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獵人30-那是 fādāń.co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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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愈烈,閃電的光芒有一瞬間穿透了窗簾,將室內(nèi)微微映亮。 酷拉皮卡睜大絢麗的雙眼,少年的神色凝固住,極為難得地顯出無措來,甚至有幾分可憐。隨即這脆弱感在瞬目間消逝,搖擺的淺紅沉降下來,更冷更暗地結(jié)出血痂般的顏色。 他一步不退地立在原地,逼人地盯視著她,仿佛下一秒就會沖上來抓著她質(zhì)詢,要她收回自己的話。 “我不會那樣做。” 最終,酷拉皮卡只是這樣回答。 ——不要把我當做無法負擔自身情感的懦弱的人。 面對他的憤怒,女孩子愣了一下,接著并不意外地笑起來。她反問道:“那么,你要喜歡上無法成為‘人’的我嗎?” “為什么這么說?”他問,“你明明擁有清醒的認知與思考能力。” “對‘人’的定義只有這些的話,那酷拉皮卡確實可以在大多數(shù)時候把我當做人類。” 六號指向酷拉皮卡身后的門。 “但,如果說完整的‘人’是一間擁有四通八達的走廊、許多扇門窗與屋的大房子,能夠接納不同的對象與情感模式,那么我的房子里既沒有窗也沒有分隔開的單間屋,沒有走廊、沒有樓梯,整棟房子有且只有一扇僅容一人通行的小門能夠聯(lián)通內(nèi)外。這扇門無人開啟,我就是一間廢屋,在寂寞與黑暗中失去意義。” 人類是社會性動物,他們的“心”復雜多變,再孤僻的人一生中也難免會接觸到不同的社會關(guān)系。即使是無人居住的屋子,只要打開窗,就會有風和陽光落進去。可六號不能脫離搭檔存在,她生存的形式已經(jīng)定型了。?ō?sf.?ō?(po18sf.) “反之,只要酷拉皮卡愿意踏進來,你就賦予了我意義。用人類的社會定位詮釋,你可以是我的父親母親,兄弟姐妹,妻子或者丈夫,任何你期待的關(guān)系,你可以把我擺進你房子里任意的位置,我不介意?!?/br> “因為你會是我的唯一……你又在生氣了。不要生氣,酷拉皮卡,你還在我的屋子里,你生氣我也會難過的?!?/br> 瞞騙酷拉皮卡的成功率為零,而且還會自顧自想太多,所以六號的話說得很直白。 “酷拉皮卡不愿意進到我的屋子里來也沒關(guān)系,我會把你的痕跡全部擦除。” “你也這樣做吧?只要讓我走出酷拉皮卡的‘門’就好了。一切阻止你幸福的事情,我們就讓它在今晚不復存在,好嗎?” 娓娓訴說的語氣十分柔軟,滿面關(guān)心毫無虛情,卻只讓酷拉皮卡感到某種隔閡深刻的冷酷。 站在奇異的角度審視著人類,也能脫離自身的角度去審視自己,說到底沒有人會把自己心門的開合看得像開關(guān)屋門一樣隨意且輕易。 ……所以,她才會說自己無法成為人類嗎。 是什么讓她變成如今這種樣子的? 她自顧自地向他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他沒有讓開的意思,疑惑地投來目光詢問。 酷拉皮卡牢牢擋住門,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鐵壁。但也只是氣勢。 他看了一眼放著木刀的椅子:她一定要走,他很難攔住。 “你要去哪里?” “……” 矮他一個頭的少女仰起臉來,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會兒。 酷拉皮卡在被羽毛輕掃皮膚般的癢意中繃緊表情,聽她迷惑道:“難道你想讓我留下來嗎?” “除非你告訴我你要去哪里,又要做些什么。你要怎樣活下去?”他堅持。 第一次,面對他時,笑容從她臉上褪去了。 “……那是我不想告訴你的事。” 既然你是這樣的人,就不要探尋我的性能,去處,愛意出現(xiàn)的原因。 讓記憶停留在陽光像蜂蜜一樣緩慢流淌的時日不好嗎?至少他想起她時,是快樂的。 為什么每個人都在致力讓自己過得更加痛苦? “你可以不說?!彼馈?/br> 那她也不用走了。難道還能強迫酷拉皮卡和她充電嗎。 “剛才那些是因為酷拉皮卡送給我一個名字,作為回報說的?!?/br> “剩下的情報要用酷拉皮卡自己的事情來換,是另外的價格——你想要殺死誰?我可以代勞,保證沒有漏網(wǎng)之魚?!?/br> 酷拉皮卡:“……” 這下他真的露出了被冒犯到的表情。 她勾起狡猾的笑容,“開始討厭我了嗎?” “還沒有,那很難?!笨崂たò欀迹⑺閯⒑:蟮碾p眼暗暗閃爍,“我說一個名字,能換來多少情報?你會把自己從什么時候到什么時候的經(jīng)歷告訴我?” ……這和她想的又不一樣。 為什么氣的要死,第一反應居然不是發(fā)泄情緒趕她走。為什么氣的要死,還能冷靜地想辦法讓她留下來。他應該更加沖動才是,為什么總不按套路出牌。 但他不會是她的對手!她知道酷拉皮卡不喜歡的東西!接招吧! “我會把自己的使用方法告訴你。這部分內(nèi)容大概能解決你想知道的大部分事情。” 果然,聽到“使用方法”時酷拉皮卡的情緒狀態(tài)更加惡劣了。 “幻影旅團?!鄙倌瓿錆M憤怒的聲線壓得很低。 得到名字會讓調(diào)查的部分省事不少,她本來以為他不會說的。并非自愿傾訴的自我信息暴露對于酷拉皮卡應當是難以容忍的行為。 她也只好交代更多他不想聽的東西了。 “我一直想和你做,但酷拉皮卡想要過我嗎?”六號坦然地問。 “對彼此的渴望,那就是觸發(fā)我另一種形態(tài)的方式。只要你允許它存在,我就能用欲望做媒介,短暫地與你的思緒共鳴?!?/br> 邀請一般,她微微欠身,向酷拉皮卡伸出手,自如地仿佛是在舞池邊緣請求共舞。他遲疑地注視著她的掌心,卻突然發(fā)現(xiàn)某種黑色的物質(zhì)正從她皮膚下涌現(xiàn)出來。對未知危險事物的驚悚瞬間沖淡了糾結(jié)的心思,他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她的動作,將身體調(diào)整到備戰(zhàn)狀態(tài)。 “正確的選擇?!迸c他的緊張完全相反,她歪頭看著他,欣慰地道:“訓練成果很棒哦,酷拉皮卡。” 少量類似史萊姆的物質(zhì)溢滿掌心,滴落下她的指縫,柔韌地拉長,卻停在一定的長度,沒有拉斷、墜落在地上。她收攏五指翻過手腕,作出握持的手勢,流淌的稠液消失,一把漆黑的匕首取而代之,刀刃閃著幽暗的冷光。 六號握著這把刀向酷拉皮卡走過去,他沒有后退,所以她輕松地將匕首橫在他的頸邊,貼緊光潔皮膚下顫動的血管。 “這種生物性材料是納米仿生體,無法被任何金屬防爆類檢測手段發(fā)現(xiàn),它們屬于我身體的一部分,可以隨我的想法變成武器,”她執(zhí)起酷拉皮卡的手,將已經(jīng)變成一把迷你手槍的仿生體塞進他僵硬的指節(jié)里,抵上自己的太陽xue,“作為我的搭檔,你也能夠在有限的條件下使用它?!?/br> “我是女武神病毒的感染者,能夠在‘共鳴’的狀態(tài)下成為武器,我自身也是武器的一種。但病毒的耗能很大,我需要搭檔,也就是我認定的使用者,或者其他rou體達到一定強度的人的體液補充……能量,就是酷拉皮卡總在拒絕我的那件事?!?/br> “如果你接受我……我會成為比這種程度強得多得多的武器?!?/br> 撩開少年垂落的額發(fā),她旖旎地用自己的鼻梁抵住他的,看似溫馴地垂下眼。 “不論你的敵人有多危險,我們都不必靠近,得知他們的大體位置就可以發(fā)動遠程空襲打擊,沒有國家有能力攔截我的導彈?!?/br> “我真的非常好用。要讓我留下來嗎?酷拉皮卡當真不想要我的力量?” 酷拉皮卡猛地一把推開她。 六號背著手站在原地,看他對自身動搖感到絕望的美麗瞳眸,握著槍的手因過度用力發(fā)抖??崂たǖ哪泳秃孟癖凰嫱绷艘坏丁⒀芰軇濋_胸腹似的不可置信且痛苦不堪,如同重壓之下的玻璃藝術(shù)品,搖搖欲墜地布滿了裂紋,隨時可能崩裂成亮晶晶的透明碎片。 但這個人的內(nèi)心有一個無法被毀滅的核。無論經(jīng)受什么,他都不會允許自己輕易放棄某些東西,于是苦患慢慢迭加,直到將生命本身變成受難。 ……所以她才不想說這種話。好像成為了他無數(shù)苦患的施加者之一。 “連將我視作單純的工具都做不到的酷拉皮卡,人類的尊嚴與思想在你心里是比生死更重要的東西……一旦你發(fā)現(xiàn)敵人也是擁有你所認同特質(zhì)的‘人’,酷拉皮卡,你會放棄還是下手?” 適應殺戮乃至戰(zhàn)爭的代價,對于酷拉皮卡這樣的人,比能付出的所有還要高昂得多。 “你看,這就是為什么我不該留下來?!彼f。 …… 淅淅瀝瀝的雨直到晨起也沒有停止,黎明的天空灰蒙蒙的,如同洇開水的素布,沉重且潮濕。 澤比回到下榻的旅館時,手里小心地提著一只小型豎方形的保險箱。開門前他就察覺到屋子里有人,還是他心心念念的獵物,因此雖然感覺不對,卻憑著對力量和經(jīng)驗的自信拉開了門。 獵物坐在他的床頭,手里翻著薄薄一冊筆記本,見他回來便隨手往裙子兜里一揣,定定地凝視他。 “……你怎么來了。” 相對于大多矜持的宮廷與城市女孩,她的坐姿缺乏禮儀,隨意并著腿,裙擺柔軟地遮住腳踝??墒潜荒请p林鹿般的,撲閃著睫毛的黑眼睛看著,就絕對無法認為這是冒犯。 他要把這討人喜歡的家伙做成一個頭顱裝飾品掛在墻上,雖然及不上剛拿到的這對要上交給切利多尼希的連帶頭顱的火紅眼,總歸也是可愛的。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還是故意到我房間里來的?” 澤比問得很隨意,他記得老板說過這啞巴姑娘家教不好,也許她本來就會胡亂在自家旅館里走動,不是嗎?她靠近他時,他也沒有提起警惕。一個小姑娘能做什么呢。 六號輕易地把澤比推倒在床上,握住對方的脖子。這個人想要殺她,但對她這樣沒有念的“普通人”毫無戒心,她猶豫著是把他嗶掉再取血多拿能量還是直接讓他失去反抗能力省點事時,門被猛地撞開。澤比的第一反應是推開她去拿保險箱,六號則是調(diào)整體內(nèi)植入體的增殖密度加大自身重量,把他牢牢地按在原處——因為進來的人是酷拉皮卡。 她不清楚為什么他會改變主意,還闖進這個她警告過戰(zhàn)斗力不低的男人的房間里,但無論發(fā)生什么事第一時間保護搭檔是她有意培養(yǎng)的本能。 床鋪在念能力者和感染者的角力中發(fā)出不堪重負的裂響,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無法起身的澤比臉色變了,“你們是什么人!?是為了火紅眼來的嗎?” 六號:“火紅眼是什么?” 值錢嗎?賣了能抵酷拉皮卡花在她身上的生活費嗎? 酷拉皮卡:“火紅眼?!你是人體收藏家?!” 他顯然被這個詞激怒了。 保險箱成為叁人視線的焦點,當前重量一噸的六號壓在澤比身上,問酷拉皮卡:“你想要那個?打開看看吧?!?/br> 原本調(diào)情一樣撫在男人脖頸上的手現(xiàn)在如同索命的絞繩,她的膝蓋壓制住他的雙臂,重得幾乎能壓斷,澤比勉強靠堅才頂住。 “先生,保險箱密碼,謝謝?!?/br> 她和藹地道,手指間冒出類似刀片的東西,割破皮膚,血液染紅了他的襯衫。 真的把她當成啞巴的澤比:“……” 他不甘心地咳著,說出一串數(shù)字。 “這個保險箱是輸錯密碼就會爆炸、永遠鎖住或者立刻毀滅內(nèi)容物那種特殊的型號嗎?” 少女俯下身用額頭抵住他的,溫聲細語,完全不像是逼問。 澤比:“……不是?!?/br> 她直起身,“是真話。去吧,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神色復雜地看她一眼,站到便攜式保險箱前。他把雙刀握在一只手里,右手緩慢地搭上旋鈕,靜止了幾秒。藍色長袍的下擺錯覺般的顫抖被更大幅度的波動打斷,酷拉皮卡深吸一口氣,指節(jié)轉(zhuǎn)動,迅速旋開小小的數(shù)字鎖。 咔,咔,咔。厚重的小門慢慢向外打開,泄露出內(nèi)置冰塊的寒意。幾近于無的霜氣消散,漫上白霧的圓柱形容器內(nèi),一顆頭顱靜靜懸浮在防腐液中,是熟悉的面容,是陌生的表情。 那是派羅的頭。男孩停留在和他分別的年紀,死亡前絢美的火紅眼透過玻璃,無神地注視著外面鮮活的世界。 六號的角度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只能看見酷拉皮卡手里的刀向下滑落,搭過他的小腿輕輕磕在地上。 最初的兩叁秒,酷拉皮卡注視著里面的東西,眼睛沒有變紅,表情沒有變化,一動不動,仿佛一具被灰塵掩埋的提線木偶,在試圖回首的剎那才意識到,無論哪一根能牽住自己的線,都早已在時光沖刷下不剩殘骸。 他站在那里,好像就在這個瞬間和回憶一同死去了。 而活著的人才會有感情,漫漲而起的悲傷如同海潮,遲來又洶涌地淹沒了他深愛的家人,將他們帶走,變得遙不可及。所有的思念懷戀都在此刻化作利刃,絞爛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溫柔哀傷的水紅色浸透了少年的眼瞳,讓它們看上去像是心臟傷口流出的鮮紅血液,被滴入的眼淚所稀釋。 『酷拉皮卡,你能幫我找醫(yī)生,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遮掩了朝陽的雨水被風輕掃至屋檐,金發(fā)少年緩慢地蹲下身去,正對著友人的容顏,呼喚聲比雨聲更微弱。 “……派羅。” 『但我們之所以想去外面的世界,是因為讀了D·獵人,對吧?』 『是因為我們也想經(jīng)歷那樣的冒險,也想盡情地享受外面的世界對吧?』 時隔許久,酷拉皮卡終于在這一個黎明的早晨再次見到久違的摯友。 『和我做個約定吧』 『等酷拉皮卡回來的時候,你要回答我的一個問題』 『‘你快樂嗎?’——我會這樣問你的?!?/br> 然而橫亙在那一個黎明與他之間的,是比時光更無情的死與生。 『希望你的旅程能讓你打從心底里,回答我說‘嗯’?。 ?/br> “我回來了?!?/br> 等待他的那個人,已經(jīng)無法再履行約定了。 * 看的人不多 果然還是我寫得太糟了 好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