就是說自己的，但是他卻無力反駁。

    畢竟在他自己心里，此時此刻，也承認(rèn)了自己就是膽小鬼。

    ……

    馬玉被一陣風(fēng)的手下押解著，一路送到隔壁墓室。

    打開墓室石門，一陣風(fēng)手下那個馬臉漢子一條腿抬起，一腳將馬玉踢了進(jìn)去，口中罵道：“給我進(jìn)去吧?！?/br>
    馬玉跌了進(jìn)去，身后石門隨即關(guān)了起來。

    飲冰正坐在窗前，看到馬玉狼狽不堪的被踢了進(jìn)來，心中一喜，急忙站了起來，走到馬玉身前，伸手將馬玉扶了起來，口中柔聲道：“馬大哥，他們沒有欺負(fù)你吧？”

    馬玉臉上有些訕訕的，不好意思和飲冰開口說話。飲冰似乎一點(diǎn)也沒有察覺出來馬玉的異常，伸手將馬玉攙扶著，一路來到床前，坐了下來。

    馬玉心中一陣難過，抬起頭，看著飲冰，只見飲冰正自滿眼深情的望著自己。

    馬玉低聲道：“冰兒，你跟那個土匪說什么了？”

    飲冰遲疑一下，這才慢慢道：“沒有說什么，你不用擔(dān)心，馬大哥?！?/br>
    馬玉見直到此刻，飲冰還瞞著自己，心中更加難受，他心里一酸，道：“冰兒，那個土匪是不是逼著你吃什么東西了？”

    飲冰見再也瞞不過，這才微微一笑，告訴馬玉：“馬大哥，剛才那個一陣風(fēng)過來，說，讓我選擇一下，是你死還是我活，我當(dāng)時就在想，這個還用想嗎？當(dāng)然是你活了……”

    馬玉心中又是一酸，此時此刻，聽到飲冰親口說出這一番話，他還是感動不已。

    眼前這個女孩子，年紀(jì)不大，居然愿意為了自己，以身赴死，這一番情意，自己這一輩子是無法償還的了。

    飲冰慢慢道：“馬大哥，你知道嗎？自從那一天來到這大上海，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心里便已經(jīng)將你種在心底，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是我心底最最重要的人，沒有人可以比擬，如果強(qiáng)要找出一個人的話，那個人就是我?guī)煾?，?dāng)年將我撫養(yǎng)長大的師父——我?guī)煾甘菓?yīng)該就在這終南山，如果她知道我會去陪她，她一定很開心——馬大哥，你不用難過，我死了以后，你還要好好活下去，找到一個如花美眷，那樣的話，我才能安心——”

    馬玉聽到飲冰一句句交代后事，心中的難過更是洶涌而來。

    只聽飲冰繼續(xù)道：“我死了以后，就將我葬在這高坡下面吧，就在那一天咱們發(fā)現(xiàn)的那個岑草青青的山坡下面，山坡下面有一片槐樹林，那一日我站在山坡上面，抬眼望去，總感覺山坡下面的槐樹林的泥土下面，有我似曾相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