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有禮(重生)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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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華又被他逗笑:“怎么這么嚴肅呀,你是我……” 她抿了抿唇,躲開霍陵的目光,輕聲繼續(xù)說道:“……是我夫君,又不是下人。” 霍陵心頭一震,只感覺血氣涌上了大腦,想也不想立馬開口:“霍陵永遠為郡主效勞,牢記郡主說過的每一個字!” 瓊華頓了下,抬眼看了他一下,心里莫名有些氣惱,伸手去解披風。 “還是穿著吧,有風的?!被袅昙泵竦?。 “不用了,我要回馬車了?!?/br> 說罷,她解了披風扔給霍陵,也不管他伸著去扶自己的手,彎腰進了馬車。 徒留霍陵一個人在夜風中抱著披風發(fā)愣。 風中隱約傳來了一聲笑,像是有人忍了半天沒忍住一樣。 霍陵抬眼看向旁邊高大的樹木,明三隨著幾片樹葉跳下,落在了馬車旁,跪地請罪:“明三知錯了?!?/br> 霍陵冷冷地看著她:“笑什么?” 明三:“……沒、沒什么……” 不敢說,怕有人惱羞成怒。 第二日照常趕路,只是隨行里不見了明三,一問才知道明三被打發(fā)連夜趕去兗州做準備了。 云珠遺憾,哎,不能借她那匹溫順的小棕馬了。 再往前走天氣越來越暖,終于在路邊的迎春花全部盛開的時候趕到了兗州府。 兗州靠近邊關,整個城鎮(zhèn)都有著古樸的氣息,隔著大概一個州府的距離,有一片巨大的密林,密林過去就是南疆國,南疆善蟲蠱。 近幾十年來,兩國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偶爾有一些來往貿(mào)易。 然而這只是表象,根據(jù)密探的消息,南疆近來似乎有些動亂,不時會有些貓貓狗狗試圖混入兗州府。 鎮(zhèn)南大將軍秦司橫帶領二十萬大軍鎮(zhèn)守此地,就駐扎在府城不遠處的綿山縣,那個縣城早年遭過災,百姓幾乎全部搬離,這么多年下來,可以說是只有士兵居住了。 明三連同其他人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住處,是個四進的院子,干凈整潔,連大門上寫著“安夷將軍府”的牌匾都是新掛上去的。 馬車剛一停穩(wěn),霍陵扶著人下來,輕聲叮囑道:“我要先去找秦將軍,你跟明一她們熟悉下新宅邸,我晚點回來?!?/br> 剛到陌生環(huán)境,瓊華本就不安,一聽他要走,立馬拉住他的衣袖,“你……你什么時候回來?” 她不想他走,可也明白他是有正事,話到嘴邊拐了個彎,只是問他回來的時間。 霍陵看出她的不安,看了眼天色,道:“天黑之前一定回來?!?/br> 說完沖明三使了個眼色,明三立馬過來扶著瓊華說道:“郡主先洗漱一下,等你洗漱完了睡一覺,一睜眼主子就回來了……對了,咱們新家還有好多事情沒安排好,郡主你得一一過目呢……” 瓊華遲疑了下,松開了霍陵衣袖,“那你記得早點回來……” “嗯。”霍陵朝她點頭,對明三道,“扶郡主回去休息?!?/br> 等人進了大門,才上馬揚鞭而去。 天黑之前回來,確實是趕了些,但已經(jīng)承諾了,沒辦法,只能辛苦辛苦馬兒了。 綿山縣軍營里,將軍夫人魏琴正守著昏迷不醒的秦司橫,旁邊還有兩人焦急地來回走動,是副將展逸與先鋒孟尚。 半晌,展逸一跺腳,道:“等不了了,我去南疆捉個蠱師回來!就不信治不好將軍!” 他說完,拔腿就往外走,沒走兩步就被魏琴喝住:“不準去!你還嫌現(xiàn)在不夠亂是不是!若是因你沖動引起兩國紛爭,你讓橫哥怎么面對百姓?” “大嫂!那你說怎么辦!”他指著床上躺著的如熟睡一般的秦司橫怒吼,“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將軍睡死過去嗎!” 魏琴臉色一白。 “行了,你怎么跟大嫂說話的!”孟尚一巴掌拍在了展逸肩上,把人牢牢按在原地。 這一巴掌用力很大,把展逸拍得肩膀一歪,他人也清醒過來了,對著魏琴吶吶道歉。 魏琴擺了擺手,給床上昏睡中的人掖了掖被角,垂下眼眸道:“再等等,京中來信說有人來了,會有辦法的……” 展逸又要張口,被孟尚一施力阻止了。 軍醫(yī)都說這是南疆蠱毒,對此束手無策,京城那富貴地來的人,能有什么辦法? 兩人都這么覺得,但不忍說出來,就當是個希望吧。 這時,屋外有少年人喊著:“阿嬸,京城里的人來了!他來了!” 屋內幾人同時詫異抬眼,就見秦橋領著一個神色冷峻的勁裝男子快步走了進來,面上帶著歡欣道:“就是他,霍陵?!?/br> 展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沖著秦橋皺眉:“怎么直接帶過來了?核實身份了嗎?” 霍陵不語,從懷中掏出信物遞給了他。 “你懂蠱術?”魏琴見他倆核對過信物后朝自己點頭,這才開口問道。 “不懂?!闭挂萋勓跃鸵┡?,又聽他冷冷說道,“不過有辦法。” 說著,他走到床邊,按上了秦司橫脈搏,頂著周圍三大一小或警惕或期待的目光,又看了看對方眼瞼和耳鼻,道:“是毒蠱,前期不顯眼,時間越久沉睡時間越長,最后會直接睡死過去?!?/br> “廢話!”展逸很暴躁,覺得他說的這些都是沒用的東西。 魏琴卻兩眼發(fā)光看著霍陵,確實如他所說,前期的異常只有她這個枕邊人知道,直到后來越來越嚴重…… “有辦法嗎?” “有?!?/br> 屋內幾人又驚又喜,就見霍陵點了秦司橫胸口幾個xue道,道:“拿些烈酒過來?!?/br> “這……”魏琴有些為難,軍中禁酒,除了大日子基本不準飲酒,更別提烈酒。 “我去買!” 展逸才說完,霍陵也想通了這點,道:“沒有的話就兌點鹽水過來。” 這倒很容易有,一大碗鹽水灌了下去沒一會,就見床上人脖頸處有細小的蠕動,秦橋年紀小眼尖,立馬叫了出來:“快看!” “讓開些?!贝俗岄_了,霍陵扶起人,往他后背猛地推出一掌。 “哇”得一聲,秦司橫一口污血吐了出來,正吐在提前準備好的布巾上,血中隱約見有小白蟲子爬動。 “找人來把東西燒了,注意不要碰到?!?/br> 這么長時間找了無數(shù)人都沒能理出頭緒,霍陵一來立馬有了法了,且不管這法子有沒有用,至少有了變化。 幾人對他的態(tài)度立馬不一樣了,完全按他的吩咐去做。 過了一會,魏琴驚喜出聲:“動了!他動了!” 幾個紛紛緊張地圍了過去,果然見床上的人眼皮微動,等了一會,終于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將軍!” 但只睜開一瞬就又閉上了。 “霍……霍兄弟!”展逸態(tài)度變化最大,已經(jīng)一口一個兄弟了,“這怎么辦?蠱毒還沒完全除去嗎?” “時間太久,蠱蟲散發(fā)較亂,這兩天每隔四個時辰喂一碗鹽水或者烈酒,兩天后就有法子根除。” 聽霍陵這么一說,屋內幾人紛紛喜上眉梢。 氣氛輕松起來之后,魏琴忙吩咐下去備茶招呼安夷將軍,被霍陵拒絕。 算了算時間,霍陵道問:“南疆近來可還有別的動作?” 魏琴幾人對視一眼,將人請到了書房。 第6章 一只耳朵的人 書房門一關就是兩個時辰,展逸還在怒罵南疆,就聽霍陵忽然問了下時間。 “申時過半了吧?”魏琴也不太確定,見他皺眉,問道,“可是還有事?” 被問的人看了她一眼,想到她和秦司橫的關系,心底一動,道:“我家娘子還在府城等我回去。” 說到“娘子”倆字的時候,他略一停頓,眼角眉梢都透露著溫柔。 “咱大老爺們談事,讓她等著不就……” “別胡說?!闭挂菰挍]說完,就被魏琴打斷,扭頭對著霍陵冷下來的表情笑道,“那是要早些回去,女孩子家剛到異地肯定心里害怕……等橫哥好了我們也回府城去,到時候我也好去看看她……” 霍陵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立馬對她道謝,請她日后多照顧些瓊華。 魏琴看他一提到自家娘子態(tài)度就大轉變,忍不住好奇問道:“不知弟妹是哪戶人家的千金?” “康親王府,瓊華郡主?!?/br> 此言一出,屋內幾人面面相覷,他們久不在京城,一時想不起來“康親王”這是哪個王爺。 霍陵也不欲解釋,直接道:“兩日后會有一個叫‘明二’的姑娘帶著我的手信過來,秦將軍的蠱毒就交給她了。” 說罷,起身告辭。 他走得瀟灑,魏琴想送下他都跟不上他的步子,知道他回家心切,索性就停了步子。 一回書房,就聽孟尚恍然大悟道:“康親王,不就是十幾年前皇權動蕩時候唯一留存下來的……” 唯一活下來的,當今圣上的親兄弟。 當初他并沒有直接參與皇權斗爭,所以當今圣上登基后也并沒有處置他,只是沒有官職權利,完全是個閑散王爺。 這話提醒了魏琴,只是這霍陵是受皇命而來,懂得又多,明顯不是普通人,怎么會娶一個身份這么尷尬的郡主? 她心中奇怪,想著反正日子還長,等秦司衡康復之后她再去拜訪了解就是了。 再說將軍府內,一番洗漱后,瓊華被哄著躺下了。 明明很多天沒能正常休息了,這會卻怎么都睡不著,稍微一點聲響就得睜開眼睛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又輾轉半天,門口忽然傳來幾聲輕響,接著是云珠的聲音:“郡主,睡著了嗎?” 她正覺得不安睡不著,急忙出聲讓人進來了。 云珠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門湊了過來,笑嘻嘻說道:“郡主,我就知道你肯定睡不著?!?/br> “你就睡得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