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剛 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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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竹一下子彈起來:“我什么?都沒看到!” 言昳有點惱羞成?怒:“看到了就別裝嘛?!?/br> 輕竹連忙從榻上下來:“奴婢只是睡不著。只是瞧了兩眼,你們說什么?我是沒聽見。二小姐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山小爺不也?挺好的嗎?” 言昳抱著膝蓋坐在床邊,不知道該不該說這個話題:“不是那樣的。我不是那種情竇初開的小女孩,我對他也?不是那種單純的喜歡?!?/br> 輕竹竟然一嘴說中:“不是單純的喜歡不更好嗎?您最好是只饞不愛,男人是街邊夜市,吃起來圖個新鮮,真天天供在家?里當主餐吃,有時候反倒沒味了。” 言昳轉(zhuǎn)臉看她,真沒想到輕竹是這樣的性子,她問:“你呢?你不比我大兩三歲嗎?一直沒有相好嗎?” 輕竹矜持的笑了笑:“這要?看您怎么?定義相好了?!?/br> 言昳沒想到她還有隱情,本就被?山光遠擾的睡不著了,干脆撐著床沿問她:“怎么?說?” 輕竹摸摸索索從小榻那邊過來,也?坐在床沿上:“奴婢不想嫁人。倒不是說要?陪著小姐這樣rou麻的話,而是奴婢伺候您,還能學到東西,還能賺著錢。但?我這身份尷尬,嫁低了瞧不上,嫁高了又要?伺候男人,到時候光伺候還什么?都得不到,我還有什么?必要?嫁人呢?!?/br> 言昳:“你不嫁人是太好了。但?我也?不能管你這個,我就問你說的相好是什么?意思?” 輕竹笑了笑:“奴婢說過,以前我家?是開當鋪的吧,當時從下九流到財老爺,接觸的都多?,小時候鄰家?有個玩的好的男孩,小我一歲,是做金器流通的大富大貴之家?。我家?落魄之后就沒見過,前年您讓我去?辰州府談買賣的時候,我遇見他了。他現(xiàn)在開金行呢?!?/br> 言昳沒怎么?聽過同齡人的感□□,睜著眼睛好奇道:“然后呢?” 輕竹笑:“還能怎么?著,就是俗套的說了幾句jiejie弟弟,而后又熟悉起來了唄。他現(xiàn)在生的可真俊啊,手上戴滿了扳指卻一點不覺得俗氣,整天圍在金器旁邊,卻跟塊水晶石似的。我要?從辰州走了,他跟我說他想跟我在一塊。我說好。我在辰州買了套院子,告訴他,我可能以后辦事回過來,就住在這兒,他要?是到時候還惦記我,就來跟我過幾天?!?/br> 言昳沒想到輕竹如此不求安定,豁達開放。 她想起來:“去?年你跟我告假兩個多?月,就是去?辰州了嗎?” 輕竹笑著點頭:“算是一段好時光,他當時很想跟我來京師,我糾結許久,還是沒同意。我說,如果他成?婚了就知會我一聲,辰州那府邸我就賣了。若哪日,我不會回去?了,我也?會寫信告知他一聲,那座府邸就送他了?!?/br> 言昳驚訝:“就、就這樣了嗎?他說不定很喜歡你呢?” 輕竹托腮:“我知道。說不定我也?很喜歡他。但?他有家?族宗親,在湖廣一帶家?大業(yè)大,規(guī)矩也?重。我總覺得他來了,也?不過是哄我終究有一日回去?嫁給他。我挺喜歡他那股子不管不顧的沖勁兒,但?沒喜歡到讓我覺得也?能讓我不管不顧的份上。反正?我從辰州離開的時候,他跟我賭氣起來了。我想著若是往后再忙,沒空回去?,就這么?斷了就算了。” 言昳感嘆:“你真夠理智的。不會覺得后悔嗎?” 輕竹搖頭:“應該不會后悔吧。說是理智,更多?的可能是不夠喜歡他,但?太愛自己了。指不定哪天,我會遇到個讓我也?不管不顧的,我會做好一切后路的準備,分三個銀行存好家?產(chǎn)之后,為愛沖動一回?!?/br> 言昳想著輕竹也?可能會有那么?一天,忍不住笑起來:“想象不到?!?/br> 輕竹也?看她:“但?我早就想象到小姐放不開阿遠了?!?/br> 言昳一愣:“為什么??” 輕竹思忖:“說不上來,就像是亂線纏在一塊,你們也?不是分分合合大吵大鬧的類型,就是糾纏著靠近。二小姐在他面前很放松,他在二小姐面前很特殊?!?/br> 言昳皺起眉頭:“我覺得不是你說的那樣?!彼皇墙裉熵澚怂喽?,又不是什么?長?久的喜歡。 她只會長?久的喜歡自己。 輕竹笑著不點明:“這還要?看二小姐自己的想法?!?/br> 言昳撇嘴:“我是個俗氣又任性的女人,而且說要?什么?,就要?什么?。山光遠最好還是別跟我扯上關系了?!?/br> 輕竹笑起來,心道:情字著了魔便是這樣,指不定山光遠樂在其?中,甘愿著被?她任性索取,還因為自己被?需要?而感覺快樂。 言昳躺平在床上,搓了搓手指,想忘掉某些?手感,道:“明兒早點走,咱們?nèi)?蘇女銀行一趟?!?/br> 輕竹太了解她了,這是想用工作和金錢洗掉心里的雜念啊。 輕竹回了小榻上,沒一會兒就真的睡著了。只留言昳一夜都狠狠捏著自己的手掌,翻來覆去?睡不著。 輕竹也?是頭一回被?言昳這個愛賴床的先叫醒,天蒙蒙亮,她就嚷嚷著要?梳洗打扮出門?去?了。 主仆二人臨著走之前,言昳飛速看了東屋一眼,拔腿快步離開。 山光遠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很冷,他迷蒙的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陌生的書?房里,他裹著身上單薄的外衣出了門?去?,才認出這是言昳住的院子。 昨夜的擁抱和話語,涌入他腦袋,山光遠在廊下呆了一會兒,窘迫與甜蜜,復雜與期待都擠到心頭來。他快步往對面屋子走過去?,里頭沒點燈沒聲音,他敲了敲門?才發(fā)現(xiàn)沒關門?,從縫隙能瞧見里頭床被?桌椅都被?拾掇干凈了。 她早就走了? 山光遠有些?失落,轉(zhuǎn)頭往外走,就瞧著在院門?口躑躅的言夫人,言夫人瞧見他,松了口氣:“我還說山小爺去?了哪兒呢!昳兒臨走的時候,跟我說你、你住這邊來了……” 言夫人面上也?不好繼續(xù)說。 她只當山光遠是住到言昳屋里去?了,也?不能讓奴仆進屋去?叫起床吃飯。 言夫人看著山光遠窘迫僵硬的脖子都紅了,只好裝什么?也?不知道,笑道:“是元武打鼾吵著你了吧,先回去?換身衣服,老爺和老大老二都走了。我給你留了早飯。” 言夫人這份體諒更讓他覺得自己死?了算了! 山光遠無地自容,拖著步子在后頭走著幾乎都要?找個矮墻翻出去?跑了。 被?人盛情邀請住到言家?,結果大半夜發(fā)酒瘋住到人家?閨女的院子里。要?不是言家?尊重言昳,也?知道她很有主意——言昳若是言實養(yǎng)大的親生閨女,山光遠怕不是現(xiàn)在要?被?言家?用笤帚打出去??。?/br> 言夫人找到他之后,就去?了廚房,準備給他也?端份早飯,就瞧見山光遠更衣梳頭后,幾乎是一路風一樣的快走過來,朝她深深一作揖,道了好幾聲歉,就說要?走了。 言夫人還沒來及攔,他整個人幾乎是落荒而逃。 唉。 年輕孩子就是這樣啊。 倆人出門?都紅著脖子跟逃鬼似的。 平日里多?穩(wěn)重可靠的兩個人,遇見對方也?會慌啊。 作者有話要說: 兒童節(jié)快樂!本來還想寫點劇情,想了想還是算了,小朋友今天就該吃糖糖。 * 山光遠哭了:她對我這么好,我卻只想著讓她愛上我。 言昳也哭了:他對我這么好,我卻只想著讓自己上他。 第98章 .求娶 白色漆木的四?層塔樓上, 言昳靠著?圍欄坐著?,低頭往下看,巨大的銀杏古樹撐起一片黃葉金云, 遮擋住了樹下的行人與小路。 蘇女銀行成立資產(chǎn)托管業(yè)務的分社不過四?年, 言昳當?時主持分社成立時,就說過, 京師會是客戶最多的地方, 她們?必須要買個足夠闊氣?的大地方。 兩年多以前, 言昳通過寶膺的介紹, 買下了眼前這?座深若虛谷的府宅, 當?做蘇女銀行資產(chǎn)托管分社的所在地。 寶膺說是他表舅父的房子。也就是說, 這?兒以前是個王府。后來那位聲名?赫赫家財萬貫的舅父王爺被咔嚓了,房子卻留了下來, 面上無主,暗中?被各個富商高官私下多次交易。 現(xiàn)在落在了言昳手中?。 越是個尊貴又有歷史的環(huán)境, 越是吸納old money的好地方。 蘇女銀行幾?位股東之前還不以為然,認為資產(chǎn)托管, 那必然是資金流動最活泛的江南兩廣地區(qū)才做得動。卻沒想到言昳破除了資產(chǎn)托管注冊人性別的限制后, 京師有大批資金涌入蘇女銀行, 蘇女銀行這?才幾?年就躋身第二,成為儲蓄、貸款與投資方面僅次于晉商銀行的地方。 很簡單,現(xiàn)在通貨膨脹那么嚴重,稍微有點腦子的實業(yè)家,就會拿著?錢盡快去激進投資或增產(chǎn),而不會在經(jīng)濟如此動蕩的時候交給托管機構。 只有對這?方面一竅不通,但又埋藏堆積了太多財富的京師百官們?,才會把家里庫里堆了幾?百年的舊錢拿出來給蘇女銀行。 再加上, 早些年言昳通過在蘇女銀行的賬戶做空環(huán)渤船舶,公?主想施壓蘇女銀行來找人,這?么多年都沒找出來。也讓很多高官都隱秘的知道——蘇女銀行是最安全的,最不牽扯上公?主的。 他們?本來就怕顛沛流離中?自己的銀錢隨著?地位的跌宕而消散,恨不得都一股腦往蘇女銀行中?塞。 蘇女銀行還是不開放男性儲蓄業(yè)務,但高門?檻的投資相關的業(yè)務是不分性別的,因此在百姓之間還成立了一系列跟蘇女銀行相關的金融產(chǎn)品。 比如一個男性購入了甲商號的股票,甲商號吸納了十萬個普通男性的股錢,它不進行經(jīng)營,它唯一做的就是把這?些錢集合起來,讓蘇女銀行去托管運營投資。等得到回報之后,再給自己的男性股民以分紅。 言昳望著?金葉枝杈下頭,來來往往的達官貴人,在蘇女銀行高矮胖瘦的女算吏的指引下,行至各個房間商議投資。 這?里來往的人,跟寶膺那兒的煙深水闊舍幾?乎相反,走在這?兒的多少是王朝的僵尸與水蛭,拿著?充滿霉點的銀票、銹斑的銅錢,像是給隨時準備在倒塌大廈下逃難的自己,找一條退路。 其實這?幾?年言昳也試探出,蘇女銀行的股東,大部分都是傳統(tǒng)實業(yè)家,對金融不夠了解。 言昳在金融方面的獨樹一幟,使她覺得她有資格跟這?些締造傳奇的女富商平起平坐,甚至讓蘇女銀行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之一。 她捏著?手指,望著?銀杏古樹思忖,輕竹忍不住上去握了一下她的手:“二小姐,你今兒是怎么了,光捏手了,你看都捏紅了。不是被什么蟲子蟄了吧?!?/br> 言昳低頭看自己掌心,隱隱還在發(fā)癢,嘖聲道:“就是被蟄了?!?/br> 正說著?,聽?見樓塔下木跟鞋有節(jié)奏的敲擊地面聲,她身子挺直幾?分,不一會兒,便瞧見秦老板走了上來。 秦老板全名?秦夢和,是蘇女銀行幾?姓老股東中?,年紀最輕的。個子細柳瘦高,溜肩薄背,似乎身體很不好,面容素白嘴唇毫無血色,她裹著?銀月色的衣袍,身上幾?乎沒有裝飾首飾,只有腕子上帶了個銀鐲子,頭上單髻別了一對兒白玉搔頭。 還是言昳印象中?那個像紙一樣的女人。 看似坦然干凈,實則經(jīng)緯與韌勁交織在薄薄的身子里。 一對比之下,言昳就是對面的艷火一團。 言昳先開口?笑道:“秦老板一向不愛跟我?寒暄,您好不容易有空,我?也開門?見山。說是晉商銀行的賬目,您那兒查到很多端倪?” 秦老板拿給她看,言昳翻了翻,皺起眉頭:“這?么多賬頭的貸款?還特別是在陜、晉一代……這?簡直是人人頭上都有貸了吧?!?/br> 秦夢和頷首:“但因為卞宏一掌控下的地域,朝廷衙門?幾?乎不歸中?央管,而是他私人的轄屬。所以從黃冊戶籍到賦稅賬目,統(tǒng)統(tǒng)接觸不到?!?/br> 晉商銀行作為大明最多儲蓄的銀行,也是個徹頭徹尾的純私人銀行。但早些年因為晉商作為地域性的寡頭團體,家族眾多,相互拉扯,有自己的的審慎與信用,晉商銀行雖私有但一直可靠。 直到卞宏一盤踞晉地的近二十年,晉商從寡頭多強,變成了卞家極權,晉商銀行的本部都在一個獨立的國?中?國?里,幾?乎是晉商所有的政策、印鈔都無法?被任何朝廷衙門?所管控。 若不是因為晉商銀行這?座大明最早的全國?性銀行,有著?一代代設計者帶來的嚴密結構,估計早就崩盤了。 言昳坐在那兒,帶著?鎏金鏨紅寶石扳指的右手,一下下翻著?厚厚的文件:“晉商銀行在主營的陜晉地區(qū),儲蓄總量只占全大明所有晉商銀行儲蓄的百分之十不到。這?太不對勁了?!?/br> 秦夢和點頭:“正是。陜晉綏察一代,幾?乎沒有別的銀行可選,百姓只能?去晉商銀行儲蓄,但儲蓄量卻這?樣低?!?/br> 言昳蹙眉:“看來他把百姓腰包掏的夠干凈的啊?!?/br> 秦夢和:“是苛捐雜稅嗎?” 言昳笑:“不一定?,現(xiàn)在可有比苛捐雜稅更聰明的方式讓老百姓交錢。秦老板手里這?文件雖細致,但如果只看報告,只看下頭人匯總上來的信息,那跟瞎了是沒區(qū)別的。這?上頭既然說不出晉商銀行如此奇怪的所以然,我?就該去陜晉田間窩棚看看了?!?/br> 秦夢和有些意外。秦老板從小是從江南水榭樓臺里長起來的,雖不愛身外之物但也從沒走入過田野地壟之間,去過最“下層”的地方,也不過是悶熱昏暗的織機房。 在秦夢和眼里,這?位年少的言老板比她更虛榮富貴,更高高在上,她像是嬌氣?的不知米貴。 言昳合上手頭的厚厚的紙張,半閉著?眼睛道:“我?這?幾?日就出發(fā)?!?/br> 秦夢和面上淡淡的沒什么表情,接話道:“是為了看晉商銀行的情況,還是為了跟卞家去談生意?” 她語氣?輕的跟碎雪一樣,卻涼涼的扎人。 言昳睜開眼睛,半晌后笑起來:“秦老板比我?家里的掮客更知道我?的動向。” 二人一紅一白在塔樓兩邊對坐著?,秦夢和年級比她大十歲左右,敏銳與尖利的像碎玻璃茬,塊塊碎片都映著?千人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