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夢
這一次,凌曉曉突然就做夢了。 夢里面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好像是醫(yī)院的手術臺,又好像就是在熟悉的小出租屋……她整個人仰躺在那里,然后肚子一陣一陣的疼。 連帶著還有抽疼的心臟。 一下又一下。 有什么東西從自己的肚子里面要爬出來,但是偏生又怎么都爬不出來,卡在她的肚子里,一抽一抽的。 凌曉曉疼的汗涔涔的,似乎是在哭,又似乎是在叫喊什么,揮舞的手,一用力,突然就抓住了一只不知道從哪里出現(xiàn)的手。 “我、我……我的孩子……” “保、保孩子!” “孩子!” 話音未落,突然一把雪亮的刀鋒在眼前一閃,似乎有“刺啦”一聲,凌曉曉覺得肚子猛地一疼,整個人一下就疼醒了過來。 “做、做夢?”摸了把臉,卻摸出了一把混合著汗水的眼淚,凌曉曉有點怔愣的想著方才夢中自己說的話。 保孩子? ?!⒆樱?/br> 凌曉曉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然后手忙腳亂的就要下床去找事后避孕藥吃,但是這一動彈,就覺得身下突然一股熱流而出,先前睡夢中抽疼的肚子就像是找到了釋放的渠道一般…… 凌曉曉有點怔愣的低頭,看去。 血紅色已經(jīng)開始在睡褲上蔓延開來,然后……一點點浸染在床單上。 靠!竟然是大姨媽造訪! 這一天上午,凌曉曉真是從一開始被某個不要臉的男人醬醬釀釀后,就開始注定不一般起來,但是她怎么也沒想到,這不一般還要包括手忙腳亂的跟大姨媽比拼速度…… 結果! 功虧一簣! 先收拾了床單和睡衣睡褲,又開始想辦法折騰不小心滴了血的地毯,最后搞定一切都已經(jīng)是下午了,一看時間,竟然快到跟凌之翼約好的點了,趕忙洗漱一番,然后下了樓,熟練的在冰箱里面翻找了一通,沒發(fā)現(xiàn),便直接去了廚房。 果然。 廚房里面的皮蛋瘦rou粥正溫著,只是這時候,還是已經(jīng)涼了。 凌曉曉是有些遺憾,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親戚造訪,導致有點矯情的念頭浮出腦海。 這涼了的皮蛋瘦rou粥,是不是就代表了她和靳慕年之間的感情,終究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耽誤,錯過,變冷……變味! 就算是可以二次加熱,但是也不是最開始的味道了。 凌曉曉想到這里,眼中不免又流露出幾分茫然和掙扎來,等將二次加熱的粥端出來后,還沒吃幾口,就覺得有些食之無味起來,不禁低聲苦笑道:“這到底是靳慕年的廚藝不過關,還是我心理原因?。俊?/br> 嘴里雖然問著這么個問題,但是她的心里卻是明白,真正出問題的不是這粥,而是她自己。 終究又開始猶豫了…… “哼!凌曉曉,你怎么突然就這么矯情了?一碗皮蛋瘦rou粥都想東想西的……毛病?。 绷钑詴匀滩蛔⊥贄壸约阂痪?,撇撇嘴,瞪了眼皮蛋瘦rou粥,三兩口搞定了。 當洗涮結束準備出門的時候,突然就大廳的座機響了起來,凌曉曉的腳步一轉,“蹬蹬蹬”就來到了放置座機的地方。 一串沒見過的座機號。 靳慕年的朋友?親人?或者靳慕年自己? “前兩者不太可能,畢竟靳慕年……似乎親朋好友有事都會直接撥打手機吧?那打電話還打座機的……莫非……真的是靳慕年?”是問自己起床沒有?還是說,催促自己起床? 覺得后者的可能性頗大,凌曉曉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靳慕年這貨真的貼心的讓她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雖然心里吐槽,但是嘴角卻還是忍不住勾出了笑容,接通電話的一瞬間,凌曉曉就故意用嗲聲嗲氣的嗓音道:“親愛的,我……” “咳!”電話那邊突然傳來了重重的一聲咳嗽。 凌曉曉:“!” “……您好?!毖杆僬{整了聲音,凌曉曉一本正經(jīng)道,“這里是靳慕年的別墅,請問您是?” “嗯。你是?”有些年邁的老人聲音傳過來,明明是透過話筒,卻依舊讓人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我是……靳先生的家政人員?!绷钑詴苑瓷湫缘碾[藏了自己的身份,連帶著本來想要反問的對方是誰的話都壓了下去,她的心中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老人的聲音……是靳慕年的父親,還是爺爺?又或者外公之類的? 但是不論哪一個,這時候打電話還專門打的別墅捉急,都讓凌曉曉有一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 只是這算計的,是針對自己,還是……靳慕年? “你是家政人員?”老人顯然對凌曉曉的身份存疑。 “是的!老先生您好,我是糖糖家政的員工,受聘于靳先生,工號是xx92344?!?/br> “……原來是家政人員?!崩先说穆曇粢稽c起伏都沒有,讓人聽不出來是相信了凌曉曉的話,還是壓根就沒有相信。 凌曉曉只覺得心“撲通撲通”地跳著,但是這時候卻絕對不能自亂陣腳。 雙方有致一同的沉默下來,偏生又都不掛電話,簡直像是在無聲的角逐,誰比誰更有耐心一樣! 十分鐘過去了。 十五分鐘也過去了…… 就在凌曉曉有點忍耐不住想要找個“自己要繼續(xù)工作”的話來結束對話的時候,卻聽另外一邊的老人突然道:“慕年不在家嗎?” “靳先生已經(jīng)去上班,所以現(xiàn)在是我打掃房間的時間?!?/br> “哦?!?/br> 就一個“哦”?凌曉曉覺得這反應簡直就像是鈍刀子一樣,在自己心口磨來磨去,偏生不給個痛快。 不得已,她決定化被動為主動。 “老先生,請問您找靳先生是有什么事情嗎?如果是急事,我可以幫忙傳達。” “沒事,只是打個電話關心下自己的孫子?!?/br> 孫子? 看來是靳慕年的爺爺么? 凌曉曉瞳孔一縮,但是心底的那股子不安卻更甚了,尤其是想到晏菲菲的存在,還有靳慕晴…… 不知道靳慕年的爺爺,對他是不是也是像是凌家老爺子一樣,完全就是捧殺凌之翼呢? 靳老爺子自報家門,依舊沒有聽到想要聽的實話,不免有些不悅,不過讓他對個未曾見面的小輩說些重話,卻又是不太可能的。 稍稍一沉吟,他便道:“女娃等會就給慕年那孩子傳個話,說我打了電話過來,便是?!?/br> 不是急事,還要傳話? 心里雖然不解,但是嘴上卻是趕緊應承了下來。 等到這一通電話結束,凌曉曉終于后知后覺的感覺到,自己后背都被汗水打濕了。 相較于凌曉曉這樣的反應,京城靳家老宅的靳老爺子就顯得沉默許多,他緩緩放下手里的話筒,然后看著不遠處站著的靳封,好半晌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父親,我剛才的提議,不知道您怎么看?”靳封試探性開口。 “……慕年怎么說?” “慕年能有什么反應?他個小兔崽……”將忍不住想要爆出口的話壓下去,靳封緩緩道,“父親,我自然會讓他答應的?!?/br> “答應?封兒,你別忘了慕年是誰的兒子,那性子可是跟你當初一模一樣,難不成……你還希望宴家小姐像晚兒一樣,痛苦一輩子?” 這話說的有些重了,靳封瞬間就白了臉,倒不是他在乎齊晚兒,而是他害怕晏菲菲如果落到了齊晚兒的地步,那她一定會恨自己的! 靳老爺子一見著自己這兒子如此作態(tài),就頗為恨鐵不成鋼,偏生又愿意繼續(xù)睜眼瞎,便點明道:“你不在乎你的兒子,宴家小姐呢?你又是怎么想的?” “父親,我……” “靳封!你沒有一個慈父之心,宴家那位可是慈母心腸,你別到時候落得個里外不是人!”說完這句,靳老爺子直接杵著拐杖站起身來,步履蹣跚的走遠。 靳封一個人在偌大的客廳里面站了許久,最終看著漸行漸遠的老爺子,咬了咬牙,又快步追了上去。 “父親——父親——” 雖然不能強求,當并不代表不能用手段……但是不管用什么手段,首當其沖的就是要解決那個叫凌曉曉的女人! ~~~ 遠在c市的凌曉曉可不知道靳家老爺子和靳父的對話,她杵在座機旁好一會,確定那為靳老爺子沒有殺一個回馬槍后,這才算是徹底的松了一口氣,只是…… 靳老爺子那句讓自己轉達的話,什么意思呢? 他打了個電話到這個別墅? 撓撓頭,凌曉曉想不通,說明還是直接的給靳慕年發(fā)了一條短信過去,只是一看到“已發(fā)送”三個字,立馬就關機。 現(xiàn)在,最起碼暫時,她不想說自己電話里面說了什么,更不想聽靳慕年說什么。 醫(yī)院。 凌曉曉還沒到病房,就先被沈佑和給叫到了辦公室。 “沈先生,有事?”凌曉曉挑眉,目光透著幾分不悅,尤其是她想到昨天放鴿子的這人,還有……靳慕年在家坐等的模樣。 如果她還不知道自己是被人透露了計劃,怎么可能那么巧? 而會透露她計劃的,明顯的除了沈佑和不作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