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短期內取得的成績令人側目，但一點靈氣都沒有，到了真正的省考恐怕是要吃虧的。

    試卷發(fā)到謝澄和席少原的手里，他們也沒有抱怨，反而拿起筆，比賽寫起了試卷。席少原不喜歡把作業(yè)帶回家寫，謝澄則是純屬無聊打發(fā)時間。

    他們寫到同一題的時候，停了下來。

    謝澄閉目思考，席少原回到草稿紙上整理起了思路。

    章琦見狀，說：“咦，這題很難嗎？我見周秀都寫完了。”

    章琦沒有那么勤快，試卷發(fā)下來先墊著，等到了快要收假的時候才屁滾尿流地趕著寫。

    謝澄緩緩地睜開了眼。

    陸靈珊這時候看了一眼，輕聲地跟他們說：“我也寫完了。這題是這樣的——”

    謝澄根本沒有理會陸靈珊，徑直地去周秀的位置，看了眼她的試卷。

    周秀第一次碰見謝澄不會寫題目、過來尋求思路，她驚訝地抬了抬眉，讓出了自己的試卷。

    “你慢慢看，我去上個廁所。”

    陸靈珊拿著試卷，看著周秀離開的背影，袖子里的手逐漸攥緊。

    她于是轉而給席少原講起了這題的思路。

    席少原不耐煩地抬頭，正想打斷陸靈珊嘰嘰喳喳的話。

    謝澄已經看完了試卷回來，這會兒聽到陸靈珊說的思路。

    他放下試卷，淡淡地說：“好了陸同學，不要給我們念答案了。請回到你的座位上。”

    聲音雖然是一貫的溫柔，但表達的意思卻讓陸靈珊臉色一白。

    數(shù)學班的尖子生聽了都覺得謝神太不紳士了。

    尤其其他班的男生，眼里簡直要冒出怒火，謝澄怎么可以這樣說一個女孩子。

    “謝神最近怎么了，這么愛懟陸靈珊?！?/br>
    “陸靈珊又不是追謝神，她剛剛明明在給原少講題，謝神打斷人家的話干嘛，太不客氣了?！?/br>
    齊雅光安慰著陸靈珊：“周秀只不過是死讀書的刷題機器——”

    謝澄聽到了，淡淡地說：“誰說周秀是刷題機器，她只是愛做試卷而已?！?/br>
    席少原刻意地不想去想周秀的事情，但是聽到謝澄這樣高度地評價周秀，還是忍不住看了謝澄一眼。

    他手里握著的筆，停頓了。

    謝澄回了席少原一眼，“寫啊，怎么不寫了?！?/br>
    學校里的傳說不盡然真實，比如傳說中席少原喜歡數(shù)學好的女生，對這樣的女孩子會尤為地耐心。

    落在席少原眼里，謝澄其實才是真正的這樣的人。

    席少原緊攥著筆，最后一個字都沒寫。

    周秀上完廁所回來，發(fā)現(xiàn)班里的男生遷怒地看著她，她奇怪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周秀的鄰桌，鐘司妙把謝澄剛才說過的話轉達給了她。

    周秀看著一圈，對上了齊雅光隱隱含怒的目光，又看見了章琦驚訝地向她抖了抖的眉頭，還有席少原淡淡地移開的目光。

    文科班的鐘司妙忽然問周秀：“你和謝神是不是很熟，他這樣幫你說話?！?/br>
    周秀搖搖頭，坦白地說道：“說實話，我和他一句交流都沒有?！?/br>
    雖然每周都同在一間教室學習，但謝澄從來沒和周秀交流過。寥寥可數(shù)的兩次單方面交流，一次是剛才周秀說的那句“要去上廁所?！?/br>
    謝澄沒有回應。

    另外一次是周秀看謝澄寫題，靠心算報了一串數(shù)字，那時謝澄連頭都沒有回。

    謝澄怎么可能和她很熟，幫她說話？

    周秀專注地寫起了試卷，任憑班里的其他學生用何種目光看待她、如何議論剛才那件事。

    外界的干擾和議論，統(tǒng)統(tǒng)與她無關。

    一節(jié)課過完，周秀寫完了一張試卷。

    【叮——寒假數(shù)學測試卷正確率達70%，獎勵300rmb?！?/br>
    周秀伸手摸了摸新鮮的鈔票，開心地笑了笑，收拾書包準備回家。

    放學后。

    章琦回頭把這件事當成玩笑一樣地告訴了花絮。

    花絮聽了捋起了袖子，恨不得把周秀從競賽班撈出來。

    她蹙起眉，說：“太欺負人了，你們這個班的人好瞧不起秀秀?！?/br>
    “秀秀除了長得沒有陸靈珊好看，哪里不如她了?！?/br>
    在花絮眼里，周秀最好看。五官比例都比陸靈珊好看多了，只不過輸在后天的底子太差。

    并且也不像陸靈珊那樣愛打扮，講究穿搭。

    章琦誠實地說：“不是這樣的?！?/br>
    雖然也有不少看臉的男生，但是——咳咳，章琦決不承認班里的顏狗會這么多。

    “可能是因為她是班里唯一排名沒有進前一百的學生?！?/br>
    和花絮一塊復習的幾個學渣——杜飛揚聞言，他從課本里抬起頭，忍不住說：

    “你們班的好學生確實看不起我們這些人，不過秀秀不是差生啊，她能考進前一百的?！?/br>
    章琦建議道：“用成績說話，讓周秀期末好好考吧?！?/br>
    “而且你們24班在年級里風評確實不太好，仇富心理誰沒有。你們這群二世祖啊，整天游手好閑不學習，還不允許人家尖子生不愛跟你們玩了？”

    杜飛揚臉上緩緩出現(xiàn)：？？？”

    “喂喂喂，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br>
    說得好像章琦不愛玩、家里沒錢似的。

    章琦微笑著搖搖頭，“不，我學習成績明顯比你們好。”

    杜飛揚談明花絮虞輕雁：“……”

    受到了暴擊。

    ……

    期末考的腳步漸進，就算是學渣班也開始隱隱收斂了下來。

    大伙想起平時被老黃羞辱時的、低人一等的滋味，連帶著復習起來都帶著一股勁。

    還有火箭班和24班口頭定下的約。

    談明連每天打籃球的活動都減少了許多，乖乖地開始“復習”起功課。不過他的課本多半是干凈的，翻起來新得跟剛發(fā)現(xiàn)來的一樣。

    期末考開始前，虞輕雁問了徐卿：“數(shù)表有把握排進前十嗎？”

    徐卿從來沒掉出過年級里的前二十，比起周秀來說成績更穩(wěn)定。

    徐卿面容沉靜，淡淡地點頭。

    “還好，別緊張?！?/br>
    虞輕雁笑著說：“我才沒有緊張，看你這樣我就放心了，我都不敢問秀秀這些話呢?！?/br>
    在虞輕雁的眼里，周秀總是爭分奪秒地學習，肯定很在意學習成績?？记皢査@種問題，虞輕雁怕影響她的心態(tài)。

    徐卿不禁莞爾，“她沒有那么脆弱?！?/br>
    “誰緊張都可能，唯獨她不會緊張?！?/br>
    考試前夕，還能夜夜在醫(yī)院里給親人守夜，周秀不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做不到這樣。

    考試前，徐卿拍了拍周秀的肩膀，說出了那句話：

    “好好考試，光榮榜見?！?/br>
    周秀點了點頭。

    早上考語文。

    周秀沒有側重復習語文，不過平時注意積累，加上每天都有到圖書館閱讀的好習慣，閱讀廣泛，語文這次出的冷僻的文學常識一個都沒有難倒她。

    下午是數(shù)學考試，考數(shù)學前發(fā)生了一些延誤，考試鈴聲打響之后的幾分鐘，監(jiān)考老師才姍姍來遲。

    試卷發(fā)下來，周秀發(fā)現(xiàn)試卷樣式跟語文的不一樣，語文試卷是年級組出的，標著裕德2018級語文期末考試卷。

    然而下午發(fā)到手的數(shù)學試卷卻是八校聯(lián)合統(tǒng)一考試試卷。

    周秀注意到了這個細節(jié)，很快寫起了試卷。

    數(shù)學試卷的難度稍微大，因為題量比較大，周秀仔細地寫完一遍花了五分鐘檢查，考試結束的鈴聲就響了起來。

    陸靈珊是隔壁考場的，剛考完出來她整個人的臉色蒼白。不過周秀并沒有注意到，和她在人潮之中擦肩而過。

    考完數(shù)學出來后，周秀收到了學渣們一堆哀鳴的眼神。

    周秀安慰他們：“好好準備明天的理綜和英語吧?！边?

    杜飛揚感覺還好，他樂滋滋地說：“換個思路想，數(shù)學題要出得難才好。大家一樣不會，我們還是差不多的分數(shù)排名不就上升了嗎？”

    學渣們一聽，好有道理，瞬間被杜飛揚治愈了。

    但虞輕雁仍舊心痛：“我們考場數(shù)學發(fā)卷有點晚，耽誤了幾分鐘。”

    周秀知道這件事，她抿了抿唇說：“原本我們學校這次應該是自己命題考試，但數(shù)學組長弄來了八校聯(lián)考的試卷，臨時讓換試卷考。所有的考場發(fā)試卷都延遲了?！?/br>
    虞輕雁這么一聽，心痛也消失了。

    幾個學渣忍不住說：“換得好！”

    萬一數(shù)學跟月考似的簡單，他們一點優(yōu)勢都沒有了。

    學渣們動力滿滿地接著考了理綜和英語。

    考到理綜的時候，24班的學渣感覺到自己徹底被幸運女神光顧了。尤其寫化學的時候特別順暢，寫著寫著莫名地感覺到熟悉，拍著腦袋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