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剛 第1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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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膺吐氣,望著外頭感嘆道:“好歹是煤價(jià),熬一熬也能過去。但你看看這陜晉,幾乎人人無地,又趕上暴雪……” 言昳坐在他身側(cè),看向湖心亭回廊的入口,一個飄逸的人影走來,她小聲提醒寶膺:“來了。” 寶膺瞇眼?,只看那人黑色長發(fā)如瀑,未束發(fā)髻,身穿灰色僧袍,衣裳單薄,舉止間似要隨風(fēng)而去,他為言昳低聲介紹道:“果然,打前鋒來見咱們的,是卞宏一的長子。卞睢?!?/br> 言昳驚訝:“就是那個背三把槍上戰(zhàn)場,打完仗滿地補(bǔ)槍不留活口,殺人如麻的卞?。俊?/br> 她話音剛落,言昳便瞧見卞睢抬手?揭開?湖心亭四面絲簾,拈著一串佛珠,薄唇窄鼻,人如煙,眼?若妖,面龐皎然,對他們合掌行禮。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我以前雖然會寫女主動心或嘴饞,但很少寫女主感覺到欲\望。這次試一試。 言言畢竟是特別有能動性的性格。 第108章 .假婚 言昳和卞睢兩方洽談合作已?經(jīng)?有了小半年, 她從沒想過他是個“妖僧”似的?人物?。 卞睢眉眼?妖異多情,瞳孔是極深的?墨綠,似優(yōu)雅恭謙的?對?言昳行禮。言昳懷疑, 他的?生母可能不是漢人。 三?人落座, 寶膺對?他也作揖行禮。 卞睢合掌,潔凈圓潤如從不殺生的?指尖撥弄著佛珠, 道:“真沒想到世子爺也在?!?/br> 寶膺笑:“我與卞大少爺從未見過面, 您卻一眼?將我認(rèn)了出來, 是早知道我來了嗎?”他說著話?, 卻也在打量卞睢的?模樣。 卞睢跟寶膺, 怎么看都不是很相似。但寶膺并沒有覺得失望。他知道卞宏一姬妾成群, 卞睢、卞邑以?及他十多個孩子,幾乎都是同父異母。 所以?他跟卞睢一點(diǎn)也不像, 也不能否決他的?猜測。 偏偏,卞睢意味深長道:“您這?模樣一看, 如此熟悉,我還?能認(rèn)不出來嗎?” 寶膺微微一愣。 言昳心里?沉下去。卞睢知道寶膺為何而來, 所以?故意說得如此模棱兩可:這?話?可以?解讀出好幾層意味了, 寶膺要真是刨根問底, 他大可說一句寶膺長得像公主—— 言昳笑:“那看來我沒猜錯,熹慶公主真的?在陜晉留過不少時日,跟您也是見過面的?。咱們說是沒見過面,可書信、手下都聯(lián)絡(luò)過太多次,我可是把卞大少當(dāng)做最重要的?生意伙伴,也就開門見山了:有公主在,您還?選我來做生意,是不是有點(diǎn)故意繞遠(yuǎn)路了?” 卞睢沒想到幾句話?, 讓言昳反客為主,找回場子來。他略狹長上挑的?雙目,因?淺笑而微瞇,道:“您跟我開門見山是好事,因?為我跟我父親不一樣。如今陜晉形勢不好,還?不是因?為我父親四?處吸血刮錢,都供給了公主,人人稱山西王,可山西王要是甘愿給梁家女?人驅(qū)使,也別稱王了?!?/br> 卞睢這?樣直接的?指責(zé)自己的?父親,寶膺略有些吃驚。 言昳知道卞睢手握兵權(quán),跟卞宏一不是特別合拍,這?件事不是秘密,她點(diǎn)頭:“我聽說過令尊的?一往情深?!?/br> 卞睢微笑:“我一般稱之為自甘墮落。不過確實(shí),公主殿下手中的?兵工廠本就不多,我父親也執(zhí)意購入過幾次,質(zhì)量堪憂。而當(dāng)下,北方誰買槍買炮又繞得開您呢?” 公主手下兵工廠質(zhì)量不佳,這?一點(diǎn)不假,早些年環(huán)渤船舶在言昳的?做空中解體后,言昳故技重施,利用公主當(dāng)年在寧波水師鬧出的?丑聞、以?及高薪挖人、惡意破壞等等手段,讓公主手底下幾家本就經(jīng)?營不太好的?工廠相繼破產(chǎn)。 言昳心里?有數(shù),公主遲早會扒出她的?身份,想要弄死她。可事到如今,言昳藏得住,她龐大的?產(chǎn)業(yè)也藏不住。不過她也并不畏懼公主,言昳要是慫,也不會這?輩子活得這?么快活了。 言昳起?身,一副小女?子模樣給他斟茶,酥手拎著茶壺柄,抿嘴笑道:“那這?次呢?卞大少特意在您父親約見我之前,趕來與我見一面,是要與我談什么生意?” 卞睢僧袍袖子略一展開,他坐在湖心亭圓桌對?面,指尖捏住一枚佛珠,笑道:“我要單獨(dú)買一批輕炮和火|槍,要的?急,數(shù)量大。韃靼入境后一路亂殺,我必須要狠狠反擊?!?/br> 言昳眨眨眼?睛:“之前不是剛給您交貨了一批……” 卞睢搖頭:“都沒到我手里??!蹦蔷褪潜槐搴暌粠ё吡恕?/br> 卞宏一屯了槍炮卻不拿來護(hù)衛(wèi)疆土,看來父親的?眼?睛在京師,長子的?心思在陜西,果然卞家內(nèi)部如她所料,割裂的?厲害。 卞睢兩手合十,衣袖半垂,露出一截手臂,手臂上是顏色鮮麗的?鬼怪刺青,滿身刺青似乎蔓延到衣領(lǐng)下頭的?鎖骨處。 僧袍遮住一身畫皮。 可佛珠卻擋不住他眼?里?的?刀光劍影。 他笑起?來,牙齒尖尖:“您剛拿槍炮資助過山將軍,他就把韃靼趕到我的?地界了,您覺得我該怎么想。精也精明?不過您,做兩頭生意?!?/br> 言昳也笑:“我賣給韃靼,那叫兩頭生意。賣給山將軍和卞大少,那不都是賣給為大明?守衛(wèi)疆土的?名將嗎?您們通力合作,才有甘陜的?太平??!” 卞睢覺得多說無益,如今想要最快拿到可靠能用的?軍備,只有找言昳。 他大概說了個數(shù)目,寶膺在一旁聽得心驚rou跳:說卞家是武裝到指甲,被窩里?都要藏槍炮,是真的?。 言昳都賣給他,難道不怕卞宏一拿來這?么多兵器擴(kuò)充勢力,最后跟山光遠(yuǎn)打起?來嗎? 寶膺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看不懂言昳,因?為她只思忖了半刻,道:“太多了,而且現(xiàn)在黃河上游風(fēng)雪肆虐,我需要時間?!?/br> 卞?。骸霸娇煸胶?。” 言昳:“我盡量。那定金怎么付?” 卞睢沉沉的?看著她:“早之前你不就想要幾家礦的?開采權(quán)嗎?可以?商議。” 言昳可不傻,要了開采權(quán),最后卞家軍隊(duì)來暴力搶占了,說什么權(quán)都沒用。她聳肩:“早之前是早之前,現(xiàn)在需要現(xiàn)錢。” 她說的?是卞睢最不想聽見的?。 卞睢坐在那兒,緩緩合上眼?睛,手背鼓起?青筋,指尖卻只是快速的?撥弄著佛珠:“換個別的??!?/br> 言昳笑:“你爹爹的?命?” 卞睢猛地睜開眼?,半晌輕笑道:“你現(xiàn)在就提,未免太早了?!?/br> 寶膺感覺到,這?二人之間膠著來往,今日的?會談不過是表象,再早之前應(yīng)該都熟悉過彼此的?目的?與秉性了。 言昳大笑:“那我想要的?沒有了,要看你能給什么?” 卞睢抬眼?看她:“晉商銀行的?股權(quán)怎么樣?聽說你是蘇女?銀行的?大股東之一,再攥著晉商銀行,你便有了大明?銀行業(yè)的?半壁江山?!?/br> 言昳心里?就等他說這?個,面上卻勉強(qiáng)道:“行吧。現(xiàn)在晉商銀行股價(jià)暴跌,我收下了也算是被您套牢了?!?/br> 卞睢知道她同意了,他對?于銀行股價(jià)等等不甚了解,但他知道言昳如果不是大股東,應(yīng)該撼動不了什么銀行決策。而他手頭能換錢的?東西確實(shí)也不多了。 他緩緩起?身給言昳斟茶,道:“此行來得及,兵武是一回事。卞某還?有另一件事,是今日無論如何都想求您考慮的?。” 言昳想了諸多可能,比如他要買廠、賣地,甚至是說要摻和進(jìn)梁栩相關(guān)的?事情里?。 卞睢手上套著佛珠,一點(diǎn)也不說暗話?:“雖聽說衡王殿下一直有意求娶您,但您似乎并沒有首肯,也沒打算考慮。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卞某覺得這?生意伙伴或許不夠親近?!?/br> 寶膺緩緩明?白卞睢想說的?意思,手在石桌下捏緊了,眉頭微皺的?看著他。 卞睢笑起?來,一身僧衣,雙眼?卻多情蠱人 :“卞某雖長您些年歲,可至今無妻無妾,也有還?俗之心。您有錢,卞某有兵,這?不是天作之合嗎?哪怕您不想著締約如此長久的?契約,若卞某能做您這?樣的?美人的?入幕之賓,也是三?生有幸了?!?/br> 言昳太知道,這?種求娶,就像是某個高官得勢,家中待字閨中的?女?兒會被人踏破門檻的?求娶,所有人看的?不過是個“利”字。只是因?為言昳身份特殊,又自己掌權(quán),他們便直接來找言昳本人自薦枕席了。 別說言昳是個美人了。以?她現(xiàn)在的?權(quán)勢,如果她是個有龍陽之好的?男人,說不定梁栩、卞睢都肯在無人的?情況下勾引她。 卞睢坦坦蕩蕩,毫不掩飾,甚至不在乎寶膺在一旁。 言昳見識過他的?嗜殺,鳳翔府雖然是朝廷地界但離卞家軍太近,以?防萬一,她最好還?是別拒絕的?太直接。 正巧寶膺這?時候轉(zhuǎn)臉看向言昳,言昳眼?一垂,故作惴惴的?看向?qū)氣?,咬了咬嘴唇,?卞睢笑道:“來談個生意,他都不放心偏要跟著。您談著生意突然說這?話?,是誠心要我沒好果子吃了,這?答不答應(yīng)的?,您覺得是我能說了算的?嗎?” 卞睢臉上確實(shí)有點(diǎn)炒股失敗似的?失望,看向?qū)氣撸骸肮蝗绱耍故潜迥程珱]有眼?色。難不成二小姐已?有近日成婚之意了?” 言昳不明?說,只為搪塞他,垂頭笑的?靦腆。 卞睢很大方,起?身又作揖向?qū)氣哔r不是,寶膺突然被言昳靦腆的?笑意弄得窘迫起?來,連忙抬手回禮。 卞睢嘆氣一聲:“確實(shí)是相識太晚,只能怪卞某沒有福氣,這?里?還?要先恭祝二位了。今日真是來得灰心,只盼著我定的?貨,盡快到位。這?次與上次不同,進(jìn)陜路線我屆時通知您?!?/br> 言昳忙道:“一定一定?!?/br> 卞睢又雙手合十做禮,他臉上掛著佛面似的?微笑,眼?睛半瞇著:“那卞某也到了禮佛的?時候,先行告退了。錯過了您,這?還?俗怕是也要耽擱些年頭了?!?/br> 寶膺看著卞睢的?腳步輕穩(wěn),從湖心亭的?回廊離去,轉(zhuǎn)頭看像言昳,放在膝頭的?手緊緊捏著。 言昳立在亭中,看他走遠(yuǎn),才坐了下來,輕嗤一聲:“現(xiàn)在我倒成塊肥rou了!” 寶膺繞開話?題,松了松緊張的?肩膀,道:“他的?話?有幾分真假?” 言昳后仰,懶散道:“半真半假。他或許真的?跟他爹不和,但卞宏一怕也不是對?公主一往情深。剛剛話?里?最真的?就是,晉商銀行確實(shí)拿不出現(xiàn)金,以?及他想把我這?個財(cái)神爺搞到手?!?/br> 寶膺吐出一口氣,他雖然知道剛剛言昳羞赧靦腆的?神情不真,可后脖子依舊燒起?來。他怕言昳被這?妖僧的?容貌勾了去,忍不住道:“據(jù)我所知,卞睢說自己無妻無妾是真,可他身邊從來沒斷過女?人?!?/br> 言昳不知道這?個,驚訝道:“無妻無妾,那這?些女?人無名無分的?跟著他?” 寶膺:“也不是跟著,他擅長以?情與貌,勾搭各路女?子。算不上賊壞,他每次談情說愛,都與那些女?子說春宵一度,事后不見。而后真就有許許多多的?女?子同意,又因?為他真的?事后不見而肝腸寸斷?!?/br> 言昳勾起?嘴唇,眼?神微冷:“事先說了,也不算混蛋。這?年頭男人倒是都活的?自由,我要是干了這?樣的?事,怕是不知道要被罵成什么樣呢?!?/br> 寶膺不解:“怎么說到自己了?” 言昳捏著手,確實(shí)心里?很不高興。 她很多年不需要扮弱裝嬌,如今卻因?為某些地位或兵權(quán)上有權(quán)的?男人看上她,她就要再次演戲? 她生來自由,自由哪怕有風(fēng)險(xiǎn),她也承擔(dān)得起?,為什么要為了躲避風(fēng)險(xiǎn),而“不得不”限制自己的?自由? 哪怕寶膺是合適的?結(jié)婚對?象,她可以?日后考慮,卻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結(jié)婚了。 或者她應(yīng)該干脆也一作狠,一發(fā)瘋,放浪形骸,毀了名聲,也絕不箍在任何一個人身邊。 寶膺心思細(xì)膩,依稀瞧出幾分她的?不快,道:“你很不喜歡卞???” 言昳搖頭:“也不是,他都算坦蕩的?了。”她想了想,收起?情緒,笑道:“抱歉,剛剛拿你當(dāng)擋箭牌了,也沒問你的?意思。” 寶膺手搭在桌邊,心里?高興,面上卻不能顯露,有些慌亂的?喝了口茶,道:“沒事,我還?怕他性子如此張狂直接,你拒絕他之后他會傷害你呢。真要賣槍炮給他?不怕他真的?拿了這?些武器,去跟山小爺?shù)?軍隊(duì)打起?來?” 言昳點(diǎn)頭,笑道:“打起?來又怎樣,我隨時能給卞睢斷彈藥,但又能讓工廠增產(chǎn),給山光遠(yuǎn)送更?多彈藥槍炮上門。而且,他拿了我的?的?槍,怕是槍口還?要先對?內(nèi)呢?!?/br> 囤積了這?么多年的?槍炮,在此時此刻四?處賣貨,就是為了把水?dāng)嚋啞?/br> 言昳顯然有想要掀起?風(fēng)暴的?想法。寶膺不是風(fēng)眼?中的?人物?,此刻也看不到她眼?中的?風(fēng)景,只道:“一個多月前你去平?jīng)龈闶且叫敱祈^靼入陜嗎?我聽說他大破韃靼大軍,甚至生擒了主將?!?/br> 言昳點(diǎn)頭:“是,達(dá)闌可汗之子。平?jīng)龈?、慶陽府已?經(jīng)?守住了,韃靼逃入陜西,見到如此多城市富得流油,軍屯又戰(zhàn)力不足,怕是跟老鼠掉進(jìn)了米缸,再也不想出去了。過些日子卞宏一跟我會面的?時候,阿遠(yuǎn)也會來?!?/br> 寶膺捏著扳指上的?寶石,長長的?應(yīng)了一聲:“估計(jì)是要談合作了吧,卞家終于要抵御韃靼了。” 言昳托腮,笑:“這?個年,要熱鬧了?!?/br> 另一邊,卞睢剛剛離開,身邊的?門心腹立刻跟上,一陣耳語后,心腹驚訝道:“公主一直想找的?人,不就是這?位二小姐,她現(xiàn)在不但不躲不藏,還?要跟公主的?獨(dú)子成婚?!” 卞睢心里?驚的?也是這?件事。 公主跟世子…… 難不成言昳知道了世子的?真實(shí)身份? 這?位二小姐面上看著像是寄人籬下的?孤女?,但卞睢在熹慶公主那兒吃過大虧,知道決不能小覷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