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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茶梔的目光追隨著他走上樓梯的背影,腦子里只剩下八個字。 ——美人出浴,濕發(fā)誘惑。 美人計,顯然許佑遲是使用成功了。 陸茶梔想吃烤rou,許佑遲昨天提前定了一家餐廳,在海灣邊。 時間尚早,走進最近的地鐵站的時候,陸茶梔看見售票機的旁邊多了一個鮮花販賣機。 她的視線停留了一剎。 許佑遲走過去,買了一束花,遞到陸茶梔的面前。 下午時分,地鐵人不多,陸茶梔抱著花束坐到邊上。 三支溫柔的鵝黃色的玫瑰,滿天星和洋甘菊做點綴,被質感厚實的粉色牛皮紙包住,白絲帶系成蝴蝶結。 粉嫩的花束,花香也是甜的。 陸茶梔不自覺地唇角上揚,問許佑遲:“你帶耳機了嗎?” 許佑遲拿出有線耳機,和手機一同給了她。 陸茶梔熟練地解鎖,找到他的音樂播放器,打開后,在他的主頁里看見了一個多出來的歌單,名字是“Jay”。 陸茶梔手指微動,點開。 里面的歌曲都出自歌單名字的那位歌手。 她很快退出去,在他的另一個歌單里隨便播了首英文歌。 屏幕上方跳出QQ消息,陸茶梔沒點開,“有人給你發(fā)消息?!?/br> 許佑遲很快回完信息,又將手機遞給了她。 他沒息屏,手機上顯示著QQ的消息列表。 陸茶梔看見了自己的頭像,排在最頂端,是他唯一的置頂聊天。 他給她的備注,是“迪士尼在逃公主”。 ? 陸茶梔點開自己的資料卡,“這個備注是什么意思?” 許佑遲掀唇輕笑了下,反問:“你的昵稱是什么意思?” 陸茶梔已經(jīng)很久沒有換過昵稱了,她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才說:“因為童話故事里的公主都是在日落的時候逃出城堡的,所以就叫落日出逃。” 說完,她又繼續(xù)追問:“你為什么給我這個備注呀?” “因為公主從黎城的城堡里逃到杉城去了?!痹S佑遲看向她時,瞳孔色澤格外溫潤。 他慢慢地解釋給她聽:“所以是在逃公主。” 熱度蔓延至雙頰。 陸茶梔在座位上坐好,低下頭看手機,不再跟許佑遲說話。 她身邊的人也會喊她公主,最開始是方槐爾,后來明諾她們見到她說說下面的評論,也跟著這樣叫她。 公主這兩個字,從許佑遲的嘴里說出來,完完全全就變了味。 方槐爾她們喊的時候,玩笑成分居多,哪有許佑遲那么溫柔繾綣。 見她耳朵紅了,許佑遲又好笑地彎唇。 垂下眼睫時,無意之間瞥過她深邃的骨窩。深深的一道鎖骨凸出,肩頭只掛著兩條細細的吊帶。 笑意淡下去,許佑遲很快移開視線,眼底的墨色被加深。 海灣邊,餐廳里放著輕柔的愛爾蘭民謠,坐在二樓的窗邊,能看見行人漫步的沙灘和遼闊無邊的蔚藍色海域。 吃過晚餐,從后門走到沙灘上時,恰逢夕陽。 陸茶梔脫下鞋子,赤腳踩到軟綿的細沙上。 一路走到海灘邊,海鷗扇動翅膀飛行,咸濕的海風沁涼,吹起她的長發(fā)和裙擺。 她站在潮起潮落處,望著濃稠的粉紫色云和深橘色海天一線。 白皙纖瘦的腳踝上,白裙的裙擺被海浪打濕。 下一次海浪卷來時,她轉身,小跑向站在身后的許佑遲,仰起頭問:“許佑遲,你會一直陪我看海和日落嗎?” 許佑遲看著她的眼瞳,在夕陽下呈透明的琥珀色。 亮的,會發(fā)光。 “會?!彼斫Y微動。 陸茶梔將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放進許佑遲的手指間隙里,十指相扣的牽法,牽著他往前走了兩步。 她蹲下來,在沙礫上一筆一劃地寫。 ——可以讓我偷偷親你一下嗎? 問號畫到一半,海浪將字跡的上半部分沖刷殆盡。 陸茶梔沒再寫下去,起身笑笑:“算了?!?/br> 回去的地鐵上,人流熙攘。 許佑遲將陸茶梔圈在自己身前,隔絕了人群。 地鐵尚未駛入地下,依舊是在海灣邊,落日懸在海面,將玫瑰色染了半邊天。 光線穿透玻璃窗灑進整個車廂,許佑遲半張側臉映上燦金余暉。 陸茶梔戴上耳機,將另一只放進他的耳朵里。 周杰倫的《七里香》里唱道: “手中的鉛筆在紙上來來回回, 我用幾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誰……” 她扯了扯許佑遲的衣擺,他順勢俯下身,將沒戴耳機的耳朵湊到她的唇邊。 還沒來得及說話,車廂晃動,旁邊有人的行李箱沒拉穩(wěn),砸了一下陸茶梔的小腿。 她被許佑遲單手抱進懷里。 慌亂之中,玫瑰花束掉到地上,她的手抓住他的白體恤。 嘴唇蹭過他的下頜線。 有人轉過來拉走行李箱,向周圍的人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陸茶梔的腿彎吃痛,眼睛盈著淚,心臟也在暗處狂跳。 因為疼痛,更因為親吻。 許佑遲的手輕撫著她的后腦,壓著她的臉埋進他的懷里。 這種哄人的姿勢,陸茶梔突然就覺得委屈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