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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州、定州府尹救災(zāi)不及時,無能其位,連降三品,罰俸一年。 丞相杜纴當(dāng)?shù)钕鹿蛘J(rèn)罪,悔其識人不明,亦被皇帝罰俸半年。 朝罷,京營五萬將士被下召,由指揮使賀景山率領(lǐng),東初長安城,前往豫地平叛。 同時,帝王下召,臨州各地征召駐軍及輕壯,輔助朝廷大軍剿匪。 九月中上旬的滑州等地,是被秦箐占領(lǐng)得十分完全。 曹州和濮州的事情,自然也是秦箐安排的手下所制造的。 在九月這半個月,這些地方的義軍,都是盡可能招收更多的將士,來應(yīng)付朝廷的大軍。 曹州的災(zāi)民軍隊,在頭領(lǐng)帶領(lǐng)下,不動聲色,小心翼翼開始朝西線靠攏,抵御隨后的官兵。 以北的相州,是秦箐隨后的目標(biāo),她想著的是,盡快將身邊的幾個州城占領(lǐng),方便以后。 其實她剛開始想著能不能把汴州吃掉的。直至后來,她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先不說汴州整個何南道的制所,是不是幾天就能啃掉的。光憑黃河,就是一道天塹。 最后,她終是覺得還是先在滑州安定要好,憑借黃河,也是抵御官兵的一道手段。 覺定北攻相州的同時,秦箐寫了三封信,送回魏州。 這信,是給秦素和鄭馨寧兩人的。 她與秦素是一月有余不曾見面,說實話,秦箐心底甚是想念這壞丫頭。 此信,一為抱安,二為詢問三人南下滑州的想法。 等把相州占領(lǐng),秦箐應(yīng)該是輕易不會再回魏州了,她得直接南下。 若是南下,和朝廷開戰(zhàn),那就是長久戰(zhàn)了。 如此,秦箐再三思慮,決定是將她們?nèi)私拥交輥?。既能保證安全,又能時常見面。 …… 三人看信,三中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鄭馨寧沉默,鄭芳寧心底糾結(jié),唯獨秦素,是高興不已的。 其實鄭芳寧比誰都想幫秦箐做些事情,只是,她到底是要考慮大姐的想法,這些天一直都是乖乖待在家里。 此外,她心底還有劉毅匯…… 最終,這事還是鄭芳寧說服了自家大姐,決定一齊南去滑州。 這日,天晴。 冀地的秋季,不見秋雨,顯得有些干燥,成片的農(nóng)田光禿禿的,冷清極了。 魏州城外,鄭馨寧和秦素已經(jīng)是上了馬車,一齊等待著鄭芳寧與劉毅匯告別。 劉毅匯一身青色長袍,靜靜佇立,淡雅脫俗。 鄭芳寧垂著頭,情緒低落,“劉大哥,我這再離開,怕是好久不能回來了。” “可惜,經(jīng)歷這些天,我爹依舊對我們兩人的關(guān)系發(fā)展十分慎重,不然我該和你一起去滑州的?!?/br> 劉毅匯長長嘆息,突然是將鄭芳寧垂在身旁的雙手拉起,緊緊握在手里揉捏。 鄭芳寧抬頭看了他一眼,不語,又是低下頭來。 為了能和鄭芳寧在一起,劉毅匯這些天可沒在爹娘身前費功夫。 他娘還好說,女子心軟,誰不在意自己的兒子幸福呢? 但是劉杰貴,顧忌太多,是真的難勸。 眼瞧著心上人不接話,劉毅匯手上的力道更緊了一些。 他又道,“說起來,你一個女子,就一定要鐵了心,去前邊的戰(zhàn)場受苦嗎?” 秦箐那些事情,劉毅匯從始至終,并不看好,但是他也不好勸什么,畢竟秦家也是至死一搏的勇氣。 但鄭芳寧,他卻是萬分不解的。 “嗯,”鄭芳寧輕應(yīng)一聲,抬頭看著他,眉間神色顯得頗為鄭重。 “秦姑娘是我和我姐的救命恩人,如今,我是要想辦法去幫她一些的。此外……,我還有一些私事,不得不了。” 劉毅匯并不知道什么私事,只是點頭,沒有再去婉言勸導(dǎo)。 鄭芳寧站在原地,緊緊抿著嘴唇,突然像是下了什么決心,一個小步子往前湊了過去。 她緩緩掙扎開雙手,在劉毅匯疑惑的目光下,猛地伸手,緊緊抱住他。 美人突然大膽的擁抱動作,劉毅匯是驚訝萬分的。 他錯愕地低頭,看著懷里緊緊貼著自己胸膛的心愛之人。 鼻尖,似有著一縷又一縷的香氣圍繞。片刻,劉毅匯猶豫著伸手貼上了鄭芳寧的后背,輕輕摟上。 好久,鄭芳寧嘗試著抬起頭,眼神帶著nongnong的期待,“劉大哥,這么久時間,你會等我嗎?” 突如其來的女方告白,讓劉毅匯既是驚喜又是遲疑。 鄭芳寧只覺得自己被一雙有力的雙手抱的更加緊了,連呼吸都有些不暢。 只聽得劉毅匯鄭重?zé)o比的語氣,“芳寧,我會等你的,父親那邊的事情我拖著,秦姑娘是有能力的,到時候一定會有好的結(jié)局。我……等你!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br> 這,還是劉毅匯第一次表明自己對秦箐的肯定態(tài)度。 “嗯。”鄭芳寧臉上的喜悅之情溢于言表,也不顧不遠處的秦素一行,依舊緊緊與劉毅匯相擁, 她重復(fù)道,“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的?!?/br> 這是那日,劉毅匯送給她的一首詞,自己最喜歡的,便是詞的上下兩闕后句。 如今鄭芳寧早是知道詞的真正來源了,但這,已經(jīng)不再重要。 兩人首次突破男女之別,不顧其余的擁抱。在白日的城外,溫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