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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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蕭明樓又忍不住出口低罵了一句,此前樹立起來的慵懶華貴從容鎮(zhèn)定的形象蕩然無存,倒顯得有幾分氣急敗壞,“我陣都沒來得及布置呢,著急什么!” 他身影飛掠,還沒靠近祁昶就已經(jīng)感受到空中陣陣悶雷裹挾而來的壓迫感,雷劫尚未開始,淅淅瀝瀝的雨水就開始落下,比雨城的雨還要來得急,落在人的肌膚上微微刺痛。 蕭明樓最后落在祁昶面前一塊半人高的巖石上,雨水和風(fēng)砸在他的身上,他也沒有刻意使用避雨術(shù),任由風(fēng)雨侵蝕著他的身體。衣衫盡濕,將那具柔韌的身體輪廓襯托得更加纖細。 祁昶雙目微睜,眼底卻空茫一片,已然是進入了玄而又玄的境界,在他身周圍繞著數(shù)之不盡的劍光,蕭明樓若要再往前踏入一分,劍光便會毫不留情地將他撕成碎片。 而身處境界跌宕危機中的祁昶也不好過,他意識不明,內(nèi)里卻似乎與什么在爭斗著,嘴唇泛白,微微翕張闔動。 仔細分辨的話,他無聲的口型喊的是“明樓”二字。 他筑基的契機便是以為蕭明樓被東川月挾持,換言之,他的道基與蕭明樓息息相關(guān)。 為了早日實現(xiàn)蕭明樓的心愿,他不惜以自己為餌,釣上金丹期劫雷,引天道提前出手。 蕭明樓嘴角微扯,無奈地用目光描摹著祁昶那剛毅堅定的輪廓,嘆道:“……真是個傻瓜?!?/br> 話音剛落下,傻瓜便從打坐中站起身,抬起肌rou緊實的胳膊,朝天一指。 轟??! 一道樸實的銀色劍光沖向天際,自下而上迎上粗碩雷電,與頭一道劫雷交纏斗狠,以凌冽霸道之勢沖破雷光,甚至繼續(xù)上沖,在烏黑云層中捅出了一個窟窿! 更多的雨水落下,祁昶此舉仿佛激怒了天道一般,雨中夾帶著拳頭大小的冰雹,如石頭般在地上砸出一個個坑,可見震怒。 “準備,布陣?!笔捗鳂请p手微抬,好似渾然不懼天上落下的冰雹,而奇怪的是,那些冰雹也像是繞開了他一般,專門朝祁昶和其他圍過來的仙門弟子砸下。 雨勢雖大,然而眾人都聽見了蕭明樓的話,不由疑惑納悶:“先生,該如何布陣?” 又一道紫色雷光落下,照亮了蕭明樓蒼白卻美得驚心動魄的面容,他唇角掛著一絲笑意,回頭道:“你們回到平時各自修行打坐的地方待著就行了。” 這樣……能行? 眾人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孫蔭身為七情宮修為最高的玄脈期弟子,立馬朝身后師弟們吼了一句:“還不快去!能否沖破陣法,成敗盡在此舉,都聽少東家的!” 七情宮弟子們率先行動,其余弟子們也紛紛依循記憶回到自己平日里修煉的地方,這些修煉地或與他們的五行靈力十分契合,或是令他們身心舒暢的聚靈之地,修煉這許多時日以來身體已經(jīng)形成習(xí)慣,即便在滂沱大雨中也不難找。 很快眾弟子各自歸位,蕭明樓足尖輕點,從巖石落下,從懷里摸出一個小小的包裹,將其攤開,放在地上。 包裹里裝的是碎得不像話的鐵塊,正是祁昶在霧城的錦鯉客棧中碎成渣的生鐵劍,上面沾染了祁昶的劍意和他的氣息,環(huán)繞在祁昶身周的劍意感受到同類的氣息,那張劍網(wǎng)便豁開一個小小口子,將蕭明樓放了進去。 蕭明樓并不意外,恢復(fù)一派從容之色,踏著快要沒過腳背的雨水進入劍網(wǎng)中,輕輕張開雙臂,抱住了祁昶的腰。 那一刻,祁昶腦中充斥著的紛亂龐雜的記憶如退潮般縮回了陰暗角落,他雙眼逐漸清明,低頭看向了主動對自己投懷送抱的蕭明樓:“你……” “噓,準備開始了?!笔捗鳂翘衷谄铌频拇缴陷p輕一按,輕笑著說,“我陪你一塊渡雷劫?!?/br> “……別胡鬧?!逼铌茪庀⑦€不太穩(wěn),他急得皺起眉,想要將他推開,送到更安全的地方,可此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第二道劫雷夾帶著更為兇烈的氣息朝他降落,絲毫不給他喘息之機。 祁昶不得已,只好一手抱著蕭明樓的腰,一手并指成劍,將靈力集中于一點,刺向那道粗壯可怕的雷電。 就在電光與劍光碰撞的瞬間,整個漆黑的營地自祁昶所在之處起亮起了一道光,仿佛是深夜中的一道曙光,神圣而又令人敬畏,自祁昶蔓延腳下蔓延至其他弟子的腳下。 漸漸地,一張符文繁雜而又龐大的陣法浮現(xiàn)在眾人眼前。 原來,蕭明樓在接納他們,鼓勵他們修煉時,就已經(jīng)將他們納入陣法之中,所有人在修煉中留下的靈力,都成了陣法的一部分。 這個無解的連環(huán)陣,其專門針對它的陣法,是所有人共同完成的,不論修為高低,不論悟性如何! 這是一種十分難辨的情緒,所有人扛著風(fēng)雨冰雹,身體冰冷,可是心頭卻沸騰著火熱的希冀與自豪感。 在大陣被點亮的一瞬間,他們非但沒有懷疑眼前的黑暗會將他們吞噬,反而生出一股豪情,相信祁昶,相信蕭明樓,相信眾人凝結(jié)之力,一定可以將他們帶出連環(huán)陣! 祁昶在斬落第三道劫雷時,丹田里的靈力已經(jīng)耗了十之七八,他臉色不大好看地低頭:“你快離開,找個地方躲起來,我眼下無劍可用,很可能扛不住下一擊……” “說了會陪你到最后,自然是死也要和你死在一塊的?!笔捗鳂乔辶恋难垌⒅?,眼中沒有一絲懼怕和虛張聲勢,認認真真,眼里好似只有祁昶一個人。他淺淺地笑了下,“而且,你不需要劍,你自己就是劍啊。” 他輕輕的笑聲傳入祁昶的耳中,在他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握住了祁昶的大手。 兩人雙手交疊的剎那,祁昶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渴望,好像曾在那模糊的記憶中出現(xiàn)過,可他卻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唯一記得的,只有那溫暖和信賴的感覺,由來已久。 他聽見蕭明樓用那微啞而好聽的嗓音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么,這種時候,別把自己當人,就能激發(fā)出更大的潛力來。何況你已經(jīng)是玄脈期了,全力一擊之下有金丹的實力,相當于摸到了金丹期的邊,而能引來雷劫,說明連天道都看好你這份實力,想要將你這個怪物壓下去呢……那么,你會讓它如愿嗎?” “自然不會?!?/br> 祁昶冷靜而堅定地回答,同時摟緊了蕭明樓,貼著他的耳畔道:“我不會讓你受傷的……明樓?!?/br> 最后那兩個字,他在心底偷偷喊過無數(shù)遍,卻不小心在此刻悄然說出了口。 蕭明樓眼睫微顫,埋在他的胸前,也不知他聽見沒有。 祁昶靜下心來,順著蕭明樓的話,感受自己此時的變化。進入玄脈期后,他的經(jīng)脈比筑基時拓寬一倍有余,靈力重新壓縮凝實了一番,丹田如一方小天地滋潤著他的道種。 如今那顆小小的種子有了壯大之勢,漸漸形成金丹虛影。 正如蕭明樓所說,修真的各個境界并不是涇渭分明的,從來就不是登上一級級臺階這般簡單,有時心境到了,也能破格發(fā)揮出修為達不到的力量。 端看個人悟性罷了。 祁昶自認并不是個悟性高卓的人,可他與這天底下的修士都不同,他的道心不為長生,不為權(quán)勢,不為傾覆天下,只是為了眼前的這個人。 ——他的少東家,蕭明樓。 那份感情與他的道種一般破土而出,不斷茁壯,在自己尚未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jīng)深深扎根,再無鏟除的可能。 他怒喝一聲,釋放出全身的劍意。 吼聲震響山林,令整個大地都顫抖不已,他不再等待一道道的落雷,而是以自身劍意化作兇悍無匹的利刃,沖向高處劫雷,攪亂一片雷池! 與此同時,大地上的陣法也開始源源不斷地流轉(zhuǎn)起來。劫云被祁昶此舉驚怒了般,瞬間落下數(shù)道驚雷,然而除卻被祁昶劍陣彈開的劫雷外,其余散落之雷盡數(shù)被陣法吸收,用以沖擊險惡的連環(huán)陣。 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嚴絲合縫,無一人死傷。 而整座迷霧之林,卻開始搖搖欲墜。 劫雷終于偃旗息鼓,雨水逐漸減小,天空終于放晴,第一縷光芒撕裂云層,落在祁昶與蕭明樓身上。 祁昶緊緊抱著懷里的人,靈力消耗過甚,卻仍不愿放手。他聽見蕭明樓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成功了,我們出來了,阿丑?!?/br> 祁昶終于放下心來,安心地閉上眼睛,胳膊卻不曾松開,牢牢地將人護在懷中。 不多時,山林景色如褪色的畫卷般一點點淡去,當眾人回過神時,他們已經(jīng)身處在一座仙氣飄渺美輪美奐的宮殿之中。 “成……成功了?!” “我們出來了!這里就是蕭先生說的陣眼,是那座宮殿!” “蕭先生果真厲害!我們終于離開重見天日了!哈哈哈!” 所有人此時都由衷地佩服著蕭明樓,若不是他,大家還不知道要在迷霧林里被困多久。 而就在弟子們驚喜于突破連環(huán)陣抵達陣眼之際,宮殿內(nèi)其余幾處地方的修士已經(jīng)聽見響動,紛紛朝著主殿奔來。 與興奮盎然的弟子們不同,趕來的高階修士們個個胡子拉碴,神色憔悴,然而在見到自家弟子的那一刻,他們臉上也不禁浮現(xiàn)出驚喜之色。 “師父”“師伯”“師尊”“師叔”等稱呼不斷從弟子們口中冒出,大家既驚又喜地與失散多時的師長重新團聚,他們有許多許多的話要對師長們說,尤其是天機門與擎云宗的弟子,他們此前對蕭明樓更是有諸多誤會…… 擎云宗弟子還沒來得及將他們脫困的經(jīng)緯告訴他們的池師叔,就見池天華拔劍而立,將劍尖對準了蕭明樓。 “——蕭封,你竟然沒死,竟還有臉出現(xiàn)在我擎云宗弟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