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明看見周秀，語氣有些不太爽地問：“周秀，你剛才提陸靈珊干什么。她都不認(rèn)識你，怎么可能誣陷你?！?/br>
    周秀擦了把手心的汗，聳了聳肩淡淡地說：“我舉例論證而已。”

    “舉例論證也不能舉她呀，她惹你了？”

    杜飛揚(yáng)打了談明一拳，“你難道聽不出來秀秀只是調(diào)侃而已嗎，你說話那么沖做什么？”

    談明沒說話了，冷冷地看了周秀一眼。

    周秀一行人回到了本班上，剛才在25考場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傳遍了24班。

    花絮“哇”了一聲，啪啪鼓掌說道：“我都聽說了，秀秀你好牛逼，你又跟老黃杠上了?！?/br>
    “敢到講臺上寫試卷，在裕高你是第一個，牛逼牛逼?！?/br>
    她問：“這前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外面有人傳你作弊？”

    周秀回到座位上，跟花絮說：“沒作弊，沒事，已經(jīng)解決了。”

    周秀說完，便拿出理綜試卷開始做了起來。

    24班那個被揪出夾帶小抄的女生忽然說話了，她諷刺地說：“你現(xiàn)在裝什么好學(xué)生？”

    “周秀你自己蠢，還連累別人。”

    花絮雖然不明真相，但她看了眼安安靜靜寫試卷的周秀，看著她有些蒼白的面色。

    花絮知道周秀為了這場考試付出了很多心血。

    她怎么可能作弊？

    花絮護(hù)犢子地懟了回去，“袁若儀，我還沒說你連累了秀秀，害她被老師罵垃圾。我說怎么有些人成績突飛猛進(jìn)了……原來是作弊?！?/br>
    那個女孩子踢了一腳課桌，“花絮你罵誰？明明是周秀夾帶試卷，連累了我們……”

    花絮又說：“我罵的就是你。你沒作弊，你怎么沒膽子上去寫備用試卷？”

    “你蠢而不自知，不會寫就不會寫，做你媽的弊呢。我秀秀那么高光的時刻，都被你拖累了?！?/br>
    24班的學(xué)生見到兩個女生忽然吵起架，腦袋都炸了。

    左看看、右看看，手心手背都是rou，不知道幫誰。

    剛才雖然看戲一時爽，但24班的同學(xué)心里隱隱明白：如果周秀真的考砸了，她恐怕是要退學(xué)的。黃老師并不好惹。一時之間，他們也不知道是該可憐她、還是該說她太大膽。

    就這樣，周秀在一片古怪的目光中，專注地刷完了理綜的選擇題。

    第11章

    放學(xué)后。

    班主任miss李聽說了“周秀作弊”這件事，把周秀叫到了辦公室。

    “你的事情已經(jīng)被黃老師寫成材料，準(zhǔn)備提交到校董事會。周秀你自己看著辦。主動承認(rèn)錯誤，也總好過成績出來后被勸退學(xué)?！?/br>
    她嘲諷地說：“24班從來沒有被勸退學(xué)的學(xué)生，周秀你是第一個?！?/br>
    考成怎么樣才算考好？除非周秀能考出滿分，否則她無法自證自己沒有作弊。但周秀她是能考滿分的人嗎？

    她根本不是！

    考得出那種水平根本用不著靠走關(guān)系來24班，miss李已經(jīng)開始后悔，為什么當(dāng)初愿意接納周秀到自己的班上。

    辦公室外面圍著幾個24班的學(xué)生，他們不禁小聲嘀咕起來：

    “嘖嘖嘖，周秀太慘了?！?/br>
    “考完試才多久，這件事都鬧到校董事會了，黃老師的能量真大！”

    “早就說過黃老師不好惹，不然你以為他憑什么敢侮辱我們，憑向天借來的勇氣嗎？”

    杜飛揚(yáng)聽得老大不爽：“班主任是什么意思，這件事還沒有蓋棺定論，就把作弊扣到周秀頭上了？”

    周秀聽完了班主任的訓(xùn)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雙手握拳，冷冷地說：“miss李，你在侮辱我。你盡可以看不起我，但……”

    “我永遠(yuǎn)不會為沒有做過的事情而道歉。”

    辦公室外的學(xué)生聽了，俱是一陣沉默。

    許久之后，才有人緩緩地說：“怎么感覺周秀好像真的是被冤枉了?！?/br>
    花絮說：“秀秀本來就是被冤枉的。”

    周秀從辦公室出來后，花絮問周秀：“秀秀你仔細(xì)回憶一下，那張試卷有可能是什么時候被放到你書包的？”

    周秀回到教室收拾書包，喝了兩口水才說：“你不用管這件事，考試重要。好好考接下來的兩科?！?/br>
    周秀認(rèn)真地計算過，這次月考過后她將會得到至少1500rmb的獎勵，前提是一定要好好考。

    但凡是周秀能夠伸手夠到的獎勵，一分錢她都不容許漏掉。

    花絮這輩子還沒有受過這種窩囊氣，她翻了個白眼：“你好好考試，我去找監(jiān)控。”

    周秀眼里浮起暖意，“謝謝你?！?/br>
    “切，我等你成績出來，打他們的臉?！?/br>
    ……

    第二天，考理綜和英語。

    黃老師一如既往地監(jiān)考25班考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主動要求的。

    開考前他把“考試作弊，零分處理”特意寫到了黑板上，還專門搜了一遍周秀的書包。

    “有些同學(xué)總是抱著僥幸的心理，總以為自己作弊神不知鬼不覺……靠著欺騙同學(xué)、欺騙老師拿到的高分有意思嗎？你其實只是在欺騙你自己！”

    “周秀，你東張西望什么，說的就是你。”

    同一考場的考生已經(jīng)重新?lián)Q了一批，新面孔很多，他們對“周秀作弊”的風(fēng)波略有耳聞。

    一時間數(shù)十道異樣的目光落在周秀身上。

    周秀不痛不癢地頂了回去：“老師，成績還沒有出來之前別把話說得這么滿。”

    黃老師嘲諷道，“不見棺材不掉淚?！?/br>
    試卷發(fā)下來了，周秀接到英語試卷認(rèn)真地寫了起來。

    心無旁騖，專心致志。

    考試鈴聲打響，最后一科結(jié)束。

    裕德高中的月考也落下來帷幕。整一個高二年級都在關(guān)注著這件“夾帶試卷”的事。

    這件事順便也帶火了事件的主角周秀和數(shù)學(xué)組的黃老師。

    從來沒有哪個學(xué)生敢像她那樣跟老師爭執(zhí)。

    目睹了整事件發(fā)生過程的火箭班學(xué)生，考完試后閑來無事，聊了起來：

    “24班的那個周秀有被害妄想癥么，老師陷害一個學(xué)生作弊？”

    “這算什么，她還扯靈珊陷害她呢。珊珊心地好，不和周秀一般見識。但我聽說黃老師脾氣很不好，周秀這次慘了?！?/br>
    女生看著陸靈珊，“對不對？”

    陸靈珊笑了笑，沒有搭話。

    每次考試總有人作弊，揪出來一看都是后進(jìn)班的學(xué)生。這些班級著實讓人生不起好感?；鸺嗟募庾由鷿u漸地也就瞧不起差生，看不起后進(jìn)班。

    考試作弊，歷來被尖子生們所深深唾棄。

    “徐卿怎么就肯呆在這種垃圾班。”

    “席少原還不是寧愿呆在溫拿班。有錢人一般都喜歡和有錢人湊一塊。等等——老王來了，去問問老王改完試卷了沒有！”

    ……

    月考完了，周秀給自己放了一下午的假。

    語文背完了，化學(xué)式背完了，單詞也陸陸續(xù)續(xù)背得差不多了，周秀慢悠悠地在席家別墅外的高爾夫球場跑起了步。

    管家和阿姨也奔完喪，從老家回來了。

    周秀心情不錯地吃了一頓飯。

    晚飯的時候，席少原看了眼周秀，問：“數(shù)學(xué)考試那件事情，你會因此退學(xué)嗎？”

    周秀停下手里的筷子，奇怪地問：“我為什么會退學(xué)？”

    席少原身體稍傾，背靠著椅子，一臉無語地說：“其實學(xué)校里傳的什么，我喜歡成績好的女生完全是無稽之談?！?/br>
    周秀驚訝地看著席少原說完了這句話。

    他說：“作弊的事情——如果你肯求我，我也不是不可以幫你和校董事說句話?！?/br>
    周秀直視著眼前的男生，冷冷地說：

    “你閉嘴，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你要記住，我能受到這樣的羞辱，全靠你所賜。”

    席少原詫異了片刻，“周秀你什么意思？”

    周秀沒有回答他，去廚房著手準(zhǔn)備起了第二天要帶去學(xué)校的早點和午餐。

    她穿著淡藍(lán)色的圍裙，雙手熟稔地捏著面點，因為生氣少女的面頰仍舊籠罩著一層薄怒。

    席少原想起考試那天她也是這般，冷靜而憤怒，一對漆黑的眼睛里有怒火竄動。

    次日，清晨。

    裕德高中的效率極快，月考結(jié)束的第二天，全年級的數(shù)學(xué)成績就出來了。

    24班的同學(xué)見周秀沉默地坐在座位上，臉上不悲不喜，跟往常一樣地專心地看書寫題。

    他們也不敢去戳她的傷心事。

    花絮登錄學(xué)校的分?jǐn)?shù)管理系統(tǒng)，查到了自己的分?jǐn)?shù)。她問：“秀秀，你怎么不說話，”

    “我好擔(dān)心你。”