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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被他們拉了上去,一共……一共有五人……他們……他們……我們的孩子也……” “青竹……青竹……” 他將她緊緊箍在懷里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胸膛,攥著拳頭的手青筋暴起,卻又無處發(fā)泄,只得一遍遍喃喃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良久,范青竹將頭從他懷里抬起來,低低喚了聲:“青璃哥哥?!?/br> “嗯?!?/br> “我還是你的青竹meimei嗎?” 夏青璃聽罷一把又將她擁?。骸爸灰悴幌訔壩?,你永遠都是我的青竹meimei。青璃哥哥離不開你,求求你別不要我……沒有你,我形同走rou,我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活著,我現(xiàn)在就像做夢一樣,青竹,求你了,別不要我……” 范青竹偎在他懷里,良久,又繼續(xù)道:“這幾年,我已找到其中四人并報了仇,還有最后一人……” “是誰?”夏青璃的眼睛猩紅,伴著呼之欲出的怒火血脈噴張。 “徐離蕭……可又不是很確定。我經(jīng)過幾年的盤查,按說應該是他無疑,慧云禾的一番話讓我又產(chǎn)生了懷疑,我打算再確認一下,也算給她一個交代?!?/br> “你不需要給任何人交代,你想殺誰,告訴我就好?!?/br> 范青竹搖搖頭:“她是個通透之人,我信她,所以我愿意再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林中秋日的陽光透過木質的窗欞爬進來,漫過她的臉,幾絲疲倦的神色爬上了臉龐,他用拇指摩挲著她的唇,柔軟的觸感從手指如閃電般傳遍全身,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兩小無猜的時候。 那時的她柔弱的像一朵海棠花,讓人忍不住有保護她的沖動。 “我去查,如果是真的,我定會親手將他碎尸萬段?!?/br> 范青竹點點頭,又道:“宮里的人,可是四jiejie?” 夏青璃怔了怔,“是,”他停頓了一下,“那日偷聽我們說話的、騙你去竹林的也是她,現(xiàn)在又要來暗殺你。外面的那戶人家也是她安排的眼線,消息就是他們透露出去的,我已將他們解決了?!?/br> 夏青璃的眼睛里閃著陰鷙的光,臉上的神情令人脊背生寒。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輕輕捏了捏他的手臂,范青竹道:“等我將那五人都了斷了,自會去找她。這段時間她一定要好好活著?!?/br> 正說著,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了。 地坤看到屋內的情形趕緊將頭上的草帽摘下來擋住眼睛,嘴里念叨著:“哎呀呀,不得了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yin啊?!?/br> 范青竹趕緊從夏青璃身上起來,羞紅著臉給他倒茶。 “你來干什么?”夏青璃沒好氣的問。 “主子說,看好若谷軒,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你本就是武將出身,很快就到了你大展身手的時候了?!?/br> ————— 云城郊外。 夜朗星稀,深秋的郊外格外寒冷,夜空也格外空曠。 眾人生起了幾堆火把來取暖、炙烤食物,腌rou、魚干這些便于儲存的糧食便派上了用場,手巧的廚子用這些食材煲了一鍋熱湯。 盛出的第一碗被廚子小心翼翼地端著準備送去給這個隊伍的核心人物——晉王,半路侍衛(wèi)長將廚子攔下接過湯,說了句:“我來吧?!?/br> 侍衛(wèi)長將湯遞給晉王,拱手行了一禮道:“殿下,眼看不足五日便是十月二十五下旨覲見的日子了,我們這行程……” “不必擔心,平常前行便是。” 侍衛(wèi)長還想再說什么,夜川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 不遠處與夏青溪圍坐在一起的幾人每人只分了一張餅,分到夏青溪的時候,遞過來的只有半張了。 夏青溪瞪著分發(fā)食物的廚子問:“為什么我們只有干餅,他們都有湯,我們也要喝湯?!?/br> 廚子倒也蠻橫,將遞過去的半張餅啪地一聲仍在了地上,鼻子里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愛吃不吃!不吃餓著!” “你……”夏青溪站起身來剛想跟他理論,只見這廚子牛氣哄哄地大步離去了。 夏青溪氣不過直接跑到夜川的篝火旁大聲嚷嚷:“晉王殿下,為什么你們都有湯喝,我們卻沒有?” 夜川將手里的湯喝了一口饒有興味地看著她:“你說呢?” “我……我怎么知道?” “今天在云城官道上,你不是仗義勇為救下了牙子手里的小孩,還出錢安置了人家,既然你這么有錢,還在乎這一碗湯不成!” 夏青溪聽后氣結:“別欺人太甚,身為王爺卻克扣餐食,你別忘了我們這一行人代表的可是大玥的臉面,行進路上只給吃干餅,傳出去難道不覺得丟臉嗎?” “放肆!” 夏青溪被他這么一喝嚇了一跳。 她愣愣地盯著他看了片刻,臉上的五官都被氣得變了形,咬牙切齒道:“一路上劫匪刺客不斷,飯也不給吃飽,還得受你的氣,既然你這么不待見我,那就一別兩寬,從此江湖不見!”說完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見她離去,夜川遲疑了片刻,朝她的方向追了出去,濃重的夜幕,只有幾堆篝火照亮了一角,投入它的人轉瞬便被吞噬的無影無蹤。 直到初生的黎明托著巨大的火球冉冉而起,千萬金絲透過薄霧驅走了黑夜,隊伍里的人漸漸醒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