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無憂大師】
聽完二蛋的話,我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要說我見過尸體也就算了,比一個女人見過的男人還多。 這就有些過分了。 別說別人不信,就連我自己都不信。 尤其,這話還是對一個女孩子說的,其結(jié)果可想而知。 我正準備開口解釋,女警察已然秀眉一立,當即就要對二蛋動手。 還好一旁的王頭見事情不對,連忙打圓場:“好了,都別鬧了,現(xiàn)在,還是先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線索吧?!?/br> 見王頭發(fā)話,這女警察才安靜下來。 而我,則在一旁賠禮道:“我朋友不是有意冒犯你的,我們兩個從小一塊兒長大,他最見不得別人說我,還望姑娘見諒?!?/br> 說完這話以后,也不管她接不接受,徑直向棺材走去。 不是我不憐香惜玉,我也有自己的尊嚴。 畢竟,我還沒心大到別人罵我還能坦然處之。 能道歉,是為了二蛋,不過道完歉之后,那就是她欠我的了。 一旁的王頭兒為人老練,我這點兒小心思自然是瞞不過他。 見他緩步來到我面前,我微微一笑道:“您放心,一碼歸一碼,我不會影響各位辦案的?!?/br> 見我這么說,王頭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br> 一邊說,他還不忘從口袋里掏出兩根煙遞給我和二蛋,自己也點上一根。 我沒有推辭,接過他遞過來的香煙一看,果然是城里人! 在我們村兒里,抽煙最好的也就是村長了,那也不過是七塊錢的長白山。 而我和二蛋,一般都是抽旱煙,偶爾奢侈一把,也就抽個三塊錢的紅梅。 如今見到手里的中華,臉上多少流露出幾分沒見過市面的樣子。 這一切,全被王頭看在眼里,他生怕小警察再多說什么。 遞給我們香煙之后,便帶著我們出了屋子。 同時吩咐那幾個小警察在屋子里搜集線索。 村里人見到這一幕,全都好奇的圍在幾個小警察周圍,時不時點評幾句。 而我和王頭還有二蛋則走出了院子。 來到院門口的街道上。 王頭替我們兩個點上煙,隨即張口的第一句就是:“你是陳老爺子的孫子吧?!?/br> 一聽這話,我猛的一驚! 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有人認出我的身份了。 要說之前的李老爺子能認出我的身份,是因為他是爺爺?shù)呐笥?,同時也是玄門中人,我多少能夠理解。 可這王頭是個警察啊,而且,看他的言談舉止,顯然在城里也不是普通角色。 竟然連這樣的人都認識爺爺,這可就了不得了。 在我的印象中,爺爺一直都是個普普通通的農(nóng)村小老頭。 會上幾手江湖討飯吃的手藝,并沒有什么顯赫的身份。 可如今,王頭的一席話,卻徹底改變了我對爺爺?shù)目捶ā?/br> 我當即問道:“您怎么知道的?” 王頭沒有隱瞞,抽了一口手里的煙笑道:“你難道不知道你爺爺很有名么?遠了不說,就這白山市里,沒有幾人不知道他老爺子的。 雖然后來老爺子隱居山林,但我們這些有些身份的人,都知道老爺子隱居在這里。 只不過,平日里不好來打擾罷了。” 說到這兒,王頭忽然頓了一下,隨即問道:“對了,老爺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一聽到這話,我神色頓時暗淡了幾分,隨即苦笑道:“爺爺已經(jīng)去世了,走了兩年多了。” 王頭連忙一臉抱歉的看著我:“對不起,我不知道老爺子已經(jīng)走了,節(jié)哀順變?!?/br> 我搖搖頭:“沒事兒,都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首要的,是眼前這件事兒?!?/br> 王頭點點頭:“的確,我也看的出來,這周老爺子是自殺,不過有一點想來你也應(yīng)該看出來了,這周老爺子的死,不一般啊。” 我一愣,沒想到這王頭,即便知道了周老爺子是自殺,依然覺得這案情不簡單。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我對他刮目相看了。 我隨即點點頭道:“不錯,這周老爺子的死,已經(jīng)不是第一例了,先前已經(jīng)有兩個老人去世,死法和周老爺子差不多,只不過,當時為了能給老人下葬,也就沒有宣揚,沒想到,這件事兒到現(xiàn)在還沒能了結(jié)?!?/br> 聽我這么一說,王頭的眼睛頓時一亮,連忙問道:“之前還有兩個老人也是這么死的?” 我點點頭“不光如此,他們的死法,可能比周老爺子還要離奇。” 說到這兒,一旁的二蛋冷不防插嘴道:“他們死的時候,都穿著大紅衣裳!生子說,那是人皮做的!” 王頭倒吸了一口冷氣,手里本就不長的煙頭,讓他這么一口下去,頓時燃到了根部。 炙熱的明火燙的王頭手指一抖,連忙將手中的煙頭扔掉,也顧不上疼痛,連忙繼續(xù)問我:“你確定那是人皮衣裳?!” 我不知道為什么王頭的反應(yīng)這么大,但還是點點頭:“沒錯,我跟爺爺行走這么多年,別的可能分不清,但這人皮絕對不會認錯?!?/br> 聽到我肯定的回答。 王頭再次陷入了沉默。 好半天才開口道:“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br> 他這沒頭沒腦的回答,讓我和二蛋對望了一眼,全都是一臉疑惑。 我本想問他知道了什么,可話沒出口,王頭便再次開口對我說:“能求你一件事兒不?” 我點點頭,沒有拒絕:“您說吧?!?/br> “今晚上,幫我準備三兩黃紙,兩扎黃香,一碗倒頭飯,半生不熟,一半一半。” 一聽這話,我猛的一怔。 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道:“你也是……” 話才說到一半兒,我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連忙收住嘴,改用另一種方式問道:“您也是門兒里的?” 王頭笑著看了看我,也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只是重復道:“這個應(yīng)該沒問題吧?!?/br> 聽他再次說出這話,我猛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多嘴了。 連忙尷尬的一笑道:“沒問題,我這就回去準備,你什么時候要?!?/br> 王頭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手上的表,隨即開口道:“晚上六點左右吧。你看著來,最好趕在太陽落山之前?!?/br> 我當即應(yīng)承下來,說了聲好,便帶著二蛋率先離開了。 二蛋剛才一直聽的云里霧里的,此時見我?guī)еx開,終于是忍不住問道:“我說生子,你們兩個到底在打什么啞謎?。俊?/br> 我看了一眼二蛋,尋思著,也是時候告訴他一些門里的規(guī)矩了,畢竟,現(xiàn)在的他也算是門里人了。 沉吟了一下,我便開口解釋說:“你難道沒有看出來,這個王頭,也是玄門里的人嗎?只是,我沒能看出,他是那一路的人?!?/br> 聽我這么一說,二蛋立時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但很快,便再次滿臉疑惑的問道:“可他不是警察嗎?” 我有些無奈的笑道:“誰告訴你,警察就不信這些東西了,只要是在警局里干的年頭多的,就沒有一個不信這個的。 否則,你以為警察局里,為什么都要擺一個關(guān)公?” 二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我見他點頭,便再次對他道:“行了,其他的事兒就先不要管了,一會兒,你去準備王頭要的黃紙黃香,我去準備倒頭飯?!?/br> 所謂倒頭飯,是在喪葬儀式中經(jīng)常用到的,不過,這并不是我們平日里吃到的那種米飯。 而是一半兒生,一半熟的米飯。 老人們也叫夾生飯。 只有玄門里的人,才會稱呼這種飯為倒頭飯,寓意是給死人吃的。 吩咐完二蛋,我又看了看時間。 時間還早,足夠我們準備這些東西的。 我也就沒有太著急,只不過,一想起家里還躺著可兒,我腳下的步伐,控制不住的加快了幾分。 可才走到門口,我就發(fā)現(xiàn)我們家的門前,停著趙強他們的車子。 車子上沒有一個人。 顯然他們都下了車,看架勢,應(yīng)該是去了店里。 回到店里,只是一眼,我就看到了趙強。 而另一個引起我注意的人,卻是個和尚。 一身土黃色的袈裟,頭頂上像抹了油一樣,在光線的照射下,閃閃發(fā)光。 我有些愣神,便問趙強:“這是誰???李老爺子呢?” 趙強苦笑一聲說:“李老爺子我沒請來,他說,你們村兒的事兒,不是他能管的。 沒辦法,我只好把無憂大師給請來了?!?/br> 說到這兒,趙強不禁自主的介紹起無憂大師來:“你可別小瞧了無憂大師,他的本事,據(jù)說整個吉林省都是出了名的,我就尋思著,請他來應(yīng)該能幫上些忙?!?/br> 聽了趙強的話,我點點頭,隨即來到吳優(yōu)大師面前,做了一個佛門的手勢這才開口問道:“大師,您能看出,可兒是怎么了么?” 此時的我們,都還站在店里的廳堂中。 可兒還在里屋,看幾人的架勢,應(yīng)該才到,還沒見到可兒。 我之所以這么說,多少是為了考驗這大師的本事。 趙強他們雖然是一番好意,但我也怕找來個庸才,到時候,誤了可兒的病情倒還好說。 但若是弄巧成拙,那這事兒可就麻煩了。 大師聽我說完,也不動怒,只是笑了笑道:“她被女鬼給纏上了,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