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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剛 第139節(jié)

    言昳只打哈欠,咕噥道:“行,偏院也都收拾出來了吧。我趕緊回去拆了頭發(fā),再?不拆我覺得?我頭皮都快被?早上梳的這個髻給扥掉了?!?/br>
    她沒管山光遠,只被?輕竹扶著?,搖搖擺擺的回屋去了。

    回了屋,輕竹又端了醒酒湯來,還?給她拿巾子?擦洗了臉手,言昳覺得?自己是極其困,但躺到了床上,今天灌的七八兩酒,就跟要把她給燒了似的,她腦子?亂的睡不著?。

    輕竹還?不累,說去給言夫人幫忙收拾主?堂了,言昳自己光腳起身,踩過軟毯,把窗子?打開了條縫,吹進來一點舒適的冷風。

    院子?里廊檐伸展,月色如霜。鳳翔府凜冽干凈的空氣灌入屋內,她聽著?外頭爆竹聲仍然此起彼伏,估計要響到天亮去。

    她覺得?自己酒勁兒沒散,頭暈暈的,心里茫然也安定?,托腮在窗邊坐會兒,想清醒清醒。就忽然瞧見一個黑影,從回廊那邊大步走過來。

    她嚇了一跳,等快到近前了,才?瞧出來。言昳穿著?睡衣的圓潤胳膊撐在窗邊,烏發(fā)如云的腦袋從窗子?伸出來,叫道:“山光遠?!你大半夜不睡覺跑過來干嘛呀。別、別跟我說你又喝多了!”

    山光遠面色看不清,他摘了披風,只穿了件深藏藍色曳撒,聲音沉沉道:“我沒喝酒?!?/br>
    言昳托腮:“哦,好像是。你沒喝酒就沒意思了,那就別來找我了?!?/br>
    山光遠似乎皺起了眉:“為什么沒喝酒就不能來找你了?!?/br>
    言昳壓根沒注意到自己現在嘴上沒有把門的,道:“因為你不喝醉就不讓我摸了?!?/br>
    那頭屏息了。山光遠沒說話。

    他半晌道:“……你別趴在窗子?上了,再?大點聲,別人都聽見了?!?/br>
    言昳一揮手:“嗨,有什么別人呀。你有事兒嗎?”

    山光遠吸一口氣:“你開了門,我有話跟你說。”

    言昳哦了一聲,先合上了窗子?,而后光腳從榻上跳了下來,打開了門,仰頭看他:“我時間可寶貴了,你半夜要是沒什么事兒就來sao擾我,那我可不能奉陪。”

    月如鉤,高懸在山光遠背后的天空上,大的像是唾手可得?,言昳仰頭看他,只能看清輪廓。

    山光遠半晌道:“……二小姐。”

    言昳歪頭看他:“嗯?”

    他喉頭動了動,萬千話語堆在嗓子?眼,一切都比不過言昳歪頭時,月光灑進她瞳孔的光華。

    言昳剛要讓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可他忽然低下頭來,與她呼吸相接。

    言昳往后撤了撤,有些不明所以,便?感覺到粗糲的指尖輕輕撫在她臉頰上。他沒有酒氣,身上只有松木的氣息,酒氣全在她身上。

    言昳剛覺得?不對?勁要開口,就感覺他嘴唇蹭在她嘴角,像是這一點接觸,給他點燃了滿身的瘋狂,她聽見他喃喃道:“……你哪怕再?說一次討厭我……我也不怕了……”

    他一只手摟緊她的背,深深低下頭去。

    言昳驚愕、木訥的張著?嘴,兩只腳站不直了,快倒下去似的往后退。

    他毫不退縮,抱著?她,幾乎二人一路跌跌撞撞到了她屋中央的茶桌上去,言昳后腰抵住了茶桌,睜大了眼睛。

    感覺到一切從無比的哀愁,到柔情的千萬,再?到泄憤般的瘋狂。

    山光遠緩緩抬起頭。

    言昳只睜著?眼睛,傻望著?他。

    他從沉淪,到渾身遍體發(fā)涼,不過片刻之?間,他做好一切準備,從她口中聽到任何?的足以讓他噩夢的話語。

    可她什么也沒說,瞳孔的神采是散的。

    山光遠只感覺到兩只手環(huán)住了他的腰,而后向下,隔著?他穿的衣褲……

    捏住了他的屁|股。

    山光遠:“……?!”

    作者有話要說:  端午安康?。?!

    第111章 .夜歌

    山光遠有些發(fā)懵。

    言昳輕笑了一聲, 手壓根沒從他臀上撒開。

    他低下頭去,言昳也在?仰頭看她,他不確定她是不是喝懵了, 抓住她的手腕, 把她那兩個爪子?拿開,半晌道:“……言昳?!?/br>
    他想提醒言昳, 自己剛剛親了她。

    甚至她此刻幾乎半坐在?桌子?上, 他緊逼靠近的姿勢, 也總該讓她有點警覺吧。

    言昳仰頭道, 面頰攏在?他投下的陰影里:“我能摸一下你?嗎?”

    山光遠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言昳不滿他磨磨唧唧的態(tài)度, 手打了他胸膛一下:“靠, 你?親都親了,我摸一下還不行嗎?”

    山光遠本來以?為自己做好了步步緊逼的覺悟, 但在?言昳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的回應下,他半晌道:“你?是不是喝傻了, 知道我是誰嗎?”

    言昳迷糊的時候脾氣更差了,受不了他了, 氣道:“能是誰?山光遠, 除了你?誰他媽還會總來闖我院子?!除了你?, 還有誰有這常年騎馬的屁|股。能不能摸?!不給摸就滾蛋,別耽誤我睡覺時間?!?/br>
    她擰身要從他身前逃走,山光遠忙逮住了她的兩條溫軟胳膊。

    他這個來強吻的人,后退半步,忽然轉身。言昳以?為他要逃了,卻看他合上了門,將月色全都擋在?蠣殼明瓦門外。

    他靠著門,深深看著她, 半晌道:“……能?!?/br>
    言昳干脆坐在?茶桌上,她光著兩只腳亂晃,嬌笑著對他伸手揮舞道:“過來嘛!”

    山光遠覺得自己在?做夢,他走過去,緩緩彎下腰,正要鼓起勇氣再低頭吻她,言昳卻別開臉,歪著頭,聚精會神的解他曳撒斜側的編扣。

    他一驚,伸手擋了一下:“你?……到底要摸哪兒??”

    不是剛剛毒手已經伸到后頭了嗎?

    言昳擰起眉毛,竟然伸手去扯他衣襟,惡劣蠻橫道:“你?管我?我想摸哪兒?就摸哪兒?!你?都答應了!我又不是逼你?,是你?跑過來送上門的,是你?親口同意的?!?/br>
    山光遠被她一拽,手撐在?桌子?上,離她更近了。

    山光遠喉結滑動,只感覺她兩只手又用?力又不耐的扯著他衣襟編扣,言昳急道:“你?是怕冷嗎?穿這么多?干嘛?這腰帶怎么這么難解!”

    山光遠看她生氣,只好伸出?手自己解開了側扣,她總算舒心了,兩只微涼的手溜進他衣襟深處。

    言昳嗅了一口:“你?還洗了個澡?”

    山光遠都奔波一天了,剛剛吃飯的時候都受不了身上的灰塵了,回了側院發(fā)現這城中宅院會提供奢侈的熱水,他怎么可能不洗。

    言昳摩挲著笑起來:“你?真愛干凈?!?/br>
    他身子?繃緊了,有些頭暈,連撐著桌子?半彎下腰的兩只胳膊都發(fā)軟。山光遠想問?她到底想干嘛,但呼吸如此之近,他側過臉,便?是她胎發(fā)絨絨的鬢角,小巧的耳朵。

    山光遠忍不住將鼻息湊進,摩挲親吻著她臉頰。

    他夢中幾乎都沒敢想過,這么近,這么親昵。山光遠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否則他實在?沒辦法忽視她那兩只瓊脂似的細柔手,幾乎是一路百無禁忌,簡直處處留下火種。

    他想躲,又不舍得躲,只得盯著她耳珠,希望自己轉移點注意力,別起了反應,鬧得太尷尬……

    直到言昳用?力捏了他胸膛一把。

    山光遠喉頭悶哼一聲,脊背發(fā)麻,忍不住繃緊身子?,他慌亂起來,正想要伸手撥開她的手,就聽見言昳咦了一聲,道:“你?一用?力,肌rou就不軟了耶。哇,我覺得在?怦怦跳似的?!?/br>
    山光遠徹底搞不明白她為何如此癡迷,直起身子?,攏住衣襟,惱羞成怒道:“別碰了——”

    山光遠胸口起伏立在?她半臂遠的位置,曳撒被她早亂了,甚至連里頭幾件中衣的都給拽出?來散在?那兒?。

    言昳不滿的撅了一下嘴,剛要開口,目光卻忍不住滑下去。

    屋里昏暗,她有點看不清楚,眼神直勾勾的也不隱藏,只定睛盯著。

    山光遠當然知道她看出?了什么端倪,他腦袋轟然炸開,自己也覺得實在?是無地自容,又有些恨道:“……是你?動手動腳導致的!”

    言昳哪見他如此急赤白臉過,她點頭:“哦。我也沒說什么呀?!?/br>
    山光遠怕她又說出?什么太過“體諒”他的話,忍不住急起來:“你?不許說任何金剛鉆或者是重?回年輕時候的話。也不許說什么哥們不哥們的!”

    言昳腦子?里確實沒冒出?這些話。

    她只從脊梁到嗓子?眼,冒出?了之前隱隱火燒般的渴。

    山光遠有些慌亂的抓著自己衣帶,想重?新穿戴好,一邊忍不住低聲道:“你?到底是想干嘛?作弄我很好玩嗎?!”

    言昳有些委屈,她涂了丹蔻的腳趾亂晃,人坐在?茶桌邊,撐著桌沿,道:“我沒作弄你?。我饞你?還不行嗎?”

    山光遠以?為自己聽錯了,抬起頭看她。

    那些酒就像是澆在?了她心底悶悶燃燒的暗火上,言昳變得不懂得羞澀,她只道:“我之前說了你?很好看,你?不信。這么說也不對……你?看起來很好吃?!?/br>
    山光遠沒傻到聽不出?來她這話,他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聽到自己啞著嗓子?吐了口氣。

    他看她,也是像看食物那樣?嗎?

    就這樣?的他……對她而言,也是會讓她癡迷的嗎?

    她從茶桌上跳下來,腳趾點地走近,像嬌生慣養(yǎng)的貓兒?。勾人中透著尖利的放肆,嫵媚里有蠻橫的憨直,她道:“你?難道不覺得我也看起來很好吃嗎?”

    山光遠沒想到被她說中心思,他僵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感覺今天發(fā)生的事太奇特,太不符合他的想象,一切都像是在?沖擊他理?智的堤壩。

    言昳本來被他親一口,心里很歡喜,覺得自己不是一頭燒的扁擔。但山光遠不說話,她又不確定了。

    她不會勾人,她只拙劣的的扯了扯衣襟,道:“大家都這么說,難道我不美嗎?”

    山光遠半晌聽到自己的聲音像是從天上傳來的,他忍不住把她的衣襟拽好:“你?好好的,別亂扭別裝模作樣?的時候更美?!泵朗遣蛔阋?形容他錯綜復雜的感官與?癡狂的。

    她就是個憨美人,非要又把衣襟扯下來幾分,極其矯揉造作的的露出?肩膀來,得意的仰頭笑:“美的人,就是可以?放肆的!那我問?你?,我要吃你?,你?會拒絕嗎?”

    山光遠啞著嗓子?道:“……不會?!?/br>
    她嘻嘻哈哈快活起來,伸出?手就像八爪魚似的抱住他胳膊,竟然拽著他往重?重?帷幔深處引。

    她怎么能把這樣?……重?大又意義非凡的事,描述的像游戲?她怎么能把他想都覺得像是褻瀆的幻夢,就這么輕易要實現?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山光遠不敢趁人之危,他怕她隨時會翻臉不認賬,他經受不起那種天上地獄的反復。

    山光遠手掙扎了一下:“言昳,別鬧,你?喝醉了?!?/br>
    言昳輕嗤一聲:“山光遠,別慫?!?/br>
    她語氣里的挑釁,任哪一個男人,也無法容忍,山光遠咬牙,幾乎是逮住她的雙臂,將她推入更深的床幔。倆人打鬧著掙扎著,他咬牙咻咻,像一只發(fā)瘋的餓虎;她嬉笑怒罵,像初生不怕虎的小獸。

    山光遠感覺倆人裹著屋內的熱氣,抑或還有些扯掉的紗幔,一同跌入軟褥,他撐著身子?,聲音啞的像是要回到剛重?生時不會說話的樣?子?:“……你?喜歡那么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